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夜晚,巨型的貓和狗在天空上打了起來,蘭特在碗底一樣的城市,仰望着天空中巨獸不斷扭打,一直到豹紋大貓看向了自己,蘭特才勉強睜開了眼。
蘭特踉蹌着出了帳篷,走出地窖的時候,三月還綴在夜空上的東部。
5月下旬,平原上的夜晚還有些寒冷,在地窖外的院子裡還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嘿,這幫子鹽礦的騎士,怎麼這樣死板”一個微弱的聲音傳到了蘭特的耳邊,好像屬於一位蘭鴛家的初級法師。
“騎士麼,總有辦法疏通,信號班的丫頭片子才難辦,所有女孩只聽那個紅雀法師,沒有她的首肯,鐵礦那邊什麼商品緊俏就只能問來往的車輛,這一來一回的能差上一個月呢。”女聲的源頭應該是那位名叫莎莉·飛龍的法師學徒。
“紅雀法師跟子爵和溫蒂她們住一起,你就算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強迫她做什麼呀!”男聲有些着急了。
“你這人的腦子太呆了,那個法師不是妖精女王的徒弟麼,誰敢強迫她”女聲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那裡還有一些首飾,你找時間送給她,就說請她幫點忙,就傳幾個數,大不了以後獲得了金幣多分給她一些。”
兩個人的小聲密謀被路過的蘭特一點不落的聽在耳朵裡,雖然打心底裡瞧不起草叢裡的倆人,蘭特卻沒有理會。
自從拿下鐵礦以來,領地內部和外部的環境都在急劇變化,在外部安全形勢正在可預見性的惡化,獸人的危險已經近在眼前了。在內部鐵礦帶來了過多、過於傳統的擁魔者和領民。來自王度的騎士和魔法師們,企圖把王都的習慣和思維搬到蘭特的領地上,並且他們在鐵礦中已經成功了一次。
如今整個領地就如同吃下了一大口的夾生飯,不知用多長時間,才能改變這些擁魔者,又或是被擁魔者們改變。
喧鬧的人羣、熟悉的大廳,蘭特就好像被釘住了,此刻的他真的希望自己回到了最初那個原點,選擇不登上那列火車。十幾分鍾之後,原本廣播中的進站通知也逐漸停下,取代的卻是一首安靜的讚美曲。
也曾悲傷流淚,也曾彷徨迷失。
“什麼?”
“安靜點,我就睡一小會兒,”常常夢裡看見貓狗打架的蘭特,每次靠着老虎都能少幾分噩夢。
當蘭特醒來時,發現自己還是靠在魔獸老虎身上,麗麗就在身邊,周圍還有溫蒂、瓊尼、螢火、小紅雀甚至凱伊也過來了。
雖然蘭特認爲當着這麼些女孩子,承認自己被內外矛盾變得焦頭爛額有些丟人,但是內心裡還是非常感謝她們的關心。蘭特承認了自己這段時間的噩夢,並且說明在老虎身邊睡覺能改善一些睡眠。
“應該是您的領地被魔獸神們注視到了,他們都希望影響到您,噩夢只是兩股力量對您影響的具象體現,”人馬少女繼續分析着,“您到了魔獸老虎的身邊,魔犬神對您的影像就會減少,但是魔貓神的影像應該非常大了!”
“大人,你這個應該不是噩夢,應該是魔獸神的詛咒!”凱伊聽到之後直接指出來。
在些許涼風之中,蘭特走到了旁邊的院落,所有的魔獸都住在這裡,老虎、烈火和黑兔,還有幾匹低級的黑鱗馬和挽馬,這兩天在烈火的影響下,又有4匹黑鱗馬相繼突破成爲低級魔獸,再算上蘭特陸續買回的3匹低級魔獸挽馬和4頭低級魔獸馱獸,蘭特目前院子裡魔獸達到18頭。
靜謐的赫利德正在注視,此刻孤獨的你,
讓我帶你走出黑夜,回到月光下的土地”
車站裡好像突然安靜下來了,人羣在幾秒之內都成了虛晃的影像,只有在蘭特面前10米,一位少女安靜的站着。
“大人,醒來吧!”麗麗的身後突然出現了明亮的光團,蘭特則感覺被一股巨力推了一把。
“你是……麗麗?”蘭特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女孩就是麗麗的模樣,但是在車站裡,蘭特只是一個1米7幾的男生,而眼前的麗麗也只是17、8歲的少女模樣。
原本躺在乾草堆裡的烈火看到了蘭特,隨即起身走過來,準備好夜間奔馳。然而蘭特安撫了烈火,卻到了老虎的邊上,靠着老虎躺下了。
金色的月光從天空中灑落,蘭特在夢中又回到了家鄉帝都的車站,寬闊的站臺,熙熙攘攘的人羣,蘭特呆看着眼前的喧鬧,離別的不捨,未知的彷徨再度襲來。
“這是在夢裡,還是我從夢中醒過來了?”蘭特不知眼前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只是在伸手去夠時候,人流突然加速,面無表情的行人走出了一道道白影。
寧靜的夜色呀,無垠的星空裡。
“心中的記憶無法抹去,遙遠的家鄉未道別離。
“大人,麗麗說感覺您不太對勁,我們就過來看來了,”溫蒂解釋道,“您在老虎身邊睡覺的時候,面色非常的難看,我們怕您有危險。”
“惠?”蘭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愛人,卻發現女孩的臉龐是如此的模糊,那種500度近視裸眼的感覺讓蘭特不斷前進。虛幻的女孩正在逐漸清晰,那是一張蘭特熟悉的面孔。
“得,”蘭特壓下了內心的恐懼,詢問者“這種詛咒嚴重嗎?”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呀?”蘭特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啊哇~”老虎自從來到了夜麒城,在烈火和黑兔的“管教”下越發的聽話,吃的也是越來越多,毛皮上的虎紋在月光下油光鋥亮。
“我覺得不算嚴重,神明親自下的詛咒,如果只是噩夢的話,可能就是祂們標記了您而已,在我的家鄉,一般高階的強者可以免疫這種標記。”
“啊,那我知道了”蘭特努力沒有表現出更大的驚訝或者悲傷,自從達到高級騎士之後,其實他對於睡眠的需求已經少了很多,並且面對神明的惡意,蘭特也不算一點辦法也沒有,“實在不行我去遺蹟裡面睡覺得了。”
“大人?”麗麗從胸口掏出了一個吊墜,上面有一顆寶石裝飾的聖徽。“能不能讓我試一試?我的父親曾經交給我一個簡單的頌曲,向遠去的靜謐之神赫利德祈禱,藉助祂的偉力。”
麗麗的儀式很簡單,在蘭特允許之後把自己的額頭靠上蘭特額頭,低聲的吟唱起頌曲,她的曲調蘭特從未聽過,卻覺得悠揚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