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個億

行者兇狠彪悍,要不是子彈有限,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洪江警方查明行者身份後,都大吃一驚,被國際刑警通緝多年的殺人犯竟就此拒捕自殺。不久警方發現行者所開車輛,裡面放有長槍,印證了辦公室裡的黑衣人正是行者使用這把長槍所殺。還沒等老徐辯護,警方已認定室內三人皆爲行者所殺,案件定性爲“入室殺人案”,至於動機還沒有查明。老徐無罪釋放,政府還安排社工給老徐作心理疏導。

老徐誤殺了阿琴,雖然沒有因此入獄,心裡仍非常難受,如今錢也沒了,人也沒了,欠下銀行幾千萬,房子也抵押出去,三個孩子有的結婚要錢,有的留學要錢,錢、錢、錢,一座座大山重重地壓在老徐頭頂上。他憤懣地拿着老婆的相片說:“阿琴,你走了反而是好事,留下我活在世上又有何用?”

老徐的兩個女兒在家裡收拾媽媽的遺物,時而暗自哭泣。

“別哭了,再傷心媽媽也回不來,留下些有紀念價值的,其它衣服什麼的,全丟了吧。”老徐對女兒說。

“咦?”,老徐心裡一陣撲通,他發現房裡的電腦只有顯示屏,沒有主機,難道有賊光顧?糟了,我的保險櫃!老連忙走到牀頭前打開保險櫃。

保險櫃裡面的貴重物品還在,老徐舒了口氣。

“爸,我們都收拾好了,就剩下保險櫃,你趕緊收拾一下吧。晚點銀行要來收房了。”

“是啊,錢還不上,房子也要給查封了。嘉蕙嘉怡,爸沒用,我對不住你們。”

嘉蕙嘉怡再也忍不住,雙雙撲到老徐的懷裡痛哭。

“真是諷刺,因爲沒錢買機票,傑仔想從英國回來看媽媽最後一面都做不到。”他擦擦眼淚,拿出裡面一些首飾,“嘉蕙嘉怡,這些是你媽生前的首飾,沒多少,你們分了吧。”

他又從保險櫃裡拿一疊文件,是一份保險文件,投保人寫的是自己,受益人是阿琴。他心裡感嘆,正是這份投保文件才讓阿琴丟了命,本來應該是我死的,我死了有得賠,不就一了百了了嗎?

他把文件撕個粉碎,狠狠丟在地上。

“爸,這文件不要嗎?保險櫃裡還有一疊,我幫你撕了吧。”嘉蕙從保險櫃裡拿出一疊文件,準備要撕。老徐立馬攔住:“等等!”

“怎麼了,還要嗎?不都是些保險文件嗎?”

老徐奇怪地翻開保險文件,怎麼會還有一份?

他驚訝地發現這份保險文件投保人是自己老婆阿琴,受益人是自己,投保金額是1億!他顫抖地說:“原來,原來阿琴也給自己買了份保險,保額是1億啊。我想起來了,阿琴去世之時,眼睛一直緊緊盯着文件紙,就是想跟我說她也買了1億保險,受益人是我。哎,老婆,你永遠是我的好老婆。”

或許是阿琴給老徐積的福,保險公司真的給老徐賠了1個億。老徐還清了兩千萬的銀行貸款,以及其它1千多萬債務,還有6千多萬。有了充足的現金流,老徐的公司起死回生,經營運作回到正軌。

一切來得那麼悲慘,一切來得那麼意外,一切來得那麼突然,老徐深深吸了口橙汁,悠閒自在地躺在一家高爾夫球俱樂部休息室內,瞭望遠處寬廣的高爾夫草坪。“哎,輕點,我這老骨頭不受力。”

一位年輕貌美女子在給老徐按腳,聽老徐這麼說,力氣放輕了些:“這個力度可以嗎?”

“嗯,可以了,你長得這麼漂亮,力度溫柔點更適合你。唉,你看外面那個穿得花裡胡哨的騷老頭,在這練球都練得這麼差勁,等會上場打球,我讓他兩個洞照樣贏他個屁股尿流,嘿嘿。”

這時候,老徐的電話響起。

“你好,哪位?”

“徐總,在綠油油的青草地裡曬太陽,真會享受生活啊。”

老徐摘下太陽眼鏡,坐起身展望四周,沒見可疑的人,問:“你是誰?有事嗎?”

“我是獵人國際集團大中華地區客戶經理張某,打擾了。”

“獵人集團?是行者的公司?”

“答對了,半年過去了,你現在過得這麼瀟灑,我還以爲你忘記了呢。”

“餘款30萬我已付清了,你還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覺得呢?你請我們公司的獵人殺你,結果你讓他幫你殺了來殺你的人,還讓他幫你頂殺你老婆的罪,然後你拿了1億保險賠款,再找一位年輕美貌的靚女陪你享受生活,先置於死地而後生、借刀殺人,高招,妙啊。”

“你別胡說,我沒殺我老婆。”

“我們獵人公司很專業的,在派殺手去之前,已在你辦公室裡安裝了竊聽器,你當晚說的話,我們都錄下來了。”

“就算錄下聲音也證明不了我殺了我老婆,我沒有。”

“是嗎?很不幸,我們在你家找到了當晚你辦公室裡的監控錄像,我們也是當時聽你說纔去找的,結果還真有。”

“原來,原來我家的電腦主機是你偷的,這事我竟然忽略了。”

“如果不是看了視頻,我怎麼會對當晚的事件這麼瞭解,我等會發一段給你欣賞一下吧。”

“好吧,好吧,你想怎樣?說吧。”

“很簡單,你只需殺一個人。”

“你讓我殺人?”

“我們的行者獵殺第100位客人的任務沒有完成,那就由你替他完成吧。”

“我沒聽錯吧,你讓我殺人?你是跟我開玩笑吧,我手無縛雞之力,又這麼一大把年紀,哪能殺人?”

“殺人二字太俗氣,以後說服務吧,你就是獵人,目標就是客人。”

“這種服務工作我做不了,不可能!”

“放心吧,我們獵人公司對接人會對你做一個簡短的培訓課程,保證你能服務到位,一擊即中。”

“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就是,500萬?那就1000萬吧,殺人,我做不到。”

“呵,商人就是商人,太俗氣了吧,行者可是千年難遇的獵人,能用金錢衡量嗎?你害死他,對我們公司損失有多大啊,你不做點事,我怎麼跟千千萬萬的獵人交待,他的最大心願,就是完成第100位客人服務工作,你害死了他,難道你不應該替他完成這一心願嗎?”

“我不會殺人,再培訓我也不會!”

“獵人公司從不會與人討價還價,不願爲我們服務,可以,只是我等會就將那晚的視頻發給洪江警察,到時候你很快就會變成幕後指使殺人犯、殺人犯、騙保詐騙犯,你的錢全部充公,你將身敗名裂,一夜之間打回原形,我想你的幾個孩子以後也不會好過。”

“別說了,別說了。”

“先生,怎麼了,按痛你了麼?”在爲老徐按腳的女了說。

老徐手蓋住電話:“不按了,不按了,你先走吧,走,走。”女子不解端着盤洗腳水離開。

“聽好了徐總,因爲你是爲行者完成第100位客人任務的,所以你以後的代號就叫‘行者’,公司這次給你的這個JOB的暗語就是‘第100位客人’,等會我發給你一個地址,你就去那找對接人,對接人跟你說‘第100位客人’,你就回答‘Good job。’聽懂了嗎?”

“客人是誰?”

“你認識,今晚你就知道,Good lucky。”

“這,我怎麼成殺手了?天啊,天意弄人啊!”老徐仰天咆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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