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看着蘭特,心裡咯噔一下,很明顯眼前的這位男爵四子已經完全瞭解一臺魔爐意味着什麼,也瞭解奔馬基金的抵押物到底是什麼,如此一來他不可能接受自己只掙一份辛苦錢,給財政廳打工。
“蘭特大人,您不會認爲天下只有您能製造魔爐吧?”思來想去之後,戈登說了這麼句話,背後的含義就是財政廳要扶持新的魔爐工坊。
“當然不是隻有我能造,地精不是幾萬年前就能造了嗎?”蘭特笑着說,“希望巨龍們回收多餘金幣的時候,不會來找我!畢竟奔馬基金沒有一個銅幣在夜麒城!”
戈登徹底沉默了,顯然財富教會的人先於他們找到了蘭特,並且給蘭特灌輸了一些真相,這就讓財政廳的人非常難辦了。
看着戈登失落的離開,小紅雀鬆了口氣,一旁的蘭特則面帶輕鬆的說了一句:“果然呀!”
當兩人即將離開大議會的時候,思考許久的小紅雀再次開口:“大人,我剛纔有件事一直很奇怪,您帶着脫塔帕拉前往獸人的地盤,這幾乎是絕密的,只有您、霜狼以及興都克爾兩個城市的生命神殿知曉,會是哪裡走漏了風聲呢?難不成,白狼城或者艾奧瓦城堡裡有菲亞特的內應?”
“啊!你說的很有道理呀,剛纔我都沒有細想呢!”蘭特身體一僵,確實,除了自己把這件事情作爲交易透露給了那個情報交易房間裡的幾個人之外,也沒有其他人能把“跟基里斯拉夫對峙的白狼,出現在了興都克爾盆地”這件事情說完整呢。
但是蘭特實在不好說,菲亞特家族的內應竟然是他自己,只能開始東拉西扯了:“菲亞特的觸手已經伸到了盆地裡了,我在好幾個城市都聽說,獸人王庭收到了菲亞特家族的好意,願意聯手對付我。”
“什麼?這怎麼可能?”小紅雀被奔馬家親戚的操作震驚了,“這不就是通敵嗎?”
“是的,而且在興都克爾盆地裡,奔馬家族也開枝散葉了,搞不這是獸人故意放出來的消息,畢竟相比於我跟菲亞特聯手,他們更希望我倆打起來。”蘭特從生命神殿、商業神殿和大水獺那裡聽到了好多信息,也分辨不出來誰真誰假,甚至真真假假本來就是摻合起來的。
“這也是我把脫塔帕拉留在那裡的原因,她在那裡可以分化當地獸人對我們的敵意,”蘭特帶着小紅雀一邊走一邊嘀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能讓對方難以下手。”
就在蘭特和小紅雀剛出了大議會的時候,就看見薩拉倪爾和謝爾曼已經等着他們了。
“兩位閣下?”蘭特看着眼前的兩個人有些奇怪。
傳奇矮人看着蘭特,眼神裡帶着慚愧:“蘭特,這事是我對不住你,你趕快跟我去熔爐大廳吧!”
……
東南王國的代表紐波特爾斯·弗蘭肯侯爵帶着自己的女助理上了馬車,馬車離開了議會大樓兩個街區之後,紐波特爾斯爲對面的女孩倒了一杯佳釀。
“珍妮,我已經盡力了,你也看到了議會派了卓琴家的魔導師來主持,就已經說明了態度,更何況漢飛爵士專門過來跟那個蘭特一唱一和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侯爵喝了一口佳釀,看着珍妮·奔馬面色凝重,再度開口,
“你給我的消息看起來很管用,但是在奔馬平原那種地方,一頭魔獸的動向並不關鍵。
當地領主的態度纔是最重要的,那個蘭特太會來事了,給陛下建造了兩座巨型雕塑,整個純淨之塔都在傳揚這件事情。”
“叔叔,不能再動員一些受基金資助的貴族了嗎?”珍妮的眼睛裡閃着盈盈之光,她肌膚如凝脂一般滑嫩,耳朵類似精靈的長耳,卻在耳根部有幾枚若隱若現的鱗片,被烏黑的秀髮遮擋住。
“很難,最近紅龍巖上來了幾位傳奇,專門做一些貴族的工作。你知道的,那些龍的手裡有大筆的財富。現在等於是紅龍巖、純淨之塔、帝都學派的人都支持他,你們家以目前的局勢能夠保住基金上的席位就不錯了。”
紐波特爾斯侯爵其實已經接到了命令,沒有必要爲菲亞特·奔馬家出頭了,他現在的行爲完全是因爲前幾年菲亞特給了他太多的金幣,讓他不好意思如此絕情。
珍妮失落的低下了頭,失神地看着腳下的地毯,現在哪怕使用迷幻法術把眼前的侯爵搞定,也無助於局勢了,自家將近百年的興盛,恐怕已經危如累卵了。
二十分鐘後,女孩子回到了自家在帝都的一間安全屋內。
“小姐?您回來了,那個質詢會有結果嗎?”一個女孩跑了過來,如果細看,能發現這位侍女的耳朵上有些許鰭狀結構,脖子上和臉部也有一些不太明顯的鱗片。
“沒有,但不會太好,”珍妮沒有摘下厚厚的藍色兜帽,“伊翠絲,最近你替我盯住帝都這邊,我準備去一趟西部。”
“您要去奔馬平原?恐怕那邊會有危險吧?”伊翠絲頗爲驚訝的問道。
“不,我要去興都克爾,雖然家族在那邊有專門的商會,我恐怕要親自過去才能處理眼前的局勢了。”珍妮全程低着頭,一直在捋思路。
“那你自己一個人過去?”
“是的,你離不開水,在那邊太容易暴露了,現在時間來不及了,只能我先過去了”珍妮點了點頭,“正好我在那邊有個線人,這次說不定還能用上呢。”
“線人?”伊翠絲睜大了眼睛看着珍妮,剛想說去獸人地盤不容易,她們家跟龍族不太對付時,珍妮已經奪門而出了。
“切,年紀輕輕就成了大法師果然是輕狂,”確定珍妮已經遠離的伊翠絲露出了自己的人魚形態,回到了房間中的魚缸裡面,“如果不是有族長的命令,誰想陪你來這麼幹燥的地方。”
人魚把自己的全身都捲曲起來,想辦法浸泡在巨大的魚缸裡,然而無論如何盤繞自己的魚尾,還是很難全身塞進水裡。
“真是讓人難受,”人魚女孩從背鰭上取下一枚褐色的魚卵,用法術將魚卵孵化,隨後對着小魚默默的唸了幾句,就跑到窗邊將小魚順着帝都的河流放走。
“沒辦法,也不知道獸人的地盤是不是比這裡還要乾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