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聯合騙婚
榮錦程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到現在已經關機。
這個時候聯繫不到榮錦程，還能說明什麼？
自詡爲聰明的自己，居然被所有人騙得團團轉，關佳人一個人在街上晃悠，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不明白自己母親是出於什麼心才這樣做，難道這就是父母長輩所希望的？因爲對方條件好，坑蒙拐騙，死拉硬拽都要把人嫁出去？
對方條件好，就能過上所謂的好日子？
這真的是爲她好？
這怎麼可能是她母親能做的事？是大伯，大伯母背後攛掇的？
可就算讓關佳人相信是大伯父的意思，她也接受不了。那麼疼她的長輩，怎麼可能不會考慮她的感受就同意這樣的婚事？
從一開始就在欺瞞她，讓她替代關雪瑩。要嫁的不是青年才俊榮錦程，而是另一個榮家男人，榮錦程若不知情，又怎麼會陪着她演這麼久的戲？
人生多險惡，至親之人都在算計自己，何況外人？
想起白天來的男人，關佳人皺緊了眉，要她嫁給那種男人？關佳人冷笑。
隨便進了家酒吧，什麼酒都喝，不論是後勁兒足的還是度數原本就高的，全往肚子裡灌，想醉死在這裡，什麼都不去管。
電話是酒保撥出去的，撥了最近通話，邵氏人沒接聽，在浴室裡沒聽到，接着撥了榮錦程的，那邊關機，緊跟着一個就是早上榮翰丞的。
榮翰丞那邊剛醒來，可算是巧了，剛好接到電話。
“在哪？”
榮翰丞問了地址，這邊酒保報了街道地址，然後掛了電話，等着人來結賬。
是沒到歇店的時間，可這女人已經醉死過去，還是叫人朋友來接走比較好，畢竟再晚一點，來酒吧的人各路的都要，她一個喝醉的女人，挺危險。
榮翰丞按了按頭疼的眉間，洗了把冷水臉就開車出去了。
把關佳人抗回了瀚海之家，去接人的時候沒想過自己今天已經訂婚的事，抱着人進屋時候纔想起來，他今天訂婚了。
看着醉得一塌糊塗的女人，頓了頓，還是抱了進去。
知道這不應該，這是親兄弟的人，可明知道不該，還是這樣做了。
前一次人醉得一塌糊塗，是護士給收拾的，這一次是榮翰丞親自上手照顧。
沒別的意思，自己給自己找的理由是，這樣做，好斷了以後的念想。
榮翰丞怕關佳人半夜醒來有什麼需要，比如喝水之類的，所以一晚上都守在牀邊，到早上才稍微閤眼。
可大清早的吧，就是有人偏不讓人如意。
榮翰丞那剛睡着，樓下門板兒就被敲響了，又按門鈴又拍門。
榮翰丞按了按頭，怒沉着氣下樓。
開門一看，榮母和他兩個妹妹來了，榮書棋直接越過榮翰丞走了進去：
“哥，昨天你真的沒去訂婚宴？這婚你都答應了，那你還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麼呀？”
昨天榮書棋也沒去，跟朋友出去瘋，凌晨兩三點纔回來。一大早的就被榮母給訓了，這不，一起過來，那火氣直接往她哥身上發。
榮家昨天在管家面前有些下不了臺，雖然榮家端着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可到底被人看輕了。
主要確實不像樣，新郎沒到場，一家之主榮起山也沒去，榮家人就榮母、小舅，和老四榮書琴去了，其他人家人愣是連面都沒漏。
榮翰丞有些不耐煩，沒搭理小妹，轉頭看向母親：
“過來幹什麼？家裡沒事情忙了？”
榮母臉子一沉，“這就是你的態度？”
走進去往沙發上一坐，又不願意訓斥自己兒子，孩子小可以訓，書棋這樣的，她當媽的隨便訓斥，可自己兒子都多大了？還訓？當自己兒子沒張臉？
