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花一分錢,這怎麼可能,武則天根本不信,在他看來,這就是李康爲了討好她故意這麼說的,聚集商賈,那些商賈能夠出多少錢?
武則天微笑着說道:“打仗是朝廷的事情,不需要愛卿再爲朝廷出錢,你可以回去告訴那些商賈,他們的心意朕都知道了,至於出錢幫助朝廷打仗,那就不需要了!”
李康聽到武則天的話,竟然昂起頭,直視武則天的眼睛,說道:“陛下,臣等找到洛陽的商賈近百人,一共籌集了物資、錢財、勞役,折算下來也有一千萬貫。”
“一千萬貫,這麼多?”武則天驚訝的問道,這些商賈這一次竟然這麼大方,拿出這麼錢來,這可是大週一年的賦稅啊!
“臣不敢欺瞞陛下,這一千萬貫只是初步預估的數字,如果需要,臣可以籌集更多,甚至兩千萬貫、三千萬貫!”李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
武則天這個時候終於明白李東昇曾經對她說的話,大周的商賈很有錢,可是他們願意將錢放進庫房裡爛掉,也不願意拿出來,如果那些商賈願意將自己的錢拿出來,就能夠讓大周更加的強大。
武則天原以爲這是李東昇故作姿態的一句話,可是當事實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平時裡被權貴小看的商賈,到底是積累了怎麼樣的一筆財富。
“你的條件,別告訴我你廢了這麼大的力氣,就是爲了報效朝廷。如果是你一個人這麼做,我信,可是你找了近一百個這樣的人,那我可一點都不信。”
李康躬身說道:“陛下英明,臣說服這麼多商賈,讓他們齊心協力助我大周平定契丹,自然不可能無所圖,只有幾點小小的要求,還請陛下恩轉!”
“說!”
“第一點,請陛下允許我們可以隨軍一起出徵,不過我們會並不會在軍中,只會帶領僕役運送物資,遠遠的跟在大軍身後,不會干擾行軍打仗!”
武則天點頭說道:“可以!”
“謝陛下!這第二點就是軍士要是獲得戰利品,准許臣等從軍士手中收購。
臣等從軍士手中收購這些戰利品,就會將這些戰利品從前線運回來,而臣等給他們大周錢莊的銀票,這就減輕了軍隊運送物資的負擔,也方便軍士攜帶。”
武則天猶豫了一下說道:“這點朕也準了!”
“這第三點就是大軍得勝,將契丹納入大周的版圖,臣希望將契丹養馬之權放給我們這些幫助軍隊獲勝的商賈們!”
武則天聞言大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存有這個心思!”
大唐最強大的軍隊是什麼,是鐵騎,大唐鐵騎威名赫赫,到了大周,騎兵之強遠不如大唐強盛之日,終究其原因,那就是馬。
大周的戰馬已經不如唐初時候的戰馬,這主要是因爲大周沒有幾個好的馬場,養出來的馬差強人意。
天下皆知,最好的馬場在契丹,最好的戰馬自然也在契丹,大週一旦攻下契丹,自然要大批囤積戰馬,武裝軍隊,要是將養馬之權下放給那些商賈,豈不是今後大周鐵騎也要依賴這些商賈,以武則天要強的個性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這一次李康並沒有因此而嚇的瑟瑟發抖,反而昂起頭直視武則天的眼睛說道:“陛下息怒,臣等商賈獲得養馬之權,並不是說只有臣等可以養馬,草原那麼大,臣等可以養馬,朝廷自然也可以。
朝廷可以養馬,但是陛下也知道戰馬不是那麼好養,普通的馬可不能稱爲戰馬,只要真正的戰馬才能夠配得上我大周百戰雄獅。
養戰馬是一個高深的學問,陛下難道認爲那些官吏會盡心盡力的養戰馬嗎?
他們未必會,但是我們一定會,因爲我們都是商賈,要想自己的馬賣給朝廷,賣出一個好價錢,就必須想盡心思、費勁力氣,將戰馬訓練的更好,這樣朝廷纔會源源不斷的從我們這裡買馬。
而且我們這麼多商賈養馬,朝廷可以將戰馬分成三六九等,按照不同的價格購買,第一等的戰馬自然是第一等的價錢,最差的戰馬自然是最差的價錢。
這樣我們商賈之間也會有良性的競爭,都想將自己的戰馬培養的最好,以最好的價錢賣給朝廷。
商人逐利,陛下您是知道的,沒有利益的事情我們怎麼會做,可就因爲利益,我們纔會做的最好,纔會想方設法培養最優秀的戰馬!
陛下,如果只准朝廷自己養馬,或者實行馬政,您認爲朝廷的官員和普通的百姓,真的會養出戰無不勝的戰馬麼?”
李康說的話很誠懇,他嘴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那麼的簡潔有力,每一段話都似乎在爲朝廷着想。
他的話一點沒有錯,商人逐利,纔會比任何人都盡心盡力的養馬,爲了利益他們做出任何事情。
如果將養馬之權收歸朝廷,也不可能都養不出好馬,但養出好的戰馬的概率不高,而且朝廷要養出好的戰馬,肯定要制定一系列的政策,等到實施的時候,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將戰馬交給這些商賈也不爲之是一個好的選擇。
武則天沉默了一會,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就一次性都說出來吧!”
“軍隊的戰俘准許我們購買,收爲奴僕;如果朝廷要在草原建城池,准許我們出資,我們只需要城中一些土地宅院作爲補償!這些就是臣的條件,還請陛下准許!”
武則天閉上眼睛思量一會,說道:“你不怕朝廷打敗仗麼?”
李康笑着說道:“陛下,只要天師大人,不,現在應該叫做大周書院副院長爲統帥,契丹那些烏合之衆,有何人是他的對手!”
“這是李東昇的意思麼?”
“不,陛下,這是所有商賈的意思。我們雖然是商賈,在旁人眼中,不是勞作,低買高賣,可這也都是我們的血汗錢,都是我們一點一點賺回來的。
我們願意出一千萬貫錢幫助朝廷,甚至拿出更多錢的,與其說是對朝廷有信心,還不如說對李副院長有信心。
因爲我們都相信,有他在,大周必勝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