嘩啦!
嚴衝在那無數人的注視之下,徑直朝着百花山莊擺下的擂臺之處走去,周圍的那些百花山莊弟子,一個個都是目光閃爍,有森冷,有怒氣,但是卻沒有人敢真正的站出來阻攔,甚至連說話都不敢!
一衆人,紛紛的讓開了道路,嚴衝便是拎着鉤鐮槍,來到了擂臺之下,然後縱身一躍,便是來到了那擂臺之上,他低着頭,冷冷的掃了下面那不少的百花莊弟子一眼,猛地將鉤鐮槍的槍柄戳在了擂臺上。
咔!
槍柄落地,那木質的擂臺被戳出了一個窟窿,周圍也是裂紋密佈,木屑紛飛,嚴衝扭動了一下脖頸,盯着那面色陰沉的童貫山,冷聲喝道,
“童貫山,神槍山莊嚴家,第十八代傳人,嚴衝,邀你一戰!”
這聲音森冷低沉,中氣十足,在那偌大的百花山莊之上回蕩,充滿着傲然!
一時間,天地爲之寂靜,彷彿連那秋風都退避三舍!
“呼……”
童貫山知道此戰已經在所難免,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也是縱身來到了那擂臺之上,花白的鬚髮隨着風飄蕩,他上下掃了嚴衝一眼,低聲道,
“嚴衝,戰歸戰,但有件事情我要先和你說清楚,免得天下人以爲我百花山莊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
“當年神槍山莊覆滅之難,分明是你祖父嚴明勾結魔教導致,我百花山莊只是糾結江湖爲民除害,絕非故意害你!”
“你不能血口噴人,污衊我百花山莊百年威名!”
“污衊?”
嚴衝擡起頭,冷冷的掃了童貫山一眼,那臉龐上的神色更加冰冷,煞氣森然,他哼了一聲,冷笑道,
“老東西,你說這句話,也不怕天打雷劈嗎?”
“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找到了當年神槍山莊的叛徒,也找到你了你童家老祖宗,童無生的親筆信,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讓你老子出來和我對峙!”
“我倒要看看,他臉皮多厚,敢不認這筆賬!”
“親筆信?”
童貫山聽聞嚴衝此言,那眉頭忍不住的皺了一下,佈滿皺紋的臉龐上也是露出了一絲難堪之色,顯然,他沒想到嚴衝能夠把當年的事情調查清楚,不過,眼瞳中閃過了一絲森冷以後,他便又是冷哼道,
“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我父親從未和你神槍山莊之人有過任何聯繫,這所謂的親筆信,必然是你僞造而出,你想借這個誣陷我百花山莊?沒人會信的!”
“到現在,你還死鴨子嘴硬?!呵呵……”
嚴衝早就料到這童貫山不會輕易認錯,他不屑的哼了一聲,將那鉤鐮槍猛地從地上拽了出來,然後槍尖橫掃,指向了後者,冷聲道,
“沒關係,我本來也沒想着讓天下人相信,神槍山莊已經毀掉多年,所謂的聲名,也不過是過眼雲煙,我嚴衝,並不在乎!”
“我今日,只是想殺了你,血洗了你童家,報了這血仇而已!”
“廢話少說,嚴家槍法,來領教你百花槍法!”
轟!
這話音落下,嚴衝身上已然是升騰起了一股難以掩飾的兇悍之勢,而那銀尖黑柄的鉤鐮槍,也似乎是察覺到了主人的殺意,微微顫抖,閃過了一絲凌厲寒芒!
鋒芒畢露!
“好,既然你執意如此,那老夫也只好奉陪,今日,也好讓天下人知道,百花槍法和你嚴家槍法,到底是誰更勝一籌!”
“誰纔是這真正的江湖武林第一槍法!”
童貫山感受着嚴衝身上爆發出來的凌厲氣勢,那通孔也是緊緊的縮緊了起來,一抹寒光迸射,緊接着他又是手腕一抖,梅花槍已然擡起,槍尖直指嚴衝!
“老東西,拿命來!”
雙方四目而對,隱約有幾乎凝聚成實質的殺意迸射,那劍拔弩張的意味,更是讓這天地之間的氣氛都有些緊繃,下一瞬,嚴衝一聲冷喝,鉤鐮槍與那魁梧身影一起,爆掠而出!
咻!
眨眼之間,鉤鐮槍已經帶帶着無盡鋒銳,來到了童貫山的面門之前!
兇悍霸道無比!
叮!
童貫山目光沉穩凝重,也是揮手而動,梅花槍帶着一抹亮銀之色,在身前劃過了一道白色虛影,下一瞬,便是已經和那鉤鐮槍的槍頭碰撞。
一聲脆響,鉤鐮槍被震到了一旁,緊接着,他又是欺身而上,瘦削的身子擦着那鉤鐮槍的槍柄掠過,來到了嚴衝面前!
嘩啦!
雙手擦着梅花槍的槍柄移動,握在了槍柄的前部,槍尖抖動,直接以短槍招式,朝着嚴衝的胸口刺去!
這一招,凌厲異常,遠比那童絕使出來更加迅猛!
