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蔘精美滋滋地住進了新家，還被搬上了窗臺，正對明月，月華正純，忍不住吸兩口，是這個味。
只有司冷月，看着那陳舊又破了一角的陶罐，忍了又忍，道：“這陶罐是不是有點不適合，我那還有用玉做成的花盆，要不送過來給它？這靈氣得更足吧。”
好歹是修出靈智的千年人蔘，用一個破陶罐做家，是寒磣了些，下次拿個玉的來。
小人蔘精一聽，騰地跳到司冷月跟前，還得是司家這小姑娘，人美，心也善。
“這怎麼好意思，我謝謝你了，等我結了人蔘果，我定送你一顆。”
秦流西冷笑：“你畫這大餅的壞毛病能改不，都畫了幾張了，果沒見結着，倒許了好幾個承諾，漫天都是你吹的牛。”
小人蔘精：“……”
秦流西又對司冷月道：“別管它，有個陶罐做給它棲身，就是它的運道了，看不上，我這就把它摔了。”
她作勢去推陶罐。
小人蔘精嗷嗷大叫，手手腳腳趴在上面，急聲道：“我哪有看不上，大人您做的，就是茅坑裡的臭石頭，我也看得上。”
秦流西輕輕地敲着桌子，道：“那依你看，你覺得這小鬼說的是真是假。”
秦流西看它消停了，想了想，道：“小參，你是天材地寶，也存在了上千年，像司家這個血咒，你可聽過？給司家下咒的那個黑巫，你可知？”
“別傷春悲秋了，繼續說。”秦流西打斷它的緬懷和唉聲嘆氣。
它生怕秦流西真的要毀了新家，連忙又滾回泥土裡，露出一個頭看着秦流西，道：“您辛苦做出來，不能浪費。”
小人蔘精想了想，道：“那小鬼說，宮纖芐剖開了自己的肚子，取出了一個胞胎，然後又親自縫上了，用那胞胎的血畫了個符陣。不過那小鬼慣愛吹牛，十個事沒幾個真的，我們都當他吹牛皮的，大家也只當聽個樂。”
小人蔘精在心裡嘀咕一下，繼續道：“我不出庚洞山，也就不知許多內情，但庚洞山也多有鬼魅，還有不少到處亂竄的小精怪，倒是聽到些消息，說得最多的，就是那個叫宮纖芐的黑巫聖女，是個啥來着，妥妥的戀愛腦？”
還是司小美人好啊。
司冷月聞言，眉頭更鎖得更深，她知道身上負着這血咒，也不是坐以待斃的只是等死，也曾翻閱過祖輩的史記，都是寫着黑巫聖女在黑聖宮的祭壇以靈魂獻祭，血流而死，下了這個百年血咒。”
“說說。”
“除了這些八卦還有什麼可用的消息？”秦流西問。
小人蔘精：“誰知道他叫什麼，我們都叫他吹牛鬼，聽說他生前就是特愛吹牛，牛皮吹破了被打死的。不過您問也沒用，他都投胎了。”
“周樂不讓我出庚洞山，說外面人多妖邪也多，我這樣的好參一出去，肯定會被抓住毛都不剩的……”小人蔘精提起周樂，神色有些落寞，說起來，它是真的在周樂的庇佑之下才得以修出靈智的，可如今周樂沒了。
小人蔘精頭一縮，可憐巴巴，司冷月連忙道：“別唬它，它也不曾出了庚洞山，不知也不奇怪。”
小人蔘精趴在陶罐邊沿，道：“略有耳聞，也是聽從前的北方鬼王周樂說過一二。我記得，百年前有個叫宮纖芐的黑巫天賦異稟，乃百年難得一出的奇才，被封爲黑巫聖女，在她帶領之下，黑巫聖宮的聖威節節上升，教衆越來越多，還隱有超越白巫聖威的節奏。”
小人蔘精道：“也就這些八卦呀，都是別人說我聽……”
小人蔘精委屈巴巴的，看來只能快些結果才能討好她了。
“活久了不想活了是吧，我送你一程，看把你能的。”秦流西伸出魔爪去揪它的葉子。
秦流西：“……”
“然後？”小人蔘精想了下：“死了吧？不是被她們司家的人搞死了麼？是了，那個男人就是司家不傳的小聖子，一直養在外面的。嘖嘖，我當時聽到一個何首烏精說，那聖子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個負心漢渣男，果然男人太好看靠不住，說不準是個黑芝麻餡的，還是淬了毒的黑芝麻餡，一口就能毒發身亡。”
秦流西：“！”
小人蔘精後知後覺地想到它吐槽的就是司小美人的祖宗呢，連忙補救：“我這是道聽途說聽來的，也不是人人都這樣，像小月月你，就是人美心善的大好人。”
“這個小鬼叫什麼？”秦流西問。
“不是呢，不是黑聖宮。”小人蔘精說道：“那小鬼說是在黑山看到的呢。”
司冷月皺眉，道：“祖上並沒說過此事，只說黑巫聖女在黑聖宮以靈魂獻祭。”
秦流西哼的一聲，欠收拾。
她看向司冷月，後者扶額，一臉的尷尬。
秦流西饒有興致：“然後呢？”
冷血無情渣渣西。
司冷月淺笑：“沒事。”
小人蔘精支着自己的下頷，回憶道：“聽說那宮纖芐爲了她的那個姘頭，不是，她那個男人，直接反了黑巫的幾個長老，把整個黑聖宮變成她的一言堂呢。”
“您可考着我了，這些八卦都是聽聽就算，與我也沒有半點關聯，我哪會去分辨是真是假呀……哎，您別瞪眼，我說的難道不是大實話？”小人蔘精連忙伸須想去按她的嘴，道：“要不是司小美人來一趟，我哪裡還記得司家這號家族，我活得太久了，聽過看過的也多，哪裡會事事琢磨？”
秦流西咳了一聲，瞪了小人蔘精一眼：“就你有嘴，叭叭的。”
秦流西和司冷月對視一眼。
“要你何用！”秦流西瞪它。
小人蔘精感激地投去一眼，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倒是聽一個小鬼說碰見過宮纖芐，就不知真假。”
小人蔘精哎喲哎喲的閃躲，連聲求饒，又貢獻了一條小鬚根才逃開魔星的魔爪。
它扒拉着頭頂被揪得沒幾片的葉子，慘兮兮的往土裡一埋，自閉了。
太壞了。
秦流西這纔看向皺眉的司冷月，道：“我看這消息應該不是無的放矢，你們司家可能被聲東擊西了，到時候我們再查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