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似乎集中在某個特別的地方,林逍遙一下子便看到了,在海水的流動之間,一絲絲微弱的氣流,在緩緩的旋轉着,伴隨着這樣的旋轉,那種死寂且絕望的氣息,果然是出現了。
“難怪,海水之中,沒有任何生物的存在,即便是人落入這片海水也會身死魂滅,也就不提一些海中生物了。海底之下定然有另外一片世界的存在,或許是跟冥空蝶有關的,可惜此時冥空蝶不知在什麼地方,倘若她在的話,或許還可以清楚一二。”
林逍遙不再凝視在海水中,而是微微擡頭,看一眼看上去,便是一愣,只見那海面之上,一層灰色的霧氣極爲的濃郁,想必在空中是看不到的,不由想道:“難道那些灰色霧氣是阻止人或者生物露出海面的?我倒要試試看。”
將手輕輕一劃,許許多多的水行符,在體外形成,而林逍遙身體一動,便如同在水中的一根箭矢,只是閃過一道藍光,已經是刺在了海面之上,卻也穿透出去,停在高中,微微往下一看,果然沒有見到那層灰色霧氣。
林逍遙卻只在空中停留了幾個呼吸,再次跌落海水之中,微微嘆息一聲,也就羨慕着那些可以在天空自由飛行的高級修士起來:“我也會有那麼一天的。”
眼中的堅毅神色閃過,浮在海水中,繼續划動,一股股水流,從兩邊急速流走,就有一道靈光閃動在林逍遙的腦中:“在海水中待的久了,終於感覺到一股似乎發自心底的寒意,倘若我能在水面踏行,倒是自由也會暢快上許多的。”
念頭生出,林逍遙便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海面上,在風與水的接觸剎那,一種頗爲複雜的線條烙印在林逍遙的腦中,一種微風輕輕劃破水面,再悄然溜走,留下的,只是那一層淡淡的水線波紋,卻也很快消失在海面之中,倏而又是一道微風緊隨而來,永不休止,永不停息,那風卻是無論如何也滲透不進水裡面去,而風能帶走的,更不會是一點水的氣息。
“嗯?”
林逍遙在思考着,風與水的接觸,兩者似乎並沒有完全的融合,也是互爲排斥的,然而,在接觸的剎那,風溜走,水波微微盪漾,卻顯示出了兩者那無聲的戰鬥,似有明悟閃現:“沒錯,就在風與水接觸的瞬間,那種線條的波動,便是我要尋找的最終答案,只要我將那線條烙印於腦海中,便可以在飛奔之中,讓腳尖如同微風拂過海面,最後只是盪漾起微微的水波漣漪,而我則如同一陣微風繼續前行。”
凝視在微風之中!
不!更加確切而言,是凝視在那微微盪漾的水波之中!
然而,意料之中的風水接觸的線條卻沒有出現,出現在腦中的,依舊是那湛藍的海水,那最爲本質的線條的交纏,也即是水行符的線條。
“到底在哪裡出錯了?”
林逍遙此時已經停在了海面,任由海水侵襲他的身體,甚至連水行符也放棄了,整個身體便與海水有了一種最爲直接的接觸,在那瞬間,一種冰冷徹骨的寒意,更是夾雜了片刻前那死寂、絕望的氣息,彎彎曲曲地滲透進了林逍遙的經脈中。
林逍遙是不懼怕的,佛心依舊在跳動,連那冥冥中的冥氣,都已經敗退,更何況是海水中,那點微弱的氣息。
“果然是錯了!”
目光再次落在風與水接觸的剎那之間,首先改變的不是水,而是風,風的改變,引發了水的波動,所以目光的初次凝視便應該落在那微微吹拂的風中,林逍遙想通了這點,目光的聚焦同樣是在海面,然而,那高度集中的精神,已落在風在吹到海水的瞬間的波動上。
風來了!瞬間又走了!
留下的又是什麼?
風還在!
“沒錯!風還在!風真的還在!”
