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處處飄揚的都是類柳絮兒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記得鮑蕾蕾是有哮喘的,每每走到哪個地方,總是要避免聞到飄絮類物質的進入呼吸道系統的,要不然將會是巨大的潛伏危機的,因爲一旦聞到了絮狀物質,病發的時候,狀況是相當的悽慘的,因爲不僅僅是難以抑制住的難受,更是揪心的慌張.
想到這裡的時候,白菲心裡面佈滿的都是鮑蕾蕾每次總準備的一隻小小的口罩,自己總是嘲笑她故意造作地,本來化學院的實驗課上就是要求要穿上醫生那般的白大褂的,而鮑蕾蕾不僅僅是白大褂加身,更是用口罩遮面的,想來畫面確實是有些好笑的,因爲十足的醫護人員模樣.
以前想到她總是會夾帶着一絲的悲傷的格調,但是現在想來卻是陣陣的歡愉情緒,因爲鮑蕾蕾已經是康復了,這段時間裡自己是萬萬不能去探望的,仔細想來,這件於她打擊非常的事情畢竟是跟自己的關聯性比較大的,自己這一去不僅不能幫上什麼忙,反而可能是陷她於更深的心理危機中,等緩和一段日子之後自己再去也不遲的,不急於這一時之間.
不覺間自己和薛思雅已然到了女生院的門口了,薛思雅終究是開口了:”白菲,以前我見過你發病的,但是你總是能夠很快地振作起來的,即便是不頹靡,也能夠自己堅持着躺倒牀上休息的……”白菲不知道薛思雅的語調爲什麼突然間的轉換爲了這般的抑揚頓挫的,但是在心裡面隱隱地猜測到了什麼,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跟在薛思雅的旁邊。
“我覺得你的病情是加重了,這點是毫無疑問的,但是我不能夠明白的是……”說着,薛思雅在暮色中扭頭轉向了白菲,“我不知道的是……當然你再綿陽的暈厥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知道的是你在寢室的暈厥並沒有那麼嚴重的……”
瞬間的沉默,死一般的,周圍有人在重複哼唱着《魔鬼中的天使》,非常熟悉的旋律,白菲比較追音樂的人,因此這段時間最火的音樂她也是在聽過的,並且獨愛這一首,因爲自己喜歡田馥甄很久了,而這首歌很是符合田馥甄的氣質。
“你怎麼知道的?”白菲並沒有保留自己的刻意,直接地展現了現在的真實,因爲她也是知道的,于思雅而言,很多的事情是隱瞞不過去的,並且自己和思雅之間要是太多的秘密阻塞,只會是增加了彼此之間的間隙,好不容易的感情,大學這個本就人情冷漠的環境下,貿然的破壞一段關係很容易的,但是要維護一段情誼是非常艱鉅的事情。
語氣低沉,但是還是掩蓋不住關心的情懷:“我只是覺得你在牀上暈倒下去後不應該是那麼重的摔倒聲音……你應該是想要我知道的,並且我揹你的時候你很刻意地假寐翻轉,不想你的骨頭觸痛了我,那一刻我雖然感動,但是也是很……寒心的。”薛思雅隱隱地吐出最後的三個字。
“寒心……”白菲喃喃自語,彷彿是對自己說的,也好像是在對薛思雅在說着一件無關痛癢的話題,也像是在說着一件自己考量已久的決定性的話題般的。
薛思雅繼續道:“白菲,我們之間真的是沒有什麼秘密不秘密的,我們之間不應該有隱瞞的……至少我是這樣認爲的。”
“對,思雅,我承認自己是錯的,但是我這樣做的目的只是更要維護我們之間的關係……”白菲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爲人處世留餘地,留好的印象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我不想你發覺的我竟然是如此的心機深重的女生。我只想自己摸摸地解決了,然後再披上善意的畫皮,最後鮮亮地出現在好朋友的面前。我想你知道的……”白菲不知道應該怎樣去闡述。
“菲爾,你說的我都懂得!相信彼此,讓我們做一對沒有間隙的姐妹,好嗎?況且,我那麼瞭解你,肯定知道你的心思,善意總是最大限度的,最嚴重的時候不過是因爲被人逼上了絕路罷了,我何曾不是曾經笑靨如花,不諳世事的,但是社會在壓迫,環境在催促,不醒過來的下場就是被淘汰的結果,我不想那樣。我知道於你的性格也是這樣的心思。但是菲爾,既然我接受你的友誼,那麼證明我接受你的一切的好的壞的,大不了實在是太過於嚴重的,我們也可以一起加油地去克服了!”
薛思雅說得神情激動,白菲聽得也很是動容:“思雅……”
白菲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是很多的事情令人不知所措的,比如早晨竄到自己跟前跟自己打招呼的舊時老友,比如蛋糕店突然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十字繡坊,更比如現在自己坦然地站在這份情誼面前還是決定要有所隱瞞……都是意外,但是又都是必然。舊時老友的突然重逢是因爲在同一座小城市,蛋糕店的老闆已經在提前的很久就已經談好了轉讓店面的事宜,因此所有的工作在一夜之間便可以轉變,更有自己的很多的情感是不能夠講出來的,自己也是自私的,雖然動容於思雅的形容,但是自己終究是俗人。
“思雅,我聽到了季夢妮給他哥哥電話,我知道了他哥哥來的時間,因此我利用了你的信任上演了這一齣戲碼……不過,我並沒有要怎麼樣,只是想要探聽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
“那結果?”薛思雅萬分的焦急。
“沒有,因爲面對他的時候,我的滿腦子都是感性的細胞,因爲我很愧疚……愧疚的情緒完全擠佔了理性的空間。”白菲想起來還是有些後悔和心悸的,“不過,思雅我問你,姬昕薇的臉上怎麼?”剛好有光亮投在了薛思雅的臉上,白菲看清楚了她的表情,居然這樣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