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微小的光芒,撒在五十多平的石屋裡,勉強可以讓人看清。微風從牆壁的縫隙裡吹進來,蠟燭的光芒搖晃,將每個人的影子扭曲拉長,如同怪獸。
面對其他人的急切目光,蔣一鳴點了點頭,說:“沒錯,剛剛在生死關頭,我可以發出精神衝擊,讓敵人大腦刺痛。”
他知道這個事明擺着,因爲不止有一個隊員中了精神衝擊,誰讓它是一個不分敵我的範圍攻擊技能呢。
“那你找到回現實世界的方法沒有?這個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趙樑焦急地問着,都衝到蔣一鳴的身邊坐了下來。
蔣一鳴攤開雙手,無奈地說:“要是找到了,我怎麼還在這裡。”
哦!衆人都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那你多想想方法,不然我們……”林思純沒有接着說,而是用手指着牆角擺放的三具隊員屍體。
大家都看過去,隊員的屍體依然還在,不像夢境那樣整個消失。這個事太明顯,每個人都懷疑但又不敢說出口的一個可能:在這個世界死了就是死了,現實中也可能死去。
沒人敢賭,死掉的三個人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正在享受咖啡喝網絡。
蔣一鳴走出了石屋,沒有參加接下來的作戰計劃討論,他覺得還是把精力放在解除限制上有用一些。男爵有上百兵力,憑着現在的九個人。根本無法抵擋。
就算他可以使用精神衝擊也一樣,畢竟他的精神力不是無限的。恢復的非常緩慢,或許是沒有和現實身體配合的緣故。
石屋外一片漆黑,除了一座箭塔上閃着微弱的光點,整座營地就再也沒有光芒。
蔣一鳴舉着一根火把,在石屋附近轉了一圈,入耳的只有稀疏的蟲鳴和木牆外傳來的淒厲獸嚎。
他擡頭往天上一看。只有一個黯淡無光的淺白色的月亮。照射在地面上的月光微弱得看不見。而且沒有任何星星的影子。如果沒有這個名不副實的月亮,恐怕整個夜晚的天空都是一片烏黑。
不對,烏黑的天空後面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蔣一鳴的視線凝視了夜空很久很久,才終於想起來那股熟悉的氣息是夢境!雖然夢境一直都在自行成長,但他幾個月來每天晚上都進入,早已經熟悉無比。
記得當初就是從天空上掉落下來的,那麼只要穿過天空就能回到夢境?
蔣一鳴被這個猜想弄得激動無比,渾身都在輕微發抖,這是興奮到極致的表現。
不過等到他心中的興奮勁頭散去之後。纔想到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那就是如何升到天空上去?在這個無比落後的類似中世紀的世界,不可能有飛機。
“臥槽!當初爲什麼那道光柱偏偏對準了我?到底是誰搞得鬼?真可惡呀!”
蔣一鳴失望沮喪之餘,破口大罵了一句。
他和趙樑、林思純他們這些普通人不一樣。就算進入夢境,現實身體裡殘留的小量精神力依然可以感知到身邊的環境。
從頻繁遇見白大褂和軍隊士兵,他知道現實身體境況不妙,估計在醫院裡躺屍。
吱吱,吱吱!潛伏在低矮草叢裡的蟲兒,像是不知道疲倦一樣,發出單調的鳴叫。
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蟲鳴聽起來也十分可惡。蔣一鳴現在就特別煩躁,渾身有一股殺戮的衝動。於是他蹲下來準備找到腳邊的蟲子,然後一個指頭碾死它。
找到你了!他扒開草叢的時候,忽然覺得指尖有些異樣,彷彿有類似一次性打火機電子火石發出的電流擊打過來一樣。
蔣一鳴頓時將蟲子的事情拋到腦後,仔細研究剛纔的那種感覺,好像心中有一個聲音說很重要一樣。
他對着那草叢細細一看。發現它的葉片扁平,呈現線型,宛如一根根綠色的細麪條。一叢就是一大蓬,和龍鬚草非常相似。
這看起來也很平常呀,爲什麼會出現異狀?
蔣一鳴想了一會也沒有答案,乾脆用右手掌貼着地面,將那一大叢草全都攥住。滋滋,那一剎那好像有好幾個電子火石噴出了電流,打在他的手掌上。
“滾開!你這個魔鬼不要握着我!”這當然不是那一叢龍鬚草會說話,而是蔣一鳴接收到的龍鬚草的濃郁的厭惡意念。
有趣!現實中的樹木青草渾渾噩噩,根本沒有這樣的特點。就算是高大的樹木在轉化成樹人之前,也沒有龍鬚草這樣強烈的意念。
蔣一鳴想到一個猜想,急忙拋下這叢龍鬚草,對着身邊的好幾處草叢都攥了一下。要不是這營地裡沒有樹木,他也不會放過。
結果和他的猜想符合。那些草叢,都一致地發出了惡念,非常排斥他的手掌。
原來如此!我這樣從夢境來的人,被整個世界厭惡,這纔有農奴、礦工的遭遇!體外纏繞的黑氣,也都是想要同化掉自己這個異界來客。
“哈哈,不過這也給我提供了一個思路。要是驅散草叢樹木身上的惡意,讓它們不再排斥的話,會有什麼結果出現?”
蔣一鳴忽然覺得,自己在黑暗中找到了一條通向光明未來的路,激動之下忍不住說了出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他對着主持防守工作的林思純提出了要求:“我要找大樹做實驗。如果成功了,就有樹人加入我們。但整個營地裡一棵樹也沒有,必須要去外面尋找,但我最少也要一個人做幫手。”
“就像夢境裡,你轉化的那個白皮松樹人?那我陪你一塊去。”林思純眼睛迸發出精光,彷彿看到了希望。
“隊長,你走了營地的防守工作要怎麼安排?”裴勇坐在麥秸上,把背部靠在石頭壘成的粗糙牆壁上說道。
林思純的態度很堅決:“很簡單,你來安排。就我身上沒有重傷,我不去誰去?就這麼說定了!”
蔣一鳴和林思純兩人全副武裝,穿着皮甲、提着大劍穿過了營地大門。在隊員們關心的目光下,步伐堅定地踏入了野外。
因爲事前說過,越是高大粗壯的樹木,轉化成的樹人就越強大,所以兩人對營地周圍的小樹看不上眼,朝着樹林深處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