“翰丞啊，你知道昨天訂婚，前天還跟錦程出去喝什麼酒啊？人錦程現在還在醫院裡，瞧瞧你們這兩個作死的兄弟，要喝不能挑個別的時間？媽這張老臉都給你們丟盡了，好歹那是你今後的枕邊人，你不給關家的面子，那新媳婦面子你總得給兩分吧？”
“買回來的女人，需要給什麼面子？”唐晉騰不耐煩道。
三千萬彩禮？
說白了就是買個女人回來傳宗接代，女方家既然點頭了，賣女兒的事情都幹得出來，那還需要給對方多大個尊重？
“你要覺得對不住人家，人進門後好好對她，別跟以前一樣，三天兩頭鬧着要回孃家。娶個女人不能安分守己的過日子，成天把家裡鬧得雞犬不寧的，我沒那麼大的罪過，需要弄個麻煩回來給自己找罪受。”榮翰丞語帶厭惡道。
大抵是前兩任妻子是真給他留下了太深的陰影，結婚前挺斯文的大家閨秀，結婚後不久，一個兩個都變得瘋瘋癲癲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外頭傳聞他榮翰丞克妻，其實榮翰丞自己也有過懷疑。
不是他命太硬，什麼天煞孤星轉世，怎麼前兩任妻子婚前好好的，婚後一個月不到，先後尋死了？
暴病不是原因，不是疾病，是精神出了問題。
要說榮家規矩多，家裡氣氛嚴謹，把人逼瘋還有可能，可第二任妻子就連榮母都巴心巴肝兒的對人好啊，還是走了第一任的老路，瘋了。
第一個老婆吞金自殺的，第二個老婆，走得很是慘烈，從三書房陽臺上跳下去，摔死的，腦漿迸裂，血染片地。
兩任老婆死前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在三樓的書房。
榮家三樓的書房目前已經成了禁地，榮家是想賣了老宅換地方的，可榮父不信邪，非要死守老宅，所以榮家到如今都沒換住址。
“你不回去住？”榮母拉着臉子低喝出聲。
老兒子不回家，新媳婦再健康，又怎麼能生兒子？
扯淡嘛這是！
“公司最近忙……”
“等你不忙了，新嫂子怕又……”
榮書棋話沒說完榮母一巴掌打在榕樹手背上，“胡說八道什麼？”
榮書棋翻了記白眼兒，本來就是，娶進門來的女人，都短命。自己短命吧，還非無賴大哥克妻。
“實話實說而已，不知道會是哪個倒黴女人……”榮書棋嘀咕了句，拿着小平板兒在那玩遊戲，“哥，你這網多少兆的啊？”
榮翰丞掃了眼小妹，沒搭理她，直看向母親。
“沒別的事就回去吧，昨天沒去公司，今天得趕早。”榮翰丞直接下逐客令了，其實是怕樓上的人忽然醒來，潛意識不想讓關佳人知道他婚事的事情。
榮母坐着不動，榮書琴已經起身了，可看着母親沒動，這又坐了回去。
榮家老四榮書琴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人，話不多，幾天不跟人交流也是常有的。
家裡人背後議論，這四小姐是不是也腦子出問題了？整天神出鬼沒，在家裡飄來飄去的。
榮母那個氣啊！
“你忙就去忙，媽今天在你這裡靜靜。”
榮母心裡犯賭，也不知道在堵什麼，可能是新媳婦沒進門的事。
就不改變答應頂什麼婚，直接結婚，把人領進門來多簡單的事兒，非要這麼來一下。
多好的大姑娘，沒準兒這婚事啊，有變。
關家那邊的道道兒，榮母一清二楚，家裡人還都不知情呢，但她找讓恆志去查過了，進門的不是關岳鵬的女兒，是他弟弟關岳良的，那姑娘比關岳鵬家的當然好了不止一個層次。
不看別的，就看她剛從學校走出來這點就已經甩她姐姐幾條大街了。
一開始對象是關雪瑩，榮母就讓人查過，這姑娘私生活不檢點啊，進榮家的，必須得是清白的。
可算好了，關岳鵬爲了財，居然把自己大侄女給賣了。
榮母這鐵定是會把媳婦當親女兒來疼的，別人家存在婆媳問題，榮家真沒有，榮母那心就怕自己媳婦過得委屈，處處謙讓着。可前頭兩個媳婦，要麼說是命不好，要麼是沒那福分。
