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亂象起
秦夢君語氣溫和的道：“因爲領悟的意境越多，掌握的意境越接近本質，洗髓境的‘玄關’就會越難破，當然邁入宗師之後也會更強。”
“武者在三十歲之前能掌握哪些意境，基本上就是他所能突破的玄關強度上限，所以絕大部分武者在邁入六腑境之後，都不會再去嘗試參悟更多的意境，或更爲本質的幹天坤地，而是轉而去加深意境的領悟，凝練武道意志，爲衝擊玄關做準備……”
秦夢君緩緩陳述。
陳牧對於洗髓境的‘玄關’雖然也有了解，但自然是不如秦夢君那麼詳知，此時聽到秦夢君的敘述，他才大致有一個明確的認知。
所謂玄關，位於天靈之所在，生來即處於閉合的狀態，也是心魂寄居之地。
武者通過修煉意境，能調動天地之力，實際上就是打破了心魂與外天地之間的屏障，繼而能使武者以心意來操縱天地威能。
而武者想要洗髓，就要再打破肉體和外天地的屏障，做到靈肉合一，天地交匯，引天地之力入體，凝練出無漏無暇的宗師之體。
因此。
越是強大的意境，玄關就越難突破，但突破之後凝練出的宗師之軀也更強。
什麼巽風武體、震雷武體……自然都不如陰陽武體、五行武體，然後又都不如唯我獨尊的‘乾坤武體’！
“你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悟出乾坤意境，也許你就是當今天下，最契合乾坤八相之人，未來玄關雖爲當世最難，但那也是一條最強之路。”
秦夢君這會兒心中的震撼已經平息不少，語氣也變得緩和許多。
以陳牧這等資質，若是單修幹天意境，未來破玄關成宗師恐怕都是十拿九穩的事，但這等天賦，也的確該去走一走那世間至強的乾坤之道！
畢竟幹天常有，而乾坤不常有，絕大部分人縱然是想去走一走乾坤之路，都沒有那個能力和資格，畢竟這條世間至高至難的武道之路，通往的也是當世武者的頂點，一旦真正能夠走通，就算未來無法踏入第三步，只要能成就洗髓，那也能接近世間絕頂之列了。
就聽見秦夢君繼續說道：“這條路是當時最難，但你能有如此天資，我相信伱能夠走通這條路，接下來你要注重的，一是繼續領悟乾坤意境，二是鑄就屬於你的武道意志……唯有最強的武道意志，才能駕馭這當世最強的武道意境。”
“謝師尊指教。”
陳牧迴應。
凝練武道意志麼？
他心中閃過這麼個念頭，如今的他早已明白自己的心志，至於如何進一步凝練武道意志，方法有許多，有冥想煉神，也有一些對凝神有效的天地靈物，而其中最有效果的方法，就是知行合一！
左千秋修煉天劍意境，走的是人定勝天之道，因此他持劍行走天下，以心中之劍盡斬八荒，練的既是天劍，也是意志，一劍在手，則天下無敵。
至於他。
要想做到世間一切皆從心意，那麼首先要做到的，也唯有當世無敵。
“我已經明悟己心，知道武道意志將如何去走，但這意境的領悟……師尊先前曾讓孟師姐帶話給我，說意境若想登臨巔峰，需要依靠自身，但不知是如何依靠自身。”
陳牧向秦夢君問出一個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對如今的他來說，目前參悟八相圖還是能收穫不少經驗點的，但若是將乾坤意境再往上提升一些，那麼參悟意境圖的效果就會大大降低了。
雖說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最後也能將意境練到巔峰，但他還是希望能更快。
畢竟。
如今乃亂世，誰也不知什麼時候，會發生怎樣的變動。
“意境圖從何而來？”
秦夢君看了陳牧一眼。
陳牧略微一怔，但隱約間已經有所醒悟。
秦夢君微微一笑，仰頭看向上方的天穹，道：“你在尚未領悟意境的時候，需要意境圖的指引，方纔能感悟這方天地本質，但如今你已練成第二步的乾坤意境，哪還需要意境圖的指引？難道這一片天地乾坤，還及不上區區一副圖譜麼？”
“原來如此，多謝師尊指點迷津。”
陳牧微微吸了口氣。
他過去一直都遵從意境圖的指引，還從未嘗試過脫離意境圖，去自己試着感悟這天地，可以說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明明他之前指點陳玥、許紅玉的時候，還曾考慮過知行合一，遍觀世間之江河，再去感悟坎水之意境，到了他自己反而身在迷霧之中。
