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昇朝百長看去,他沒有說話,但是老胡替他說了:“你說他們是叛逆,有什麼證據麼?”
百長跪在那裡沒有回答,幾次目光朝胡大成看去,似乎想從胡大成那裡得到什麼指示,可是胡大成跪在那裡,都不敢擡頭,自然也不能給他什麼提示。
“怎麼?沒有證據你就屠殺一個部落,他們以前是契丹人,但現在卻是大周的子民,你知道擅自殺戮大周子民是什麼罪責麼?就算你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得!”
老胡嚇唬百長,果然這小小的百長不禁嚇,一下子就臉色慘白,對着胡大成喊道:“大將軍,救我啊,大將軍……”
胡大成心裡將這個百長罵得半死,這傢伙肯定要死的,竟然還拉着他,不過在衆目睽睽之下,他如果不救這個部下,估計以後再也沒有人願意爲他賣命了。
“王爺,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太子殿下得到密報,說是這裡有不少部族意圖謀反,臣也是得到消息,火速趕來,剿滅叛黨!”
胡大成也是厲害,立馬將所有的事情推到太子身上。
“太子是誰?”李東昇問道。
胡大成回答道:“陛下在半月之前恢復了李弘太子之位!”
武則天終於忍不住了,她恢復了李弘的太子之位,就是在試探李東昇的底線,畢竟李東昇纔是真正的高宗皇帝的骨肉,是最威脅她帝位的人,她想知道李東昇到底有沒有奪回帝位的野心。
“太子有這個能耐,可以讓你們來我契丹境界展開殺戮麼?”李東昇問道。
胡大成猶豫了一下,說道:“臣是奉了皇帝的旨意,來契丹協助契丹王管理契丹,掃平叛逆!”
“那聖旨裡可有誰讓你們聽從太子的調遣?”
“這……”胡大成說道,“臣等本來就是太子六率,所以……”
“你給我閉嘴,你只要告訴我,你來到契丹境內,皇帝讓你聽誰的?”
“聽王爺的!”胡大成無奈的說道。
“很好,很好!我問你!”李東昇向那名百長厲聲問道,“剛剛你口口聲聲說是奉了我的旨意來這裡剿滅叛黨,而你們的大將軍又說是奉了太子之命,那我就好奇了,你爲何要說是奉了我的旨意,而不是太子的旨意!”
百長臉色煞白,這假傳旨意的罪名他是逃不了,可是他要是將實話說出來,那也是一死,他跪在那裡,對着李東昇磕頭說道:“王爺,都是小的錯,還請王爺賜死!”
百長在那裡磕頭求死,可是李東昇卻沒有任何動靜,他突然拔出腰間的刀就要自刎。
可是他的刀剛剛拔出來,就感到手一痛,手中的刀就飛了出去。
李東昇只是對着百長手中的刀一指,那把刀就飛了出去,他走到了百戰的面前,說道:“如果你不說實話,那我絕對讓會讓你生不如死!你如果不信,你就試試!”
李東昇一身的殺氣,猶如魔神一般,光是這身殺氣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擋的,百長瞬間就變得嚇的尿了褲子,在那喊道:“我說,我什麼都說,大將軍說,讓我們以契丹王的名義在草原上搶劫,專門搶那些小部落,每次都要殺光所有人滅口,防止他們逃出去……事情泄露,讓……”
百長的話還沒有說話,李東昇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腳,百長飛了出去,胸口凹進去一大塊,摔倒地上以後,嘴裡吐着鮮血,很快就嚥氣了。
胡大成此時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身後左衛率也都站了起來,他很清楚,知道真相的李東昇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李東昇轉過頭朝胡大成看去,說道:“說說吧,爲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不用騙你了,太子很缺錢,剛好我等奉命來契丹,只要在這契丹草原之上取一些錢財來!”胡大成朝那些跪在地上的契丹人看去,說道,“這些契丹人昔日殺了我們多少同僚,又有多少百姓死在他們的刀下,你不要和我這些和普通的契丹百姓沒有關係,誰都知道,契丹人下馬是百姓,上馬就是最強大的戰士,而我現在做的,不過是爲了昔日的同僚報仇,收取一些利息罷了。
契丹王,昔日你殺死的契丹人可比我多多了,草原上的契丹人有誰不恨你,他們嘴上不說,但是心中肯定希望將你千刀萬剮!我殺死他們,也不過是正常的事情罷了!我又沒有殺死一個大周的子民,他們,這是一羣契丹狗,還不配做我大周的子民!”
這種仇恨在契丹和大周之間已經存在了多年,不僅僅是胡大成這麼看,大周很多人都這麼看,那些大周的軍士聽到胡大成這麼說,紛紛贊同。
“王爺,大將軍說的沒錯,這些都是契丹狗!”
“殺了狗有什麼錯!”
“我的父親、兄長都是他們殺死的,就算殺光他們,也在所不惜!”
“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
大周的軍士都是世襲的,成爲軍士就等於入了軍籍,世世代代都要爲大周打仗。
這些人之中很多人的親人都是軍士,這些年來大唐、大周與契丹人征戰,死傷無數,他們的親人不少就死於契丹人的戰鬥中,所以他們對於契丹人的憎恨比尋常大周人還要強烈。
李東昇冷眼看着這些人,低聲說道:“我不管你們以前怎麼樣,以前和契丹人有多大的仇恨,但是現在,你們要知道,這裡是大周,所有人的都是大周的子民,他們沒有違反大周律法,誰也沒有資格殺死他們,而你們,在契丹草原之上爲了私慾而展開殺戮,就是罪人,要受到律法的制裁!”
“哈哈哈……”胡大成忽然仰天大笑,他看着李東昇,喊道,“李東昇,我給你面子喊你一聲王爺,現在我這裡有幾萬大軍,要想殺你,不過是我動動嘴皮的事情,你可不要太囂張!”
“哦,胡大將軍是仗着人多想殺我了?”李東昇反問道。
“我可沒有這麼多,不過你要是這麼一直逼我,狗急了都跳牆,別說我一個大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