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同海先到,他先去瞧兒子,看他那張臉腫得跟土包似的,心頭就大怒,跑到郡王府要找王所麻煩。一衝到裡面,就看張玄方乘空在那喝酒,王所帶着四個警察站在一邊,面如死灰的動都不動。
“哼,怎麼?罰站!?”
“蘇局,這位是……”
“張玄嘛,”蘇同海瞥他眼說,“上次在抓達民的時候,我也在場,這姓王的得罪你了?”
“倒沒得罪我……”張玄給蘇同海倒了半杯酒,“喏,他得罪的人來了。”
就瞧從酒吧外走進來個包裹着一件毛皮大衣的女孩,她那脖子上還有一圈貂毛,將她那臉蛋襯得更是美豔不可方物,肌膚近乎透明的。
“果兒?”蘇同海愣住了,就狠瞪了那王所一眼。
“蘇叔叔,你怎麼在這裡?”寧果兒看到他,也愣了下。
“你標弟弟被人打了,我就過來看看。”蘇同海心想,好你個王魁,喝多了是吧,寧大哥的女兒你也敢得罪,活該被張玄罰站。
“蘇叔叔是跟我爸一塊兒轉業的,我爸以前都說,蘇叔叔是他帶過的最厲害的團長。”寧果兒很會做人,一邊給他和張玄方乘空介紹,一邊給了蘇同海個面子。
“是寧大哥過獎了,哈,我那不算什麼,都是寧大哥領導的好。”蘇同海說是這樣說,一張臉都笑得走了樣。
“老蘇,這酒吧是果兒開的,這纔開呢,就有人過來找麻煩,”張玄將酒杯遞過去,“我就只好應戰了,你知道我這脾氣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蘇同海苦笑點頭,是呢,人要犯你,你讓人變死人。
那達民被燒成炭的情景還歷歷在目,蘇同海搖頭喝了口酒說:“那這王魁又是怎麼回事?”
“嘿,今天隔壁那熱火吧的人又找上門來,人被我們自衛打傷了,這位王所長啊,就拿槍要打我。瞧,這地上還有子彈呢。”
蘇同海頓時怒道:“你拉偏架就算了,還敢開槍?你知不知道張玄是被局長嘉獎過的,送過錦旗的?他還跟季婕是好朋友!”
呃?最後一句你能不能別提?
瞧寧果兒那小臉兒繃着,張玄就靠近她說:“那邊服軟了,你還想怎樣?一把火燒了?”
“燒了他們敢怎樣?”寧果兒柳眉一挑,“我還不信了,這就許他們上門打人,不許我們燒店?”
蘇同海就當沒聽到,先走到王魁跟前厲聲道:“你先停職!帶人回去好好反省!”
“是!”王魁先苦着臉答應了聲,又擡手打了自己個嘴巴,“我不知道那是蘇局長的兒子,我……”
“我讓你停職是爲這個嗎?你幫那些人出頭,你敢說你沒拿人家的錢?你還有理了是吧?”
蘇同海盛怒之下,一腳將王魁踹倒:“你特莫現在就給我滾!”
王魁灰頭土臉的帶着所裡的警察走了,蘇同海這才連喘幾口氣說:“張玄,那隔壁的人是什麼來頭?”
“我讓人幫查呢,是霧都那邊來的,暫時還沒查到。”
張玄瞧了眼手機,看是徐嘉兒打的,就示意下走到旁邊去接。
“你成天幫寧
果兒做事是吧?她給你開工資了?江鋼那邊讓你過去,對,就蔣羣芳讓你去的。你還敢跟我‘靠’?人家那血崩,你幫人家根治了嗎?根治了?怎麼又犯了?我怎麼知道?我就不能猜嗎?你現在開車來接我,一起去貴江。”
“喂,都這麼晚了……喂!”
擦,有這麼不講理的大小姐嗎?這都快十點了,去貴江都凌晨了。咦,是不是徐大小姐想通了,想跟我發展超友誼關係?這在江都也不方便,就去貴江?
那邊雖說是縣裡,可也有兩間四星級大酒店的,那地界風景也好,去九龍山那搖牀,也是個美好的回憶啊。
張玄一回頭,蘇同海、寧果兒、方乘空都在瞧他。
“玄爺,你這笑容有點猥褻啊,誰給你打的電話?”