他能從意境圖中感悟出天地玄妙，那麼邁入第二步後，也就一樣能從江河湖海，三山五嶽，朗朗天地之間，直接參悟乾坤之妙。
意境圖。
終究只是指引。
除非是傳說中的原初八相圖，以及繪本八相圖，纔有着能直指意境第三步的玄妙。
除此之外一切臨摹圖、拓印圖，最多也就是將人指引到第二步，他能夠在這個基礎上繼續參悟，完全是因爲系統面板的功能太過強大，在第二步的基礎上都能繼續獲取經驗。
“去吧。”
秦夢君衝着陳牧微微一笑。
“弟子告退。”
陳牧恭敬一禮，接着緩緩退下山去。
秦夢君凝視着陳牧離去的背影，身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原地，再次回到了岩石上坐下，揮手卷起一片落葉，令其飄向某處後，仰頭望向天穹，眼眸中的神采漸漸淡去。
短短一年。
陳牧這位弟子就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震撼，讓她內心中都起了不少的波瀾，不知道等下一次她甦醒過來時，陳牧能走到哪一步。 ……
辭別秦夢君。
陳牧回到了竹屋之中。
他沒有去問秦夢君如今的狀況如何，並不是他不關心秦夢君的身體情況，而是這次相比起上次，他的乾坤意境流轉之間，從秦夢君身上沒有感受到絲毫頹然。
堂堂洗髓境宗師，武道意志是何等凝練，遠不像常人那樣軟弱，即使是天靈遭創，心魂受損，陳牧也不覺得秦夢君這樣的人物會就此認命，甚至他隱隱猜想，一年前狀態還能保持很多時候清醒的秦夢君，不該一年之內就急轉直下。
這次長久的沉睡，也許還有別的緣故。
但秦夢君沒有主動說，他也就不會問，連他這個弟子也有秘密在身，自然更不會去打探秦夢君的事情，他也希望秦夢君的情況能夠好轉。
“感悟天地……”
陳牧心中喃喃一聲。
有了秦夢君的指引，他對未來的道路已經有了比較明確的方向和認知，不過目前他還需要再多確認一下。
於是他邁步走出屋子，縱身一躍，落到竹屋的屋頂，就這麼沐浴日光瞭望前方的山巒與天穹，細細的感悟這一片天地山川之間的玄妙。
良久後。
他收斂視線，喚出系統面板。
【武道：乾坤意境（第二步）】
【經驗：347點】
“果然是可以的。”
陳牧看着系統面板上，經驗值多了幾點，心底感嘆一聲。
意境在邁入第二步之後，的確是不需要意境圖，直接感悟天地，也能從中獲得經驗點，並且這經驗的獲取效率還不低，幾乎都能接近他參悟意境圖的效率了。
天下武者無論是宗門弟子，內門真傳，還是武道世家，邁入五臟境之後往往都不會閉門苦修，而是會去遊歷天下，也就是這個緣故了。
看新秀譜上。
幾乎每隔一些日子，就有諸多人物的事蹟從各方傳來。
修凡塵之劍的，要於凡塵之中悟道，修天劍的，要走人定勝天之路，修合歡之道的，那就是以欲爲理，從男女之慾中參悟陰陽之道。
而他，修乾坤意境，那就是踏遍山河，窺見天地，盡覽世間一切。
不過。
目前還不急。
現在繼續參悟意境圖，一樣能得到不少的經驗點，比起行走天下，步履千山萬水，看過乾坤萬物，暫時也不會差多少，何況他還有天子斂氣、潛淵縮地要練，包括天地輪印，也要至少練到第三層才行。
“還沒到我下山行走的時候，不過應該也差不多遠了。”
陳牧仰望天穹。
他離開瑜郡也已一年了，對許紅玉、寧荷、陳玥等人，他心中也都想着，但他不會因此而對自己的武道之路有所遲疑，畢竟他的武道意志如今也是初步凝成了。
亂世之中處處危難，秦夢君這樣的巔峰宗師，尚且遭人暗算，如今的他也一樣不可能永遠護着陳玥等人，至少目前還做不到，唯有繼續砥礪前行。
……
大宣歷一千四百二十九年。
五月初六。
玉州與冰州的邊境之地，發現‘天妖門’的蹤跡，有宗門執事前往調查，一無所獲。
六月十四。
冰州邊境異族異動，擄掠邊境，冰絕宮門下前往鎮壓，互有損傷。
七月二十九。
青州蝗災，疫災連發，諸多難民逃荒，奔向玉州，引發邊境混亂。
九月初二。
玄州發現一處天屍門隱秘駐地，玄機閣聯手血隱樓，將其攻破，格殺煉屍無數，但仍有一批天屍門餘孽逃走，遁入玉州不知所蹤。
短短半年，
亂象紛呈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