能把自己大侄女給賣了的，這樣的人狼子野心啊，也真是可憐了新媳婦母女倆了。
榮母不介意新媳婦把母親接來青城，都是女人，挺可憐新媳婦母女倆的。
但這些恩惠吧，得在媳婦真正過門後纔給。
昨天新媳婦人沒出現，榮母這就已經猜到了，是知道嫁錯人了吧？
年輕姑娘嘛，一時接受不了也能理解，外界把自家兒子傳成什麼樣，榮母心裡亮堂堂的。
這婚，要成了，往後自然是百般對媳婦好，要真不成的話，三千萬禮金得退，還有當初的婚約，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禮金原數退還之外，還得賠償。
至於賠多少，呵，榮家當初那列的就是霸王條約，就沒打算給人留什麼好活路。
關家要是不把女兒嫁進榮家，行啊，賠吧。
不過關岳鵬那人，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他會做？
榮母想支走兩個女兒，私底下勸勸老兒子，當母親的當然是爲兒子好啊，這次給兒子娶了個大姑娘進來，這不上心的老小子就偷着樂吧，可他居然還不樂意？
要說新媳婦這樣貌，可算是一等一的了，榮母這就等着媳婦進門，到時候人往兒子面前一拉，這老小子還能有幾個不願意？
有些事情，就不能說明白了，家裡人沒必要知道，她這當孃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就行。
榮母這想推兩女兒走，可兩女兒就是不願意動。
榮書棋攤在沙發上，“讓我睡一覺吧，昨晚上還沒睡呢，你就把我拖過來。”
人是她家皇太后給拖過來的，現在又嫌她們礙事，要趕人了，這能成？
“都走吧，我馬上到上班的點了。”榮翰丞沉聲道。
榮母臉子拉下去，“你這是在趕人？”
“媽……”榮翰丞無奈。
樓上響起開門聲，榮翰丞驚了一瞬，撂下榮家的女人，轉身上樓。
榮書棋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榮母榮書琴也愣住。
樓上有人？
男人？女人？
榮書棋往她四姐身上一撲，驚訝出聲，“三哥在訂婚當天帶了女人回來？”
她三哥什麼時候也玩得這麼開了？還以爲她三哥是隻會賺錢的機器來着，居然，嘿嘿……
榮母臉子一沉，起身往樓上衝，榮書棋愣，立馬往前跑，抱住她母親大聲喊：
“哥，哥哥，媽上來了，你趕緊金屋藏嬌啊，沒穿衣服的話趕緊讓人把衣服穿上啊……”
榮書棋這邊抱住母親，那邊喊老四。
“四姐，趕緊拉一把啊，你想讓媽搗亂嗎？”
榮書琴擡眼看樓上，只看到個女人清麗的背影，很快被老三推着進了屋。
榮書琴笑着，跟妹妹拉住母親。
“現在年輕人都這樣，媽你千萬別衝動，人家女的都不介意，送上門白給三哥玩兒的，不要那還是正常男人？這事情吃虧的是女人，三哥能有什麼損失？”
榮書棋那邊邊拖着她媽往外走，邊勸着：
“媽，你想啊，沒準兒明天就給你冒出個大孫子來，這事兒多歡樂，是吧？”
榮母那火氣漸漸下去了，“這老小子，昨天才訂婚啊，就不能換個時間亂來？”
“這事情換個時間就性質不一樣了？就當是找備胎了。媽你以前還攛掇你兒子出去亂來呢？現在如你意了，你又不願意了。”
榮書棋大言不慚的出聲，這當下已經母親給拖門口了，這邊說完，對着樓上大聲喊：
“哥，我們就先走了啊，不打擾你們，拜拜……”
“嘭－－”關門聲砸了老大聲兒出來。
外面榮母還在糾結，“現在馬上要結婚了，這要是讓女方知道，那姑娘能依了……”
“知道不了，放心吧。”榮書棋已經把母親拖進電梯了，總算鬆了口氣。
別的男人花不花跟她沒關係，可自己死板冷漠的哥哥要這麼來一下，那她是百分百的支持啊。
