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奧瓦小鎮,旅店內,索尼圖·福克斯誠惶誠恐地看着自己的老師,心裡實在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策動的每一次獸人攻勢都敗下陣來,老師蘇維拉卻誇讚自己做的不錯。
“你察覺到了王庭對這次戰爭的真正目標:整合內部,”
附身在旅店店員身上的狐人上師起身,踱步到窗子旁,背對着索尼圖緩緩地說道:“獸人已經承平200多年了,從獸人高原到興都克爾山谷擠滿了大大小小的部落,王庭之上八大部落爭吵不休,王庭之外各個部落相互傾軋,現在王庭的命令不要說對興都克爾諸部,就是對高原上的大部落,也是一隻空話。”
一提起現狀,上師表現出了明顯的擔憂,“太久的和平腐蝕了王庭的上層,我們的獸王對於眼下的情況雖然有所察覺,卻無能爲力。現在整個獸人都需要一場戰爭的洗禮,選拔出最強大的部落和最出色的獸神眷者。而這個艾奧瓦山口,就是最好的磨刀石。”
“可是老師,”索尼圖猶豫了半天,才小聲詢問,“現在統治艾奧瓦山口的奔馬家,不過是個剛剛發跡的小貴族,他們能成爲偉大獸人種族的磨刀石嗎?”
“原本我也不確定,但是你用行動證明了他們可以!”蘇維拉突然轉身,面帶着笑容,眼睛卻仍然沒有睜開,“3萬名鼠人組成的部落聯軍居然被他們一舉吃下,你想想看如果不是伱策動了鼠人做炮灰,試探出了他們有至少4頭即將突破的中級魔獸,若是王庭或者盆地兩大家族的軍隊過來,這將是多麼大的損失?”
聽到這裡,索尼圖並沒有認爲自己有什麼功勞,反倒是更爲難了:“可是老師,王庭內部存糧所剩無幾,中立的城邦也不願意貸給我們糧食,王庭真的會出動主力征討嗎?”
一路從獸人高原走過來的索尼圖非常明白中立城邦對於王庭的態度,他完全不相信這些城邦會支持王庭哪怕一粒糧食。
面對索尼圖的問題,蘇維拉搖頭說道:“不會的,王庭的主力要防備的就是興都克爾這樣的地方派系,還有冰海的海獸人、南方的林地猿族。現在的王庭巴不得林貓和焦狼兩個部落,領着興都克爾的60多個獸神眷者,跟奔馬家殺個兩敗俱傷纔好。”
索尼圖聽着蘇維拉的話,心裡如同陷入了冰窖,他從來沒想過王庭對於自己下屬的部落居然是這個態度,只能是委婉的說:“恐怕,奔馬家不會答應吧?”
“答不答應由不得他,生在邊境地區,還想在人族和獸人之間兩頭討好?”蘇維拉的語氣漸漸冷淡下來,“王庭不在乎統治夜麒城的領主是強是弱,但是他必須得是興都克爾獸人的敵人,只有這樣王庭才能牢牢控制住這個富庶的邊境。”
“那老師,您的計劃是什麼?”
“那個人類領主不是奔馬家的嗎?先讓他們奔馬家相互鬥起來!”上師的嘴裡說的很輕巧,但是索尼圖的心裡卻更緊張了。
……
旅店的套房之內,出師不利的珍妮·奔馬早早的休息了,自從激發血脈之後,女孩子一直就是菲亞特侯爵的心頭肉,在帝都、東南王都、侯爵城市和海神殿堂內來回穿梭,也沒有這些天如此的勞累和挫敗。
睡夢之中,她又回到了紅樹島那座侯爵宮殿之中,回到了菲亞特侯爵的會客間內。
“父親,很抱歉,我沒能讓蘭特·奔馬同意給我們家特別待遇,”面對父親,珍妮的心裡滿是愧疚。
然而菲亞特卻滿臉慈愛地樓主她,“我的女兒,着沒關係的,你我心裡都清楚,那個野地裡男爵的四子,除了頂個貴族名號,連咱們島上的平民也不如,完全就是奔馬家的敗類!”
“可是……”珍妮剛想說點什麼,就被菲亞特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的身後有什麼帝都的傳奇,什麼統一了整個蠻族,那不過就是純淨之塔想找一個聽話的傀儡,”菲亞特厲聲斥責着蘭特,“現在不就是這麼個不知道哪來的野小子,把着夜麒城執政的位置,把真正能代表奔馬家族的血脈排除在外!”
“父親,他現在身後可是有妖精女王,您最好不要非議他,”在內心裡,珍妮並不輕視蘭特,任何一個高階的背後,都有更強大的存在在眷顧。
“哼,他算個什麼東西?妖精女王眷顧的不是他,而是我們奔馬家族!”
菲亞特的語氣裡充滿了不屑,他摟着珍妮小聲的說道:“我告訴你,我已經跟咱們的馬基雅蒂斯·紫金桐女王打好招呼了,如果你能夠讓那個男爵四子當不了領主,女王將支持你入主夜麒城!”
“我?”珍妮的臉上滿是疑問,她的父親從來沒有說過能與東南王國的基石馬基雅蒂斯·紫金桐女王攀上關係,然而現在他父親居然告訴他,能夠讓她執掌夜麒城。
珍妮有些暈暈乎乎的,她走向了旁邊的桌子,想坐下來思考一下父親剛纔的話,遠處的牆上,一副巨大的畫像,是她和父母一起的油畫,看起來是如此的溫馨。
“女兒,不要再猶豫了,那個蘭特現在就在你所在的小鎮裡,你應該抓住這次機會,他雖然達到了高階,但是實際上也就是高級騎士的水平,根本承受不起你的全力一擊!”菲亞特看着女兒的背影,不斷的催促道。
“父親?”珍妮指着不遠處的油畫,“你看我們一家,那幅畫多麼美呀!”
菲亞特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珍妮居然對一副油畫來了興趣:“女兒,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把那幅油畫掛在夜麒城的領主房間內,而你要做的,就是取得夜麒城的控制!”
“可是父親,”珍妮語氣平靜的說道:“您在宮殿裡放着的,不是那幅您跟30多位嬪妃的油畫嗎?”
“什麼?”
“這幅畫是我親手畫的,一直襬放在我私人的住宅內,怎麼會放到了宮殿的領主書房?”珍妮轉過頭,看着她的“父親”厲聲說道:“你到底是誰?竟然敢假冒帝國的高階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