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一個月了,李東昇在洛陽的勢力完全被拔除了,就好像他當初剛來洛陽時一樣,什麼都沒有,乾乾淨淨的。
魏家這一次不但幫忙,反而在背後推了一把,也吃下了一些李東昇的店鋪。
李東昇是什麼人啊,是別人咬他一口,他就要滅別人全家的狠主,這一次他被人如此的打擊,打得根基全無,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充分說明了李東昇就算不死,估計也差不多了。
很多人笑了,在黑暗中露出了獠牙,準備在李東昇重傷不治的身體上再重重的咬上一口。
洛陽,樑王府!
自從李東昇從武三思這裡搶了三十萬兩銀子以後,樑王府就一蹶不振了,三十萬兩銀子,就是三十萬貫錢,足以讓武三思傷經動骨,沒有數年無法恢復元氣。
更何況現在武三思被奪取相位,手中沒有權力,樑王府是越發的艱難。
昔日熱鬧的樑王府變得越發冷清,爲了節省開日,武三思趕走了一半的下人僕役,這樣一來諾大的樑王府人就更加少了。
可是這一天晚上,樑王府卻特別熱鬧,夜半子時,大門外還停着一輛又一輛的馬車,馬車上的龍紋裝飾顯示馬車主人身份的不凡。
在樑王府的正廳之中,太子李弘、雍王李賢、英王李顯齊聚一堂,這些李氏皇族的後人,原本和樑王武三思形同陌路,甚至可以說是視若仇敵。
可是今天他們卻坐在一起,原因是因爲他們現在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李東昇。
武三思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三位王爺,其實他從心底裡鄙視這三個人,什麼李氏皇室,什麼龍子龍孫,不過是三個軟腳蝦罷了,他說了近一個時辰,讓他們出兵對付李東昇,這三人一直吞吞吐吐的,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
武三思端起茶杯想潤潤喉嚨,可是茶杯已經幹了,一滴水都沒有,他將茶杯放下說道:“三位王爺,現在正是李東昇最脆弱的時候,我們不需要做太多,只要三位王爺打個招呼,讓神都附近的左右武衛、左右威衛、左右金吾衛以剿匪的名義衝進道觀,斬殺李東昇即可!”
李弘說道:“樑王,你也清楚,我兄弟三人雖然都是皇帝的兒子,但是皇帝一向對我兄弟三人有所猜忌,除了我手中的東宮六率之外,根本無法調動一兵一卒!”
武三思冷笑道:“太子此言差矣,世人都知道左右武衛、左右威衛、左右金吾衛六位大將軍都是先皇舊部,忠於李唐江山,只要太子、雍王、英王三人一起下令,六位大將軍必定會遵從太子和兩位王爺的命令,星夜對道觀發動攻擊!”
李賢說道:“哼,樑王說的輕巧,事發之後,母親絕對會問罪我兄弟三人,到時候樑王置身之外,我兄弟三人和六位將軍可就倒黴了!”
“英王此話就不對了,李東昇現在生命垂危,反正都要死,我們不過是提前送他一程,陛下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麼樣,最多是下旨痛斥三位一頓,又能如何?三位畢竟是陛下的親生兒子!”
李弘說道:“旦也是陛下的親生兒子,還是被貶爲庶人了麼。世人都知道樑王與李東昇有過節,何必拖我三人下水!”
武三思說道:“太子殿下,李東昇是與我有怨,這是不假,可是他對李氏後人又好過,相王的下場諸位也看到了,要不是皇帝及時趕到,恐怕以後各位見到相王,只能在祭祀的時候了!”
李弘說道:“那是旦鬼迷心竅,竟然打太平的主意,天下誰不知道李東昇對太平的感情,你打李東昇一頓,也許沒什麼,可是傷了太平一根汗毛,哼哼,我估計就算母親也未必討得了好!”
“太子,你說這話我就不同意了,也許他對付相王就是因爲看相王不順眼,或者相王之前得罪過他,他才藉機報復的,要知道相王雖然囚禁了太平,但並沒有傷害太平啊。
他敢屠殺相王一府,要是以後他找個什麼藉口,再把對你們三人……”
“他敢……”李弘怒道。
一直沒有看口的李顯在一旁弱弱的說道:“弘,李東昇本來就是個瘋子,沒有他不敢做的,我有些擔心,萬一他對我們下手,而母親沒有趕來的話!”
李弘怒道:“你擔心什麼,李東昇都是快要死的人,母親都讓夏官准備追封他爲神仙了,即便我們什麼都不做,他也會死的!”
“這可不一定啊,李東昇自從來到洛陽之中,每做的一件事情,都在化不可能爲可能,也許他現在用什麼秘法療傷,也許要不了多久傷就好,也許他傷好之後就知道我們坐在這裡一起商量對付他,到那個時候……諸位,你們還有命在麼!”
“你……你胡說什麼……他怎麼會知道的……”李顯有些害怕的說道。
“太子和兩位王爺的馬車就在外面,沒準附近就有李東昇的眼線,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最遲明晚,要是我們不先動,難保李東昇就不動手!”
“樑王,你太杞人憂天了,現在誰都知道李東昇幾乎沒有任何勢力,羽林衛也被調走大半,只有四千在洛陽,還要負責李家大宅、武造監、道觀三處的安全,人手根本不夠用的!他怎麼可能動手。”李賢說道。
“可是四千羽林衛可以隨時入城,就算李東昇不敢對付太子,四千羽林衛分成兩軍,頃刻間就可以滅了兩位王爺的府邸,除非兩位王爺認爲自家的護院要強過契丹鐵騎,可以與羽林衛一拼生死。
武三思言盡於此,就看太子和兩位王爺的決斷了!”
“不行,萬萬不可!”一個不過十歲的孩童從門口走了進來,他進來就大聲喊道,“你們不能夠調軍圍攻道觀,這是取死之道,天師沒有那麼好對付!”
這個突然走進來的小孩長得粉雕玉琢一般,非常的可愛,小小年紀就給人一種非常不簡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