自己親哥太刻板了，這樣的娛樂多少也該參與參與，玩兒開的男人不容易老。
這叫年輕心態。
榮母那還唸叨，“我是怕他玩出病來，現在的女人太放得開，身上哪裡乾淨……”
那邊榮母一行人離開，並沒有緩解屋內的尷尬氣氛。
關佳人看着榮翰丞，心底在想，真是巧了，兩次喝醉，醒來都在同樣的地方，這次又是怎麼來的？
“跟錦程吵架了？”榮翰丞面上依然尷尬着，低聲問道。
關佳人搖頭，“不提他行嗎？”
“好。”榮翰丞點頭，心底卻肯定了他的猜測。
關佳人不出聲，榮翰丞還能看不出這個女人不對勁？
以往哪次見她不是張牙舞爪，眉開眼笑的？今天忽然安靜了，這反倒令榮翰丞有些不習慣。
“女孩子大晚上的，不要去那些地方，有多危險你知道嗎？”榮翰丞忍不住低聲提醒道。
她不是三兩歲的小孩，有些事情別人不提她也應該知道。
“爲什麼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關佳人朝榮翰丞走近，雙手搭在他肩膀上，頭輕輕貼在他肩膀上，“我是不是魅力不夠？”
榮翰丞皺眉，拉開關佳人，“還沒醒酒？”
“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啊。”關佳人聲音緩緩的，聳拉着頭走了出去。
在門口又停了下來，並沒回頭。
“我可以出去了是嗎？”她問。
“可以。”榮翰丞應着，跟在她身後下樓。
關佳人直接往門外走，榮翰丞快步上前，人橫擋在門口，認真道：
“吃點東西再走吧，昨天喝那麼多酒，胃裡一定不好受，休息好了再走，不會再有人過來，放心吧。”
這話……
關佳人淡然的笑笑，“好，謝謝大總監不計前嫌再次收留我。”
榮翰丞關了門，自己進了廚房，給兌了些蜂蜜水給她，她上次就這樣給他兌的，倒是記住了。
蜂蜜水遞給關佳人，榮翰丞那邊叫了外賣，都是暖胃清淡的熱粥。
不止她，他昨天也喝了不少，睡了一天一夜，現在身體無疑不是那麼好受。
關佳人看着榮翰丞，兩人相對無語。
這男人本就是個少言的，關佳人無心挑氣氛，這現場自然就有些僵冷。好在兩人都無心他故，並沒覺得尷尬。
一個在發呆，一個在想事情，心裡都掖着事。
外賣送上來，兩人對坐着，安靜的用餐。
安靜中，居然又透着莫名的和諧氣氛，沒有言語也不會覺得尷尬。
“去哪我送你吧。”榮翰丞低聲道。
關佳人想了想，放棄了矜持，點頭，“文科大。”
“……好。”榮翰丞微微停頓片刻，才低聲應道。
是去找錦程？
無疑了，榮翰丞笑笑，在她眼裡，他可有半點存在？
不過，他們要做陌路人，還真有點困難，她要嫁給錦程，往後還得叫他一聲大哥呢，總算也有個能走近的藉口。
關佳人學校等到下午，纔等到榮錦程。
榮錦程面色也不大好，他不酗酒的，這剛從醫院吊了水趕回學校，下午有課。
關佳人就在辦公室等他，榮錦程進辦公室時愣了下，很是詫異。
“佳人，你怎麼來了？”
榮錦程很是意外，一個朝思暮想的女孩，忽然就出現在眼前，這驚喜來得有些快啊。
關佳人起身，走向榮錦程，笑得明媚。
在榮錦程伸手拉她的時候，關佳人擡手狠狠打了他一耳光，面色猙獰片刻，收手時候卻又笑了。
“對於你的卑鄙無恥行徑，我這一耳光頂多算九牛一毛，文科大有你這樣的老師，簡直誤人子弟。往後，看見我請繞道，別出現在我眼前！”
關佳人說完就走了，榮錦程簡直被打蒙了，原地愣了起碼五分鐘纔回過神來，下意識追了出去。
人到校門口才追到：
“佳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要這樣？”
“現在還演是不是就多餘了？”關佳人笑着反問。
“佳人，你到底在說什麼？”榮錦程拉着關佳人的手，認真問道。
