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的蒼穹下,灑落片片白雪花瓣,它們裹挾着淡淡的清香,盡情的在空中飛舞。
潔白的飛雪似柳絮,似了蘆花,輕煙一般的流轉追逐,來時纖塵不染,落時點塵不驚。
冷山蒼松似乎都變成了金枝玉珂,轉眼間,傲然的梨樹再次盛開了千朵萬朵的梨花。
凜冬的瑞雪,讓雲越看的有些癡迷,身處這片廣闊的天地,感受到那如同精靈一般的雪花,雲越情不自禁的吟唱:
“簾外雪初飄,翠幌香凝火未消。獨坐夜寒人慾倦,迢迢,夢斷更殘倍寂寥!”
寂靜的空谷,遊蕩着雲越美妙的迴音,一詩吟罷,她忍不住點了點頭,彷彿還在回味。
“不錯,不錯,不過意境到與此時不服!”
“雲妹,今天好有雅興!”
耳邊傳來深厚充滿磁性的嗓音,雲越柳眉一豎,回過頭去,對着說話的那人嬌嗔的瞪了一眼。
“怎麼?你有意見?”
看着雲越雖然明亮但越來越不善的眼神,岐山果斷的把視線移開,他彷彿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場景,只能訕訕的一笑,尷尬的說道:
“不敢!不敢!”
看着岐山這一副老鼠見到貓一般懼怕的模樣,雲越眼波流轉,用手捂着嘴巴噗嗤一笑,霎時間,美豔動人!
對於今天岐山爲什麼會有如此的模樣,我們只能把時間倒流回昨天晚上。
燭火半殘,佳人未眠。
雲越小心翼翼的爲岐山整理着明天的衣物與乾糧,而岐山則在一旁安靜地修理着狩獵工具。
嶄新的棉衣在雲越的手裡怎麼看怎麼可人,自己的縫紉技術一天比一天進步,這不,爲岐山量身定做的新棉衣,他穿起來得體大方,陽光磊落,看的雲越拍手叫好。
“明天打獵,我和你一起去!”
雲越整理好衣物,然後鄭重地對着岐山說着,語氣裡充滿着堅定。
看着雲越不容置疑的眸子,岐山沉吟一聲,最終還是拒絕道:
“山裡太危險!我不能讓你去!”
岐山關切地看了雲越一眼,眼神裡的真摯真真切切。
雲月看了心裡頗爲感動,但還是堅定地說道:
“我一定要去!你阻攔不了我,我跟你去,我的安全多少還能得到保證,但是如果你明天拋下我,那我就一個人進山!你道我是敢還是不敢?”
雲越擲地有聲的回答讓岐山有些無奈,這已經不再是詢問,而是一種通知。以雲越的脾氣,如果自己不帶她進山打獵,恐怕她還真能幹出那樣的事來!
雲越目光灼灼地盯着岐山,熱烈的眼神,如同一把刀子直射到岐山的臉上,一瞬間,岐山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
幾息過去,岐山終於受不了這種眼神,只能敗退下來,他點了點頭,但還是來到雲越的身旁,鄭重的說道:
“我帶你進山,但是一定要聽我的話!瑞雪之時,山裡的野獸爲了能夠填飽肚子是最瘋狂的時候!你要緊緊的跟在我的身邊,不能夠亂跑,要不然,我再也不會帶你進山了!”
“當然!”
雲越拍了拍岐山的肩膀,豪爽的應允。
自家媳婦兒古靈精怪的模樣,岐山看在眼裡也喜在心裡。
“自己是不是陪伴她的時間有點少呢?”
……
刺骨的寒風從脖子間的衣縫中溜進身體,岐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才從回憶裡清醒過來。
“一定不能讓自己的愛人受到傷害!一定不能!”
岐山握了握身後揹着的長弓,心裡這樣想着,然後追上雲越,拉起她的素手向山裡走去。
盞茶的功夫,兩人在山裡越走越遠。淡青色的棉衣在蒼白的雪地裡如同兩個青色的小點,寒風中,唯有身後兩排長長的腳印,還在證明着這片山林有人踏足。
山林中的樹木一片冬裝,晶瑩的冰晶從枝間垂落,如同前世美麗的施洛華!
“雲妹,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走在前方的岐山突然停了下,看着一旁被雪花覆蓋的樹林,頗爲神秘的說道。
雲越深吸了口氣,山林間的路程着實不好走,尤其是在下完雪的時候,這纔沒走幾步,她就已經氣喘吁吁。
聽到岐山的疑問,雲越擡起頭來,看着一旁光禿禿的樹林,好奇的問道:
“這裡有什麼特別的嗎?我沒來過呀!”
雲越一臉的迷茫,岐山也不好再過多掩飾,他回過腦袋,忍俊不禁的說道:
“那些是梨樹,雲妹,你愛吃的那些梨,都是我在這裡摘的!”
”真的嗎?”
雲越頓時來了興致,想起以前吃到的美味鮮梨,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脣。
“真是個小吃貨!”
兩眼放光的雲越岐山看在眼裡,他寵溺的點了一下頭,然後溫柔的說道: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說完,岐山放下揹着的長弓,慢慢的向那一小片樹林走去。
深厚的積雪已經到達了膝蓋,岐山伏下身子,如同插秧一般在雪地裡不斷地摸索。
過了好一會,岐山彷彿從雪地裡摸到了什麼東西,只見他興高采烈的回到雲越身邊,把手中的東西擦乾淨遞了上去。
“給,嚐嚐吧!現在這個時候,可是另有一番風味!”
雲越從岐山的手中接過黃色的圓形物體,看了一眼,立即驚訝的道:
“這不是梨嗎?”
岐山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在雲越疑惑的目光,解釋道:
“這裡的環境比較特殊,每年的冬天都會很早的來臨。並且這種梨從樹上摘下來,能保存好長的時間,有些剛從樹上掉落下來的鮮梨還未腐爛就會被大雪掩蓋,有了寒冷的氣溫保證它保存的時間就會更長了,這也是冬天裡那些小動物們的口糧!”
“就好比是凍梨?”
“差不多!”
聽到岐山的解釋,雲越開心地眯着雙眼,把手中的這顆完好無損,晶瑩剔透的凍梨,放到嘴邊,輕輕地咬上一口。
“呀!好冰!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