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官秋羽領着自家艦隊走後，鎮南王陰沉着臉回到了自家水師戰船上。
剛剛兩人表面上沒有交談，最主要的還是不想讓人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兩軍陣前，誰也不敢保證自己雙方的談話，是否被人聽了去。
因此，兩人均默契的沒有開口。
“王爺”見自家王爺臉色不太好，蕭安連忙向一旁候着的席應使了使眼色。
後者見了，點了點頭，隨即揮手示意一衆船上士卒迴避。
待周圍士卒迴避後，鎮南王軒轅奕才擡眼看向身旁的席應，沉聲道：
“如今水師中，運兵船還有多少？”
席應聽聞，看了一眼軒轅奕身後的蕭安，隨即開口老實回道：
“回王爺，只有不到百十艘。”
“蕭安”聽到水師運兵船留下不到百十艘，鎮南王臉色不變，對其吩咐道：
“三日內，籌集三百艘運兵船送至涪陵渡口交於鎮國公，旦有差池，提頭來見。”
“是，王爺”聽到自家王爺的話，蕭安先是一愣，隨後一驚。
對於自家將水師運兵船當做商船使用，蕭安並沒有覺得不妥。
畢竟，前面幾任鎮南王皆是如此，此爲慣例，並非只是軒轅奕接任後才如此。
再則，南地一直以來便少有戰事，水師運兵船根本就用不到，若是不將其變廢爲寶，改裝成商船使用。
那些運兵船恐怕會在不久後，變成了無人問津的廢物。
好在如今以致冬季，鎮南王府麾下商船大部分已經迴歸，三百艘運兵船雖多，短時間內抽調近三分之一，雖然有些急迫，但也不是什麼難事。
此時，蕭安多少弄明白，感情哪位爺是來要船的，對於對方索要運兵船一事，倒也說得通。
只是這樣一來，自家這邊可就慘了，一下損失近三分之一的主力船隊，這般損失不可謂不重。
原本鎮南王府因爲擁有大型運兵船，在南地水運商路上與五姓家族可謂平風秋色。
五姓家族控制南地輸出，鎮南王府控制南地輸入，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五姓家族在南地根生蒂固，南地各大商家皆與之多少有些關係，鎮南王府雖然持着官方身份，卻也不能將其一杆子打死。
如今，自家船隊一下損失三分之一，即便能夠補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這些年，鎮南王府利用水運和商品輸入差價賺入了大量的金錢。
這些差價，一旦被五姓家族控制，那麼這將對鎮南王府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不過，蕭安也清楚，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如今自家王爺既然已經決定，想必，自是有其解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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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更需要爲自己的腦袋操心一下，畢竟鎮南王軒轅奕剛纔可是已經把話說得明明白白。
‘辦不好事，提頭來見’
蕭安本身便十分清楚自家王爺的脾氣，對方絕對能夠說到做到。
更何況現今自家王爺顯然是憋了一肚子氣沒處撒，要是自己真沒把事情辦好，到時候即便不死恐怕也會爲此掉一層皮。
因此，說完蕭安便轉溜煙的離開了，一點也沒有停留的意思。
蕭安走後，一旁的席應自然壓力劇增，低頭不敢去看自家王爺臉色，生怕一不小心自家王爺將一身火氣撒在他身上。
對於自己今天不經請示便擅自調動水師與對方對峙，席應心中亦是不由一陣忐忑。
畢竟，對方實力強大，要是雙方真的打了起來，到時候不論輸贏，自己這顆腦袋能不能保住怕是很難說。
“席將軍”見身前席應不敢擡頭看着自己，軒轅奕自然清楚對方在擔憂什麼，剛準備開口說點什麼。
卻不想自己纔開口，席應便連忙上前告罪。
“末將魯莽，還望王爺責罰。”
“哦？席將軍何出此言？”見對方如此說，軒轅奕不由順其饒有興趣的問道。
“末將未經請示，擅自調動水師與上官少將軍對峙，末將有罪，請王爺責罰。”
雖說當時情況緊急，對方已經逼到家門口，席應作爲南地水師提督，自然看不慣上官秋羽一個毛頭小子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未經請示便擅自調動水師，這事可大可小，就看鎮南王如何處置。
與其等着領罪，不如搶先認錯，這樣一來，說不定還有迴旋的餘地。
見自己面前這個原本五大三粗的席應說出這話，鎮南王搖了搖頭輕笑道：
“呵呵，是蕭安那奴才教你這樣說得吧。”
“這，這”被自家王爺一言拆穿，席應不由尷尬的繞了繞頭，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嘴巴倒也嚴實，硬是沒有將蕭安供出來。
要說帶兵打仗，指揮水師作戰，他席應自然沒有半點問題。
但是算計人心，討好上官，他還真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原本他這個水師提督本就是軒轅奕見他帶兵有一套，再加上對方不媚上官，所以特意從軍中提拔起來的。
畢竟，水師提督這個位置在鎮南王府轄下重要程度不消多說。
當初他席應雖然戰功立下不少，本身才能亦是不弱，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性子太直，不懂爲官之道的欺上瞞下，阿諛奉承，因此一直深受軍中將官打壓。
而鎮南王軒轅奕當初在接管鎮南王府時，爲了平衡各方勢力，並沒有任人唯親，派遣親信接管水師。
反而出人意料的將席應從軍中提拔了起來，讓其一路高歌，直至水師提督的位置。
說到底，還是因爲水師不比其他，沒有一定的經驗，瞎指揮很容易出大事。
所以，席應也算是天降餡餅砸到他了，實力和運氣並進，成就了他的今天。
對於鎮南王的知遇之恩，席應一直牢記在心上。
這次上官秋羽來勢洶洶，更是打着鎮國公旗號，若換作其他人，必然是嚴守營寨，然後通報上去，交由上面處置。
可是，席應爲了顧全自家鎮南王府顏面，他毅然決然未經請示，直接帶兵阻攔，與其對峙。
很好的顧全了鎮南王府和南地水師的顏面，讓軒轅奕不至於因此顏面掃地。
不過，爲此他也將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