關佳人甩開他的手忽然大喊出聲，“別再用你僞善的臉來欺騙我，別人就算了，你是人民教師，你這麼做，你的道德和良心呢？”
“關佳人！”榮錦程忽然抓住關佳人的手臂，用力握住，大聲喝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在說什麼？不要用你的語言莫名其妙對我一通宣判，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有這樣的反應？”
關佳人冷笑着推開他，“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榮教授，你就是這樣揮霍人對你的信任的？”
“佳人……”
“爲什麼要騙婚？就因爲你大哥娶不到老婆了，所以由你出面，去坑害一個無辜的人？”關佳人並不想多問，只想過給他一耳光後驕傲的離開。
可到底沒能如此。
榮錦程忽地看向關佳人，她在說什麼？
“什麼叫騙婚？”榮錦程下意識反問，這跟他大哥又有什麼關係？
榮錦程靠近關佳人，想要問個清楚，卻被關佳人嫌惡的推開，大聲質問：
“出現在我面前跟我談戀愛的，是榮錦程，可跟我結婚的，卻是另一個男人，你們榮家你居心叵測，你敢說你一點不知情？”
“佳佳，是你自己找來學校的，並不是我主動……”
關佳人聲音更急更利了，大聲打斷，“若不是你們榮家誤導我家人，我媽媽，我大伯父、伯母他們會告訴我，相親的男人是留美博士大學教授嗎？”
榮錦程面色忽然駭白下來，原來，原來她……
想起最初見面的時候，她說爲他而來，原來是被人誤導，把他當成了大哥。
不、不是當成大哥，是誤以爲是他。
怪不得他經常聽她所說的話聽不懂，怪不得會這麼快就提上婚程，原來是被大哥家裡催婚。
以他的名義騙婚，談戀愛的是他，結婚的是大哥。這、真的是家裡人的預謀？
他媽知道嗎？還是，他媽其實也知情？
關佳人看着無話可說的榮錦程，心底失望之極：
“怎麼，辯解不了了是嗎？你們家的人，真夠卑鄙的！”
關佳人冷冷瞥了榮錦程一眼，揚長而去。
她並不知道爲什麼要來學校找他，可能是潛意識裡不相信他是這樣的人。
然而……
早知道就不該來，至少能對這個完美男人保留最後一期期待。
關佳人踏上回程，直接回了青江。
匆匆跑來青城，就是想要一個解釋。可當她真的見到榮錦程時，想要的解釋就變得很可笑。解釋再多，無非是傷得更深。
與其去質問無關緊要的人，不如弄清楚，家裡人提前知不知道榮家的陰謀。
以大伯父對她的疼愛和照顧，家人也一定被矇在鼓裡吧？
關佳人回青城的同時，榮錦程直接開車衝回了榮家。
母親午睡，榮錦程房間外來回走動，很是心急。
這場婚事，似乎亂了套。大哥這次的未婚妻，明明是以前退婚的那個，怎麼變成佳人了？
這中間到底揪扯了多少事情？大哥知道嗎？
榮錦程回想起在度假山莊時的情景，大哥不像知道佳人是他未婚妻對象的樣子，否則也不會任由佳人與他住一間房了。
那麼這件事，到底是誰設計的？
關家不可能，關佳人的母親那麼愛自己女兒，佳人媽媽他是見過的，那麼，也就是說佳人的家人確實都被矇在鼓裡？
這事大哥不知情，關家不知情，他不知情，這樣的情況下是怎麼促成這場荒唐的婚事的？
難道是大伯一家背後設計的？
諸多疑問，榮錦程無法想明白。這眼下心情本就難以平靜，無法冷靜的思考。
榮錦程總算等到母親午睡醒來，開口就問：
“大哥這次的對象，另有其人，媽，這事你知道嗎？”
“……”二太太這還沒緩過勁兒來，“說明白點，什麼事這麼急急慌慌的？今天下午學校沒課？”
“媽，你告訴我實話，你知不知道大哥結婚的對象不是以前定親的那個？”榮錦程固執的問話。
二太太皺眉，“老大家的事，我哪知道那麼？再說了，你大哥結婚，對象是誰，你這麼着急關心做什麼？”
