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着,不管是羅未還是許澤陽,似乎都在下意識的忘記那些事,蘇明媛或者王語心,好像都已經是很久遠很久遠的記憶。
安平已經被那所心儀的研究院錄取,羅未忘不了她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又哭又笑的跑到自己這裡來,只穿了件普通的家居服,趿了一雙拖鞋,卻絲毫不顯狼狽,臉上呈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神色,那是夢想終於成真的激動,是塵埃終於落定的幸福。
羅未想,安平,是真的喜歡研究。
六月很快就到了,羅未一路緊張的參加完畢業答辯,和之後的二辯三辯,終於鬆了口氣。
學校裡已經陸陸續續的有畢業生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裡開始拍照。教學樓前的臺階,小池塘邊的柳樹,圖書館裡的座椅,餐廳後面的八角亭,甚至花池裡的每一棵草,每一朵花,都是從未曾發現過的美麗,就連每天走的那條小路,也讓人格外的覺得不捨。
班長組織了大家拍畢業照,很多曾經教過課的教授都來捧場,地點就在平時上課的那個教學樓前,上面掛了一學期的橫幅“堅韌不拔,永承重載”還沒摘,顏色已經退的發白,班長擡頭看了看,不知爲什麼,突然掉下淚來,就這樣,按下了快門。
安平走的那天,辦了個小宴會,在大家經常去的那個小酒店裡定了個包廂,邀請了宿舍裡的人一起聚聚,最終到的卻只有羅未和許澤陽。
許澤陽還是羅未臨時叫去的。
安平也不難過,大大咧咧的拍着羅未的肩膀,說:“沒事,沒事,咱們三個也不少,反正都要分開了,再聚也沒什麼意思”
羅未看着她眼睛慢慢的變得亮晶晶再也說不下去,伸出手抱住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這個女孩。
安平輕輕的掙扎開,藉着拿酒的功夫低頭擦了擦眼淚,給他們倆倒上酒:“行了,咱不說這個了,來,喝酒今天不醉不歸”
一晚上,安平一直紅着眼睛,給她們倆倒酒勸酒,許澤陽難得的沒有替羅未擋酒,也沒有勸她們倆少喝點,就這麼一直陪着她們喝。
包廂裡的燈光有些暗,卻沒人想要去開燈,這個時候的心情,總是不想暴露在光線下。
也許是氣氛太過傷感,三個人喝的都有點多,安平抱着羅未不撒手,嘴裡一直嘟囔着什麼,沒有人聽得清,可卻有一股慼慼的味道。
羅未發呆的看着身旁的兩個人,心中空落落的。
四年的時光,是真的,要結束了。
安平的響起來,羅未推推她,沒有反應,只能一手託着她一手扒拉她的包,拿出。
剛接通,一個男聲傳過來:“安平”
羅未有些疑惑,沒聽她說自己交男朋友啊,想了想,怕是研究院那邊打來的,羅未斟酌了一下,說:“安平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請問你是誰等她醒了我讓她給你回電話。”
“我是她的男朋友,我叫王威,”男人的聲音帶了絲焦急,“她跟你在一塊爲什麼會不方便接電話”
羅未不敢回答,捂着話筒使勁推趴在自己胸口的女人:“喂,你醒醒,有個王威說是你男朋友要接你回去,你認識嗎”
安平突然睜開眼,目光沒有焦點,呢喃道:“王威嗚嗚王威我不是公主,配不上你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羅未隱隱的有些明白,糾結的咬了咬嘴脣,快速的對着話筒說了他們的地址,掛斷電話。
許澤陽安慰的將手按了按她的肩頭。
包廂門很快地被打開,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進來,看了看昏暗的包廂,皺着眉頭打開燈,看見安平趴在羅未的肩膀上,醉的不省人事,眉頭皺的更緊。
走過去將那個女人扒拉到自己的懷裡,男人滿意的笑了,朝羅未伸出手:“你好,我是王威。”
羅未看着安平趴到他懷裡之後變得安靜了許多,便也沒有說什麼,剛想握上,一旁的許澤陽卻突然伸出手:“許澤陽。”
男人也不在意,衝羅未點了點頭,抱着安平離開了。
房間裡沒有了安平的呢喃,瞬間安靜了許多。
許澤陽擁着羅未,兩個人久久的沉默。
青春散場,所有的遺憾和過往,從今晚開始,慢慢的,煙消雲散。
校園裡不再有關於這些人的故事,那些走後的空缺,會很快的被後來的新生補上,這座學校永遠不會有寂寞的時候,而那些離開的人,也再也沒有機會陪伴。
羅未突然露出一個微笑,即使各奔東西又怎樣,那些珍貴的,永遠都留在了心裡,不會淡去。
而生活,總會讓你們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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