“還用說,一定是徐嘉兒那個賤人。”
蘇同海再度化成木頭人,什麼都沒聽到。
“咳,是這樣,江鋼那邊出了些事,要我去處理,阿空,你陪着果兒,還有蘇局長在,那邊不敢玩火。”
方乘空當然沒問題,寧果兒撅嘴瞪了瞪眼,也拿他沒辦法,張玄幫她,那是友情贊助,人家還拿着富國的工資呢。
“蘇局,那邊的經理叫雷鐵心,被我捅傷了,人在醫院裡,但我估計他老闆陳勇還在。那是霧都來的,我懷疑這酒吧是用來洗錢的……”
蘇同海送張玄到外面,聽他這樣說,就皺起眉來。
“我也就是懷疑,但他能在這裡開酒吧,黑白兩道都有些實力的。除了陳勇,雷鐵心還跟個姓嚴的混混有來往,這邊我猜都要給那姓嚴的交保護費。”
“我會查的。”
張玄開車一走,寧果兒就喊:“走,去隔壁看看。”
陳勇正在酒吧裡打電話,被臨時叫來的服務生在打掃着地上的垃圾,這地方猶如狂歡過後,酒櫃裡的酒都被喝光了,要不就是用來砸人了,桌子也壞了好幾張,碎玻璃滿地都是。
“是,我猜想是寧家的那位,我知道的,我會去跟他們說清楚,嗯。”
電話那頭自是在說雷鐵心做事太莽撞,在沒摸清人家底細的時候,就去找碴,碰釘子也就難免。但他竟然被廢了,這酒吧就要另找人來看了,在這之間,就由陳勇親自坐鎮吧。
“家中二叔跟寧閻王是熟人,都是從軍中出來的,這件事,你們先談,要是那位大小姐要使性子,我再跟二叔說。”電話裡傳來的是個清越的聲音,不急不緩,就是出了這樣的事,在他眼中也不是什麼大事。
“是,大少,”陳勇瞧了眼門外那邊,看到寧果兒他們進來,“他們過來了,晚些再跟大少彙報。”
“好。”
陳勇掛着親切的笑容迎上去:“寧大小姐光臨,小店蓬畢生輝啊,快請,裡面包廂。”
“不用了,就站在這裡說吧,”寧果兒冷傲地說,“你叫陳勇是吧?你背後是誰?好大的膽子,昨天敢叫人去收拾我?你就不怕被打斷腿嗎?”
“就是打斷腿也是應該的,誰叫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呢。”陳勇堆着笑說。
“那就讓你應該,阿空,把他的腿打斷。”
陳勇那是順着她話說的場面話,沒想寧果兒還真就認真了,他一下怔住,就看方乘空笑吟吟的要走上來,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就笑說:“寧大小姐看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老婆還懷孕,你看是不是等過幾個月再打斷我的腿?”
“你少找藉口,”寧果兒冷笑道,“你派人過去,這事就這麼完了?”
陳勇朝後面打了個響指,就有人提着個箱子過來擺在茶几上:“這是我準備的一些小禮物,算是替我家大少道歉。”
“打開。”
寧果兒自動將他嘴裡的大少過濾了,江都什麼狗屁大少,她都不放眼裡,何況是霧都。
“要是錢就俗了,”方乘空將箱子打開,“鑽石更俗,你這些還都是碎鑽。”
“都是兩克拉以上的,方老闆果然是有錢人,說這是碎鑽。”
陳勇笑着說,他剛纔就打探到了方乘空的底細,也稍稍驚了下。這方乘空算是半灰半黑的人物,在江都也是個角色。
就是沒寧果兒,光就張玄能認出雷鐵心的出身,加他的身手,還加這方乘空,陳勇都不敢輕乎。
“在我眼中五克拉以下的都是碎鑽。”寧果兒冷聲說,“還不知你這鑽石哪來的,是真的假的。”
“拿到齊家的銀樓裡看看就知道了。”陳勇將皮箱蓋上遞給方乘空,“這算是我家大少給寧大小姐賠禮道歉的一個小禮物。以後等寧大小姐的酒吧開了,我還能幫人找些客人過去。”
“拿了吧,阿空。”寧果兒哼道,“你家大少是誰?霧都哪家的?”
“霧都施家,我家大少是霧都四少之一的施連缺。”陳勇知道大少要結交好寧家,就大方的將來歷說出來。
蘇同海愣了下,心中想起施連缺的父親在全國都是有名的富豪,在霧都能排到前十,着實不是一般人。
又想到寧果兒,這寧家又哪是一般人了?這就神仙打架啊。
“施連缺那蠢貨啊,”寧果兒一點沒把施家放在眼中,“我聽人提起過他,不過我不喜歡他。”
陳勇苦笑說:“那寧大小姐接受我家大少的歉意了嗎?”
“東西我收了,歉意我不接受,”寧果兒俏臉微沉,“大家從今天起,井水不犯河水,你再敢越界,我就把施連缺這家酒吧給燒了,你聽清了嗎?”
陳勇忙點頭說:“聽清了。”
“走吧。”
寧果兒帶着方乘空先走,蘇同海看了眼陳勇說:“陳老闆,我那兒子是在這裡被人打的,我知道打他的是王魁,但這是你的地方,你也要有所表示啊。”
“是。”陳勇走到後面拿了一捆錢,“這些算是我賠給蘇局長的醫藥費營養費,還有精神損失費。”
蘇同海瞧瞧差不多二十萬,就淡淡一笑:“這裡是江都,不是霧都,你讓施連缺長點心,別沒事找事。我那位老大哥可是火爆性子,我那嫂子又是副市長,要一個不慎,還真有可能把你這店給燒了。”
“我清楚。”陳勇壓抑着胸中的怒火,送走了蘇同海,才一拳打在桌上,“什麼玩意兒!這要是在霧都,大少早把你們收拾了!一羣混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