“這事你也知道？果然是我們榮家算計人。”榮錦程看着母親三緘其口的樣子，瞬間面如死灰。
怪不得佳人一口咬定他在欺騙她，在她看來，他纔是外人，他和家裡是一國的，合起火來騙婚，她會那樣憤怒，還有什麼不能解釋？
二太太聽着兒子這話感覺不那麼對，當即出聲道：
“什麼算計人？怪只怪那姑娘出生不好，誰讓她爹走的早，又攤上了個愛財的伯父？這事可不是我們榮家對不住人，是那姑娘家里人搗騰出來的，你伯母這邊，只是將計就計而已。”
這能怪着誰啊？
“對榮家來說，嫁進門的是誰，並不重要，主要是弄個女人進來傳宗接代，就這麼簡單。女方家裡要怎麼倒騰，是他們家自己的事兒，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二太太無奈出聲，自己這傻兒子到底在糾結什麼？
娶誰不都一樣？只要娶進來的女人是好的，有什麼差？
榮錦程笑了，土灰着臉色，低聲問：
“媽，你只知道女方家換了人，可你知道大伯家背後的算計嗎？”
“算計？”二太太出聲：
“傻兒子，這事嚴格說來，是關家在算計榮家，以爲我們榮家不知道他們掉換了進門的人，這能說是我們在算計？”
榮錦程微微皺眉，等等，這是不是跟他以爲的又有所出入？
“媽，你的意思是，是大哥對象家裡人了自己決定換人的？爲什麼？一個剛畢業的大姑娘，長得那麼貌美，會同意家人的安排？這事情真的跟我們榮家沒關係，你確定？”
二太太就不願意在老大家的事情上說那麼多，自己兒子也要準備婚事了，什麼時候約女方家長見面，什麼時候挑日子，婚宴的菜色什麼的，都還要親自去試吃確認，這些不是事兒啊？
得一一列出來去辦啊，這腦中還沒有清晰的思路，可事情又馬上到了，二太太是真沒心思去關心老大家的事。
敷衍着兒子道：“那姑娘若不同意，這婚能訂得成？”
“媽，這事情很重要，我並不是無聊要管這事，我只想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榮錦程看着母親這態度心下犯急啊。
“三千萬，你大哥給了三千萬的禮金，女方家就是看在這錢的份上才答應得這麼爽快。不是錢的原因，你大哥這輩子還能娶到老婆嘛？”
這哪是娶啊？這是買！
有些話二太太不合適對自己兒子說，就背後跟信得過的人說說老大家的事。
真是有錢啊，財大氣粗一揮手三千萬砸出去，三千萬還能買不到個好的？那女人是金子做的？
“媽……”榮錦程微微皺眉。
“得，我說你大哥，你又不樂意。你要問的這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想知道就問你伯母去，事情是她派人去查的，她知道。”二太太不耐煩了，真無心再應付自己兒子。
榮錦程心下轉了一圈，良久他認真出聲，“我能跟你保證，那個女孩不是自願的，她被騙了。”
“沒事了就出去吧，媽這會兒沒空招呼你。”二太太嫌人煩了，開始攆人。
“媽，有件事……”榮錦程心下想了想，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低聲道：
“沒事，那我先走了。”
青城。
關佳人回去自然要拉着母親問清楚的，榮錦程、榮翰丞，她不識字嗎？
“佳佳……”
邵氏在門口站着，女兒回來就一聲不吭，滿屋子翻着東西。邵氏有些不大敢跟女兒說話，女兒心情不好，邵氏想開口安慰又怕女兒嫌她煩。
“家裡有請柬吧？”關佳人翻找一圈，沒找着，回頭問母親。
“有啊，我那都收着呢。”邵氏立馬回房間去找。
“算了，不用找了，媽，我有事問你。”關佳人喊住母親，語氣盡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