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支,文丑在金城碰的頭破血流,進退不得之時,袁尚統領八萬人馬,大舉西進,殺入了河西走廊腹地!
“傳令顏良將軍,前鋒加快速度,直奔玉門關……後隊跟上,淄重不能落下!”
山谷中,袁軍也是‘一字長蛇陣’行進,日夜兼程,不敢懈怠,因爲準備充分,將士們到沒受多少苦,再加上天公作美,下了幾場大雨,最困難的飲水問題也解決了!
不過嗎,道路過於狹窄,八萬人馬攜帶了大量的糧草,隨軍車輛又多,行走不便,進軍的速度極爲緩慢,讓袁軍上下很是苦惱!
“啓稟三公子,山谷狹窄,道路崎嶇,大軍行進困難,恐怕半個月也趕不到玉門關,正所謂遲則生變,一旦被蕭逸察覺,八萬人馬死無葬身之地呀!
莫不如拋下淄重車輛,將士們只帶隨身口糧,日夜兼程,八日之內就能走出峽谷,只要跟蔣奇將軍匯合,大事定矣!”
逢紀是個合格的謀士,眼看大軍行動緩慢,立刻想出一個輕裝前進的辦法,既可以加快速度,又能激勵士氣,頗有‘破釜沉舟,決一死戰’的架勢!
“事關重大,容本公子思之!”看着緩慢行進的大軍,又瞧瞧笨重不堪的淄重,袁尚左右爲難起來!
一方面,逢紀說的很有道理,大軍長途奔襲,關鍵就是一個‘快’字,如果錯失戰機,讓蕭逸反應過來,前功盡棄不說,想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
另一方面,他捨不得呀,這些軍械、糧草,都是他跟大哥袁譚爭來的,好不容易纔從鄴城運到西涼,東西得之不易,丟棄了自然心痛,再說了,丟棄糧草,輕裝前進,危險實在太大了,他也拿不出那種勇氣來!
正在袁尚猶豫不決時,從門客隊伍中走出一人,不穿盔甲,不帶兵刃,金冠束髮,白袍遮身,說不出的瀟灑自如--正是司馬懿!
這次出征,司馬懿也跟來了,名爲使者,實爲人質,無論走到那裡,身邊都有袁兵監視,好在他一直謹言慎行,沒有任何異動,有時遇到山路難行,主動幫着士兵們推車,深的袁軍上下的好評!
“糧草淄重,軍中命脈,豈能輕棄,在下不才,願意帶一支人馬殿後,督促車輛,必不使大軍糧草短缺!”司馬懿主動請纓,做出一副傾心投靠,想要立功的神態!
“呵呵,天賜良才,有仲達負責督運糧草,本公子無憂矣!”
袁尚輕拍司馬懿的肩頭,如此奇才投效自己,卻是可喜可賀呀,不過嗎,他還沒傻到把輜重交給一個‘新人’的地步,必要的監視不能少了!
“傳令下去,讓焦觸、張南二位將軍統兵五千,與仲達先生一起殿後,負責押運淄重,其餘人馬輕裝前進,直奔玉門關!”
“諾!”
一聲令下,袁軍立刻行動起來,軍械、糧草、鑼鼓、號角、帳篷、旌旗……全部扔到了路邊,士兵們輕裝上陣,風煙滾滾,一路直奔玉門關!
“八萬大軍西去,數日之後,不知幾人生還呀?”
看着輕裝前進的袁軍,司馬懿一陣冷笑,大都督狡猾如狐,最善於騎兵突襲,切斷敵軍後路了,袁尚想要襲擊玉門關,恐怕會直接走進鬼門關吧?
“有人送死,有人求生,任爾風雲變化,我就穩坐糧車,慢慢行吧,也許還能看一出好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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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淄重的拖累,袁軍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每日推進七八十里之多,一路上也沒遇到任何抵抗,非常順利的穿過了危險地段,眼看就要到達玉門關了!
第六日,黃昏時分,袁軍終於走出峽谷,來到了一塊開闊地上,這裡地勢平坦,向陽背風,還有清澈的河水流淌,卻是一塊安營紮寨的好地方!