林逍遙就在那瞬間,看到了一種連綿不絕的線條,這種線條似乎連接了整個天地,似乎隨處可見,又似乎渺小的如同塵埃,卻實實在在的存在着。這瞬間的明悟極爲的重要,林逍遙將精神集中在凡胎上,卻一下子愣住了:“風的線條到底屬於哪一種元氣?”
卻也在瞬間反應過來,林逍遙目中微微閃過喜意:“風應該屬於凡胎金紋散發出來的金光。”即刻便催動凡胎金紋,道道金光照射在經脈,在林逍遙的控制下,形成了一組頗爲複雜的線條。
這樣的線條甫一出現,林逍遙也隨之划動了手臂,一種玄奧的運行路線出現了,一條手臂卻是消失了,一種淡然的飄逸卻忽地顯露出來,一陣陣的微風,環繞在林逍遙的體外,甚至包括浸泡在手中的一半身體,那些微風依舊纏繞。
林逍遙的手臂停下,而雙腿卻微微一動,微微輕拂,在腳下飄動,卻擁有莫大的力量,將林逍遙整個身體給緩緩的,緩緩的提升起來,最後整個身體幾乎脫離海水,然而卻在那瞬間,微風散去,林逍遙的身體一顫,再次跌落海水之中,幾乎讓海水嗆到了口中。
“剛纔無疑是我失神了,其中失敗的原因,我是知道的,有了風的線條,也有了水的線條,卻必須讓兩者完全排斥在一起,纔可以在海面停留下來,繼而可以踏水而行。”
林逍遙清楚知道這一點,因爲水的線條在片刻前已經掌握了,現在要做的事情,便是將兩者在經脈裡形成,然後讓它們相互地排斥,相互地融合,再形成一種新的線條,便是大功告成了。
凡胎金紋上的金光動了,凡胎上的藍色水元珠子也動了,兩種風同時形成,驀地地撞擊在一起,卻如同微風吹拂海面,風走,水波盪漾,兩者毫無關聯,瞬間便是分開,各自處在各自的角落裡,然而順着經脈在急速前行,再次撞擊,又是同樣的情形,水波盪漾,風吹來,風再走,水波又起,一種波紋卻在瞬間出現,烙印在林逍遙的腦中。
“水波紋!水波紋!”
林逍遙喃喃地念動幾句,眼睛驟然一亮:“沒錯,就是水紋,佛有佛紋,仙有仙紋,魔有紋,水自然就有水紋,而水也同時屬於八種紋,在佛的眼中,水紋便是佛水紋,在仙紋的眼中自然便是仙水紋,那麼在我的眼中,也就是凡胎水紋。”
“凡胎水紋!凡胎水紋!不錯!不錯!正是凡胎水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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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逍遙有了明悟,便催動凡胎上的藍色水元珠子,卻沒有水元氣,滲透出來,而是水元珠子驀地一顫,一陣波紋在凡胎之中,緩慢地漣漪着,最後擴散到經脈裡,在擴散到林逍遙的體外。
林逍遙身體微微一動,在凡胎水紋的盪漾之下,緩緩的從海水升起來,直直的升起來,最後終於身體一定,站立在海面上,腳底一陣陣的凡胎水紋在虛空裡擴散着,一直擴散着,支撐起林逍遙整個身體,那樣的凡胎水紋,似乎一直延伸到海水的盡頭,無論走到哪裡,一樣可以踏水而行。
無邊無際的湛藍海洋之中,一旦身影臨風立於水面,目光眺望遠方,卻在堅毅之中,多出了一絲深邃,其中也流露出了憂傷的意思,這或許連林逍遙本身也是不知道的吧。
“我該離開了!”
微微低頭看一眼腳下的海水,一種輕微的波紋,以的雙腳爲中心,漣漪開去,似乎一直到達那海水的盡頭,陸地的邊緣,林逍遙十根腳趾微微一動,漣漪擴散,身形似風,只在身後,獨留一種玄妙的水波紋,身影已經消失在遠處,在一看,已經出現在了天邊。
而遠遠的天邊,的那邊,依舊是天邊,也不知道林逍遙何時才能看見那片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