幾乎讓人躲無可躲!
不過,嚴衝臉上並無任何的忌憚之色,他冷笑一聲,已經是將握着槍柄的左手鬆開,然後直接以左臂格擋在了童貫山的手腕之處,砰的一聲,勁氣爆炸,梅花槍擦着自己的肩膀刺了過去,並未給他造成分毫傷害!
嘩啦!
同一時刻,嚴衝又是作勢後退,右手則是拽着鉤鐮槍回撤,而一瞬間,鉤鐮槍前面的鉤鐮,已經是來到了童貫山的脖頸之處!
大有一槍取他性命之意!
“你……”
嚴衝感受到了鋒銳殺意,那臉色頓時變的驚恐,他連忙是彎腰,然後以梅花槍向上橫掃,震在了鉤鐮槍的槍柄之上!
嗤啦!
鉤鐮槍的姿態被震偏了一些,不過,即便如此,那鉤鐮依舊是鉤在了童貫山腦後的髮帶上,嘩啦一下子,他的頭髮被削掉了一大把,雜亂的散落了開來!
頗爲顯得狼狽!
“哼,百花槍法,不過是仿照着我嚴家槍法而來,你只得其形,並未得其意!”
“不堪一擊!”
嚴衝撤回鉤鐮槍,輕輕的吹掉了那上面的一縷黑髮,然後面龐上帶着濃濃的不屑,輕聲哼道。
“胡言亂語!”
童貫山往後退了兩步,晃動了一下腦袋,將那些散亂的髮絲震落,面色格外陰沉森冷的咆哮道,
“我百花槍法,都是父親潛心研究而成,和你嚴家槍法有什麼關係?”
“我方纔只不過是一時疏忽,老夫殺你,還是易如反掌!”
轟!
這句森冷吼叫聲落下,這童貫山已經是再度出手,這一瞬,他雙手握槍,梅花槍被內力灌注,劇烈的抖動,下一瞬,他便是又前衝,直刺。
赫然是槍成一線!
槍尖,帶着鋒銳,瞬間來到了嚴衝面前,直奔他心臟而去!
“槍,可不是你這麼用的!”
“無論是鉤鐮槍,還是梅花槍,都有它的靈魂,都有槍意!”
“你這般虛僞陰險之人,不配用槍!”
嚴衝看到童貫山這招式,立刻明白,這是百花槍法之中的天幻亂墜,以刺爲虛,以劈爲實,他冷冷的鄙夷了一句,那雙手陡然而動!
嘩啦!
鉤鐮槍瞬間擡起,直接便是以下而上攔在了梅花槍的面前,兩者碰撞,爆發出低沉悶響,而緊接着,他又是雙臂撐起,直接將那梅花槍給朝着上方撞擊出去,將後者的下劈之勢,也給徹底的封死破解了!
“你……”
童貫山見這一幕,那臉龐上露出了一絲難掩的震驚,甚至還有一絲驚恐,他沒想到,這嚴沖年紀輕輕,但對槍法的造詣卻如此之深,輕而易舉便是破解了自己的槍法!
咻!
童貫山恍惚之時,嚴衝的鉤鐮槍也是已經來到了面前,鋒銳異常,直奔他的脖頸而來,而且槍尖上下左右飄忽,有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不好……”
童貫山看着這一幕,臉色頓時大變,他想到自己的父親曾經說過,嚴家槍法修煉到高境界的時候,已經能夠隨心所欲,招式無常,這槍法,便也失去了原本的軌跡!
他沒想到,這嚴衝的槍法,竟然已經到了這般地步!
遠超自己的想象!
嘩啦!
心中驚懼之時,童貫山連忙是倉皇后退,而那雙手也是緊接着將梅花槍給舉了起來,直接以內氣和力量在胸前橫掃,試圖將那鉤鐮槍給震退!
砰!
下一瞬,兩者碰撞,又是爆發出了一陣低沉炸響,童貫山關鍵時刻的阻擋雖然改變了鉤鐮槍的方向,但卻效果並不大,因爲嚴衝的槍,已經隨心所欲!
嗤啦!
鉤鐮槍歪扭之際,以詭異的姿態繞着梅花槍晃動了一下,那鉤鐮槍尖,直接划向了童貫山的脖頸,即便後者飛快後退,依然沒有躲過!
噗!
一股殷紅鮮血飛濺,後者的脖頸上便是出現了一道皮肉翻卷的傷口,童貫山面色更加驚恐,倉皇的後退出去,急忙是驚恐無比的捂住了脖頸。
鮮血順着手指指縫流淌下來,瞬間便是染紅了胸口的衣衫,童貫山面色蒼白無比,而那擂臺之下的衆多百花莊弟子,也都是一個個驚恐無比,瞪大了眼睛!
甚至有些人更是驚呼出聲,
“莊主……”
“呼……”
童貫山緊緊的皺着眉頭,緩緩的嘗試着呼吸,發現呼吸並沒有受阻,而那脖頸之處雖然傷口很深,但也並沒有傷到大動脈,驚險的抱住了性命。
他心有餘悸的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擂臺下的人們安靜,然後有些艱難的擡起頭,看向了對面一臉森冷和不屑的嚴衝,低聲道,
“嚴家槍法,名不虛傳!老夫今日算是領教了!”
