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陽城。
正值清秋,天氣略顯寒冷,陽城東郊一片寒楓樹林於秋風中搖曳,寒楓樹葉四季常青,將林中寒潭倒映的猶如一塊碧色翡翠,偶有兩隻白鶴立於潭邊,相映成趣。
寒潭中央海島,一張石桌放置,上有一古樸棋盤,似有人對弈留下,但那棋盤之上的棋子卻是一個個形色各異的小人,或作猛虎下山狀,或作白鶴展翅狀,隱隱間似在對決。
石桌旁邊,蕭天閉目練拳,已經有一年之久,每天如此。
蕭天龍行虎步,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起一陣骨爆聲,噼裡啪啦,細看定會發現,他的招式與棋盤上小人無異。
掌風呼嘯,切入水面,擡手再次放下,蕭天眉頭緊鎖,不甚滿意。
“武技徒有招式,虛有其表,華而不實,武道沒落,遠不如神通強勢。”
如今武道沒落,流傳下來的武道修煉法門幾乎找不到,蕭天也是偶然在此處尋得兩套武修的入門招數。
練習武道已有一年之久,卻始終無法踏入武者之列。
蕭天搖搖頭,再次出手,這一次演練的是一套拳法,是棋盤中另一組小人演繹的招式。
“喝!”
蕭天呼喝,拳風有勁,掌化乾坤,龍行虎步,驚起四周白鶴。
這套拳法顯然要使得比掌法好很多,一招一式都彰顯剛猛,拳風鏗鏘有力,骨節摩擦聲都清晰入耳。
只不過蕭天依舊不滿意,總覺得自己使出的招式威力不足,用來強身健體還不錯,若是與人對戰恐怕就捉襟見肘了。
“哎,還是不行,武道沒落,若我還能修煉神通就好了。”
“也罷,我已是廢人一個,還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的呢。”
蕭天苦嘆一口氣,累的面色漲紅,卻沒有停手,繼續演繹棋盤拳法掌法,動作有力,鏗鏘出音,擊水寒潭中。
時間越久,蕭天全身發熱,手臂發麻,手中動作卻越發的純熟,隱隱間似有金屬鏗鏘聲傳出。
寒潭邊,一妙齡少女立於潭邊,紫衣雪膚,面容精緻,傾國傾城,且長髮如瀑,清麗空靈,當真美若仙子,但是那張絕美的臉上卻籠罩着一層化不開的冰霜。
少女美眸微動,眼神複雜的看了蕭天一眼,緩緩開口。
“蕭天,武道終究沒落,動作粗俗,徒有蠻力,就算依靠武道邁入氣泉境界成爲武者也只是末流!”
“不如你跟我回去見爺爺,或許你的傷也不是沒有辦法……”
聲音傳出,蕭天淡漠的看了一眼絕色少女,不喜不怒,繼續練武,呼喝有聲,氣喘吁吁,渾身痠麻,血液更是燃燒一般。
“柳靈兒,我蕭天不需要你的施捨。”
蕭天聲音淡漠,聽不出絲毫感情波動,繼續練武,彷彿陷入一種奇妙的意境之中,拳法越發的純熟。
“你這呆子怎麼這麼倔!”
柳靈兒聽着這句話,俏臉微白,貝齒輕咬,恨得輕輕跺了跺腳,目光幽怨,臉上露出悲哀之色。
“我就是這樣的人,你走吧。”
蕭天口氣依舊淡漠。
“蕭天,你別這樣,不管怎麼說你我都有婚約在身,我一定會求爺爺出手的!”
少女面露希冀之色,貝齒緊緊咬着,眼中閃爍着淚光,十分動人。
“婚約只不過是一句戲言,何必當真,你我還是做自在人更好!”
蕭天不爲所動,繼續練武,身體發出鏗鏘之音,像是金屬器物在撞擊,每一招每一式都十分有力!
“我不管,婚約就是婚約,我就當真了!”
柳靈兒眼角紅紅的,眸子閃爍着淚花,楚楚可憐,以她的身份,尋常都是一堆年輕俊傑圍在自己身邊,而如今卻這般第三下氣的求人,難免委屈。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
蕭天身形頓了頓,停下手中的招數,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有些涼,彷彿下了決心一般看向少女,淡淡開口:“那我現在便與你解除婚約,這下滿意了吧?”
蕭天目光冰冷,看似無喜無憂,彷彿只是宣佈了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但是他的身影卻是微不可察的僵了僵,拳頭骨節都捏的發白,指甲掐入掌心都渾然不覺。
蕭天說完,繼續練拳,出拳有力,骨節發出摩擦聲,蒼勁有力,秋風依舊在吹,捲動枯枝殘葉,飄揚風中,拂過寒潭,蕩起層層漣漪
“你!”
柳靈兒猛地一滯,俏臉更加蒼白,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倒退兩步,紫衣飄動,於寒楓林中直立,咬牙切齒。
用手緊捂着胸口,撕裂般的痛楚傳遍全身,似乎感到自己的心臟被狠狠的刺了一刀,鮮血潺潺而流。
“蕭天,你很好,你一定會爲今天的話後悔的!”
柳靈兒嬌軀顫抖,留下委屈的淚水,身形單薄,猶如寒風中脆弱的百合,惹人憐愛。
“我從不會後悔……好走、不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