“嚮導官,此間是什麼地方,風水如此之好?”在峽谷裡憋了六七天,突然來到了開闊地,袁尚生出一股心曠神怡的感覺,說不出的舒服!
“回三公子的話,此地就是枯水川,一個月前,蕭逸與葉落紇在此決戰,二十幾萬人馬,廝殺了幾晝夜,屍積如山,血流成河,堪比修羅地獄一般呀!”
說到這裡,嚮導官擡頭觀望,一座高大的土丘就在不遠處,陰風陣陣、煞氣沖天,正是蕭逸築造的‘京觀’,看上一眼,讓人魂飛天外呀!
“既有清泉流淌,爲何還叫‘枯水川’,也太不吉利了,以後此地改名爲‘好水川’,也好保佑我軍,出征大吉!”
聽說這裡是蕭逸大敗羯兵,建立赫赫戰功的地方,袁尚不禁一陣膽寒,可是在屬下面前,又不能失了顏面,乾脆改個地名,換下風水,也表示自己並不懼怕蕭逸!
“三公子高見,地名一改,風水立破,泄去敵人鋒芒之氣,助漲我軍神勇之威,此戰必勝!”
“鬼面蕭郎殘暴不仁,只知一味殺戮,人心喪盡,怎比的三公子仁愛無雙,天下敬仰呢!”
“恭祝三公子旗開得勝,馬到成功,踏平西涼十二郡,立下大功,霸業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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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吹牛的,就有拍馬的,一羣門客涌上來,圍着袁尚一個勁鼓吹,真是天花亂墜,地涌金蓮,就差捧到天上,跟天狗一起吃月亮了!
“此地兇險,大軍不宜久留,還是督促人馬速行,到了安全地帶,再安營紮寨不遲呀!”
有拍馬的小人,也有忠義的聰明人,逢紀來到進前,直言勸諫,剛纔他環視四周,隱約感到陣陣殺氣,就像被一條惡狼窺視似的,心中甚是不安!
“怕什麼,此地開闊,又有泉水流淌,正適合安營紮寨,讓將士們好好修整一番,吃飽喝足之後,兵進玉門關,一舉成功!”
越是有人勸諫,袁尚越是叛逆,這也好理解,年輕人都好面子,蕭逸在此大開殺戒,築京觀,展雄風,自己難道連停留一下也不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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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古往今來仗打的多了,可是短短一個月內,在同一個地方設伏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也沒有那個統帥敢如此用兵,那不是東施效顰嗎?
“這個嗎……公子言之有理!”
看到袁尚一臉不悅,逢紀也不敢多言了,袁家人一向刻薄寡恩,得罪了這位三公子,並非是好事呀,另外,他也認爲此地不會有伏兵,一月之內兩次設伏,豈非笑談?
“走,咱們去看看蕭郎築造的‘京觀’,此人嗜血成性,塗炭生靈,本公子早晚必生擒之,裝在鐵籠之中,運回河北去,讓世人都看看,誰纔是天下第一名將!”
遙望遠處的土丘,袁尚心中懼怕,卻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在衆多門客的簇擁下,打馬飛奔過去!
‘京觀’巨大,方圓四五十丈,高二十餘丈,遠望如同一座土丘,走到近處,纔看清它的本來面目:
屍骨累累,陰森恐怖,上面到處都是人體殘骸,手臂、大腿、肋骨、肩胛、指甲……,更有腐爛的骷髏頭,張着大嘴,露出一雙黑洞眼眶,似乎在哭訴自己的不幸……
“嘶嘶!……嘔!……哇!”
觸目驚心呀,剛纔吹牛拍馬的門客們,有的直翻白眼,有的渾身顫抖,有的趴在馬背上一陣狂吐,差點把隔夜飯也吐出來,袁尚胃裡也直翻酸水,只要礙於面子,又強嚥了回去,小臉卻慘白如紙,戰爭不是風花雪月,而是你死我活呀!
“三公子快看,那裡有一塊木牌!”嘔吐了半響,有眼尖的門客發出驚叫,手指高處!
“木牌……在那裡呢?”
袁尚擡頭觀看,果然,‘京觀’上插着一塊白木牌,在夕陽照耀下,顯得無比落寞,上面還有墨跡存在,抵近一看,原來是兩句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不好……此地有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