“不過,你這樣便想辱沒我百花槍法,卻也是癡心妄想!”
嗤啦!
話音落下的同時,童貫山將袖袍撕裂,然後用布條用力的裹在了脖頸上,止住了鮮血的流淌,緊接着又是雙手握住了梅花槍,冷聲道,
“生死未見,輸贏便未定,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
嚴衝輕輕的扭動了一下脖頸,嘴角兒上也是露出了濃濃的冰冷,他雙手握着鉤鐮槍,目光凌厲,冷聲笑道,
“我這次來,也是要和你見生死的!那還愣着幹什麼?動手吧!”
“好!”
童貫山雖然心懼,但也明白,擂臺之上退縮,便是徹底的毀了百花山莊的名聲,他不敢退縮,他至少比童絕要有些骨氣!
轟!
這冷喝之聲落下的瞬間,他那臉龐上也是露出了更加凝重森冷的氣勢,而緊接着,他雙腳嘩啦一聲岔開,那握着梅花槍的雙手,更是陡然緊繃!
凜然之勢越發升騰,花白的鬚髮都是激烈張揚!
“花開無界!”
一聲低沉如雷的爆喝,那梅花槍突然是劇烈的晃動,緊接着,竟然在一瞬間幻化出了十來道槍影,而一眨眼的功夫,這童貫山的身影,也是飛掠而過,來到了嚴衝的面前!
十來道槍影,都是瞬間而動,不分先後朝着嚴衝的眉心,心臟等等周身的要害刺了過去!
兇悍凜然!
而這一瞬,有因爲用力過猛的緣故,那童貫山脖頸上的傷口都是又被震裂開,有鮮血飛濺了出來!
“花開無界……哼,這算是你百花槍法之中最強的了吧?”
“那我便破了你的無界!”
“讓天下人都看看,嚴家槍法,比你的百花槍法,強在多少倍!”
嚴衝看着那十來道槍影呼嘯而來,那臉龐上的森冷之意更加的濃郁,不過,他卻是沒有什麼忌憚,這低沉的冷笑聲落下的瞬間,他微微的往後退了半步,雙手握緊了鉤鐮槍!
“招式?!”
一聲低沉冷喝,那鉤鐮槍也是瞬間在他面前閃爍而起,同樣是十來道槍影,以更加霸道,兇悍的,甚至是無法形容的姿態,朝着前方刺了出去!
叮!叮!叮!
一道道的低沉碰撞爆發而出,槍影陸續破碎,爆發出了一陣陣的刺眼火光,還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強橫氣浪,而兩人在這般碰撞之下,也都是受到了極大的力量衝擊,兩人腳下的擂臺木板,都是因此破裂!
嘩啦!
眨眼之間,十來次的碰撞,漫天的槍影盡數碎裂,消失無蹤,而兩人腳下的擂臺,也是轟然而碎,不少的木屑紛飛而出,兩人也是直接順着那破裂的地方,落在了地上!
嘩啦!
而就在兩人落地的瞬間,便是已經分出了勝負分曉,童貫山身子踉蹌,不斷的後退,那臉色也是蒼白無比,至於他身前的那些槍影,則早就潰散不見!
反觀那嚴衝,之前的十來道槍影碎裂,但是,他落地的瞬間,那喉嚨裡又是傳出了一陣低沉如龍的咆哮,緊接着,碎裂的槍影又是迅速凝聚!
咻!
一瞬之間,十來道槍影,又是重現,然後隨着嚴衝那低沉爆喝之聲,如同一條翻江倒海的巨龍,直接是朝着童貫山爆掠而去!
“不……”
十道槍影瞬間到了面前,童貫山那臉色頓時蒼白,驚恐,而他的求饒之聲還未傳出,就見槍影已經是迅速的落了下來。
噗!噗!噗!
槍尖不斷的閃爍,分別在他的肩膀,手腕,小腹,還有膝蓋之上洞穿而過,速度快到了極點,而那飛濺的鮮血,也是不斷的迸射出來。
咻!
十來道槍影瞬間刺出,然後又撤回,飛快斂沒,最終又匯聚成了一柄銀尖黑柄的鉤鐮,重聚在了嚴衝的手中,而他更是目光凜然,猙獰爆喝,猛地再度往前一探!
噗!
鉤鐮槍以無法形容的霸道和兇悍之勢,直接刺在了童貫山的心臟之處,然後挑着後者的身子,不斷的朝着後方退去!
嘩啦啦!
嘩啦啦!
那木質的擂臺,被童貫山的身子擠壓,碰撞,不斷的碎裂,有無數的木屑翻飛出來,最終,將這木質的擂臺,被他的身子撞擊出了一道一人寬,數丈長的碎裂通道,然後又轟的一聲,撞在了最後面的一顆石柱上!
砰!
鉤鐮槍的槍尖戳中石柱,童貫山的身子也終於止住,然後被牢牢的釘在了上面。
雙腳離地,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