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費薩爾找上許孟昌時，這位雜學院主任還沉浸在剛纔肆意妄爲帶來的爽感之中。
沒錯，越是平日裡循規踏距的人越會在肆意妄爲之後感覺到各種身心舒泰。
從而越來越囂張跋扈，走上一條越來越飄的不歸路。
畢竟囂張一時爽，一直囂張一直爽。
當然，不過對於許孟昌來說，顯然這種爽感還不至於讓他完全目中無人。
但是聽到費薩爾的要求，還是讓他有些不爽。
“費薩爾先生，我想剛纔您也應該聽到了唐布丁先生給大家的建議，如果是爲了端粒體編輯技術的話，您完全可以直接跟我談。”
“不不不，許先生您誤會了，實際上費薩爾先生想要跟唐布丁先生談的不止是端粒體編輯這項技術，他還有一個可能牽涉到上萬億人民幣的生意想要跟唐布丁先生單獨面談。希望您能行個方便。”金絲眼鏡老老實實的翻譯道。
“嗯？”不得不說價值萬億人民幣這句話把許孟昌震住了。
別說萬億人民幣了，就算是萬億日元也突破了許孟昌想象力的極限，即便這是個一億兩億小目標的時代。
許孟昌覺得即便是那位提出一億小目標的大佬，恐怕旗下資產也沒有萬億之多。
所以剛剛飄起來的許孟昌覺得這事他的確不能做主了。
“好吧，我先問問唐布丁先生的意思。”
說完，許孟昌走到一邊拿出手機給唐布丁先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到快自動掛斷的時候才突然接通。
“什麼事啊？許老師。”語氣中有一絲不耐跟濃濃的倦意，像是還沒睡醒的樣子。
好吧，擾人清夢了。
“是這樣，有位自稱專門爲某皇室管理其私募資金的費薩爾先生說是要跟你談筆大生意，嗯，端粒體編輯技術之外的大生意，他說這筆生意涉及上萬億人民幣，想要跟你面談。”許孟昌將翻譯的原話陳述了一遍。
大生意他有告知的義務，當然決定權還在唐布丁身上。
“才上萬億人民幣啊？”依然是懶洋洋的聲音，差點讓許孟昌氣歪鼻子。
才上萬億人民幣？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萬億人民幣是個什麼概念？一般統計全國GDP的時候纔會用上這個單位。
哪怕一萬億都已經可以買下無數小國了。
“算了，你跟那位費薩爾先生確認下吧，如果生意真的能有上萬億，你就帶他到我房間來。如果只是誇大其詞，跟他說見到我之後就意味着他代表的那家跟我們的端粒體編輯技術說拜拜了。就這樣吧。”
說完，唐布丁直接掛斷了電話。
許孟昌愣了愣，一臉苦笑的朝着費薩爾走去。
好吧，萬億都惹不起唐布丁的興趣，這個年輕人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費薩爾先生，唐布丁先生說我可以帶您單獨去見他，但他希望您能先想好。如果您說的生意價值沒有您剛纔說的那麼多，唐布丁先生會感覺受到了冒犯，並不會在未來有任何跟您，以及您背後所代表機構的合作，所以您確定要去見唐布丁先生嗎？”許孟昌問道。
“當然，非常感謝你，許先生。我並沒有爲了要見唐布丁先生而有任何誇張，我的確有價值萬億的生意需要跟唐布丁先生面談。”費薩爾微微一笑，禮貌的說道。
尤其是在聽到唐布丁願意單獨見他之後，費薩爾明顯鬆了口氣。
“那麼祝您跟唐布丁談判順利，請跟我來吧。”說完，許孟昌扭頭便帶着費薩爾朝着樓上走去。
許孟昌照着唐布丁的吩咐直接把費薩爾帶到了唐布丁的寢室門前，敲響了唐布丁的房門，沒人應門。
許孟昌尷尬的敲了許久，才傳來很不耐煩的聲音：“來了，擾人清夢會捱打懂嗎？”
半晌後，房門被打開，唐布丁依然是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瞟了眼許孟昌跟站在他身後的費薩爾跟金絲眼鏡翻譯。
“啊……剛纔我給你打過電話的。”許孟昌有些懵，開口說道。
顯然接了電話，唐布丁這傢伙就直接又矇頭睡覺了，不然怎麼樣都不可能是這樣一副形象。
“哦，想起來了，這位就是費薩爾先生吧，嗯，那位帶眼鏡的就不用進來了，我們之間溝通不需要翻譯。”唐布丁將門開大了一些，用眼神示意費薩爾可以進裡了。
至於許孟昌跟金絲眼鏡翻譯直接被唐布丁擋在了門外：“行了，許老師，你先帶他下去吧，我們談好之後會去找你的！”
說完，房間門被直接關上。
許孟昌轉過身，跟還在懵逼狀態的金絲眼鏡對視了一眼，隨後面無表情的說道：“好了，請跟我下去。”
“不行，我要在這裡等這僱主。”金絲眼鏡抗議了句。
“對不起，這裡是華清雜學院的重點保護區域，你不能留在這裡。如果您堅持的話，我要叫保安了。”許孟昌毫不客氣的說道。
被唐布丁顛覆過三觀之後，許孟昌真的覺得自己之前太好說話了。
現在想想，這個世界真的是這樣的。
