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第一次向自己父皇提的願望就這樣泡湯了。但是李昀卻並不生氣。從父皇的話中可以聽得出來,不是不同意自己學習騎射,而是因爲最近的靖國公沒有時間教導自己。
並且李沅已經答應了李昀,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若是教院完全成功,父皇會將自己送入教院,有夏霖道和靖國公林源親自教導。
雖然不知道未來如何,但此時的李昀還是有些期待的,畢竟能夠出宮,對他來說就是莫大的喜事。
……
幾多歡喜幾多愁,宮中的李昀開心,但是被禁足的靖國公林源卻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看着眼前擺着的三張紙,分別的順天府高仲、鎮撫司的柳青、還有傅秋雪送來的。
這三張紙上全都是圍繞着一件事來寫的,那就是金帳王庭的使團這段時間就要入京了。
開始的時候林源還有些疑惑,不知道這和自己近日做的事情有什麼聯繫,待看到柳青所寫的那份情報中顯示,金帳王庭的內亂已經是趨於結束了。
莫脫不出意外的被繼承了王位的大王子給一刀宰了,原本以爲還能夠拖一段時間,誰知道連一年都沒有挺過去,反倒是便宜了大王子,讓大王子在北境境內賺足了名聲。
“廢物!”
心中暗罵一聲,林源將柳青的信件拿起來放在燭火上燃燒乾淨,窩在林源腿上的小白瞬間跳上桌子,開始用貓爪不停的撥動燃燒的信件。
待化作飛灰後,有開始趴在桌子上假寐。林源摸着桌子上貓,眼中微微閃爍着寒光,好像在想着什麼一樣。
“汪瑾…”
嘴中默唸着名字,林源的嘴角微微揚起,神情中透露出一絲瞭然的神色。
這次金帳王庭能夠如此迅速的結束亂象,此人可以說是居功甚偉。高仲的信中說了,這段時間南樑的人和一位陌生人接觸頻繁,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和樣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人是北境的人。
林源並不意外金帳王庭有聰明人,但是能夠遠在金帳都能算到西京的事情,這金帳王庭怕是隻有汪瑾一個人能夠做到了。
“連南樑的世家都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汪瑾,咱們兩人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昏暗的燭光中,林源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
雖然時值六月,大周境內已經開始熱了起來,但是剛剛從北境趕來的汪瑾卻有些不太適應,蓋因爲此時的北境還是寒冷異常。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金帳和大周的接壤處多是大山,寒風根本吹不過大山。而暖風也跨不過大山,這一來一回只見,北境永遠都是寒多熱少。
除卻去過幾次晉州以外,汪瑾近十數年沒有南下過了。這次奉王命到西京和談,雖然是汪瑾提出來的意見,但是使團團長卻不是自己,而是大王的親信。
“說到底自己還是一位周人。”汪瑾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說道。
已經是深夜時分,汪瑾依舊沒有睡意,似乎是在等着什麼人。安靜的驛站中,汪瑾的房門被人有節奏的輕輕釦了扣,汪瑾的神色頓時一亮,悄聲說道:“進來!”
房門被人推開,只見一名黑衣人走了進來,朝着汪瑾行了一禮之後,將手中的密信交了出來。
汪瑾見狀急忙將信件撕開仔細的查看起來。
過了片刻,汪瑾的神情一變,眼神中有一絲訝然,隨後露出譏諷的笑容,開口說道:“真是一羣蠢貨,完全沒有按照之前的計劃進行。”
汪瑾本沒有指望這些人,但是沒有想到這些人不光不行,而且廢物無比,居然想動靖國公的人。
“主人,是不是將計劃暫時停下來。”黑衣人輕聲說道。
汪瑾聞言頓時臉色一沉,稍稍思索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暫時停了吧,還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計劃已經完全打亂了。”
“是,主人。”
汪瑾原本指望南樑的人將大周朝中的視線吸引過去,自己好從中牟利,誰知道忽悠了南樑那幫自以爲是的世家之後,汪瑾顯然是忘記了南樑世家的尿性。做事壓根沒有條理,他們行事的條理就是自己家的家規。
就這種事情,讓汪瑾深刻的認識到,自己找誰合作,也不能找南樑的世家合作。
“靖國公砍人的時候,是自己親自動的手?”汪瑾有些好奇的問道。
黑衣人頓時就是一愣,似乎是有些意外爲什麼汪瑾問這件事情,想了想說道:“不是,是身邊的侍衛動的手,但是能夠看得出來,靖國公林源當時很生氣。”
“不生氣就怪了,那是靖國公的未婚妻,誰碰誰死,你們在京城小心一點,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這個人,否則我也不敢想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知道了,主人。”
汪瑾揮了揮手,示意對方暫時退下去,但是過了半天之後,那人卻是一動不動,汪瑾不由得有些疑惑,擡眼看去,見那人神情當中有些掙扎,汪瑾頓時就是一愣。
“還有什麼事情?”
聽到汪瑾詢問,那黑衣人猶豫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主人,西京如今詭秘莫測,靖國公林源在城外的莊子上建造教院,雖然暫時不知道里面的情況,但是不是提前安插人進去?”
黑衣人自然有自己的擔憂,這段時間,不少的禁軍開始入駐教院,這讓他們盯着的人很是好奇,消息傳回來之後,就連他都感覺到應該將人派進去再說。
無奈一直沒有汪瑾的手令,他們並不敢貿然採取行動,以免事情暴露,他們遭受滅頂之災。
這件事情汪瑾聽到過很多次,但是每次都覺得這件事情太過危險,而且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件事情已經沒有再去做的必要了。
稍稍想了一下之後,汪瑾開口說道:“這件事情不用想了,人沒有必要進去。”
雖然早就猜測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但是黑衣人還是決定試試。聽到汪瑾的吩咐後,黑衣人有些無奈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朝着汪瑾行了一禮,開口說道:“知道了主人,我這就下去安排,讓人儘量遠離教院。”
說完,只見那黑衣人悄聲退了出去,一時間驛站當中重新恢復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