如果你不表現得足夠強勢，總有人會分分鐘想要指導你該如何做人。
這就很尷尬了。
比如眼前這位趾高氣揚的翻譯……對，翻譯。
光是爲了應付今天的發佈會他請了多少位同聲翻譯來着？
“而且請這位先生自重，如果叫了保安的話，我不知道是否會影響費薩爾先生跟唐布丁同學的談判，如果真的有影響的話，你將負全部責任。”許孟昌毫不客氣的說道。
人生就是這樣，忍一時，處處要忍，退一步，步步得退。
許孟昌這句話說出口，剛剛還一臉強硬的金絲眼鏡猶豫了。
他到的確很想高傲對的許孟昌說一句，負責就負責，老子負責的起。
但很顯然，這事兒他還真負責不起。
萬億人民幣的生意是個什麼概念？
就算心裡不太有逼數，金絲眼鏡也覺得如果因爲自己的原因導致生意沒談成，他就算從人間消失幾千次都不夠。
是的，很多人都把生命無價當做一句口號。
但很多時候卻又不得不承認，生命有時候是有價的。
科技越進步，表現得就越明顯。
天知道當端粒體編輯技術真正推出的時候，如果定價百萬，全世界有多少人消費得起？仔細想想眼前這人或者消費得起，但是自己……
沒錯，金絲眼鏡在面對強硬起來的許孟昌時，慫了。
默默的垂下了他來高昂的頭。
“接下來我還有很多事情，請你不要給我添麻煩，不然我也不介意給你添些麻煩。所以，跟我走吧。”許孟昌說完，扭頭便走。
他的背後響起落寞的腳步聲。
……
費薩爾皺起了眉頭。
顯然唐布丁的寢室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富麗堂皇。甚至他都不敢相信這是一個超億萬富豪住的地方，對於一個有輕微潔癖的人來說，甚至可以說讓他難以忍受。
剛剛換下的衣服被隨意的丟在沙發上，窗戶關得很嚴，還有股子讓他難以忍受的酒味。天啊，如果大家知道一個世界公認的天才，一個隨隨便便就能賺幾十上百億，身家千億往上走的年輕富豪竟然住在這種鬼地方，怕不是會集體瘋掉？
偏偏臉上他還不能露出嫌棄的神色。畢竟他是來談生意的。
只是真的要在這種環境下談這麼大的生意？
好吧，的確就只能在這個環境下談。
“隨便找個地方坐會啊，中午喝多了，我先去漱個口。”唐布丁丟下一句流利的英語，然後鑽進了洗手間。
費薩爾環視了一圈狹小的寢室，終於發現除了沙發，還有一把堆滿了東西的椅子之外。他只能選擇坐在牀上。
當然，費薩爾是絕對不會選擇坐在連被子都沒疊的牀腳的，只能一隻手掩住鼻子，然後用另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捏着隨意丟在沙發上的外套一角，放到房間內的椅子上，這才用半邊屁股捱到了沙發上。
如果可以他其實不介意站着跟唐布丁交流的。
但是他不能！
站着談會造成壓迫感，如果他是強勢的一方……
好吧，如果他真的是強勢的一方，談判地點就不會在這裡了。
唐布丁沒讓費薩爾等多久，很快他便從洗手間走了出來。隨便洗漱過後，到是讓唐布丁看上去精神了許多。
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費薩爾，唐布丁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牀頭，隨口問道：“剛纔許主任應該跟您說了吧？如果您是在誇大其詞就是想跟我見面，那麼對不起，貴方可能終身都會被列入我們華清雜學院交易黑名單中。現在您可以說了，有什麼生意想跟我談？”
“這個我當然清楚。但是我的提議您肯定會感興趣。不知道我方能否選擇跟微軟、谷歌差不多的交易方式？”費薩爾很直接的開門見山道。
並不是費薩爾不想用出他的談判技巧跟紳士的一面，先從別的小處着眼，等到暖場完畢，大家開始正式的談判。
但是情況不允許啊！
一般他跟人進行這種談判的時候，大家都是西裝革履，在窗明几淨的會議室內，雙方還有輔助談判的專家跟律師，很多人身上還會噴些古龍水，還有幹練的美女爲大家提供各種服務。
狹小的房間，還有濃重的酒氣，如果不是因爲這次談判可以爲他以及他背後的老闆帶來巨大的收益，費薩爾早就扭頭便走了。
“呵，費薩爾先生，你開玩笑的吧？如果是之前這麼玩玩還無所謂，但是昨天的比賽你看了嗎？華夏國足又輸了，還輸的毫無章法，你覺得我還會這也玩？”唐布丁冷笑道。
“但是唐布丁先生，您想過沒有，我們其實可以直接調集一筆資金直接去購買華清雜學院跟華夏體彩中心合作推出的那款彩票啊！其實這是差不多的意思，除非您立刻停售這款彩票，否則的話我們這也交易又有什麼問題？或者您真的已經不看華夏國足，準備停售彩票買賣？恕我直言，剛纔您可是還說就算把華清雜學院家底都賠出去，也要賭這口氣的。”費薩爾疑惑的問道。
“這……”
唐布丁愣了，隨後撇了撇嘴，凝視着對面的費薩爾，想了想說道：“好吧，那麼你的方案是怎樣的？”
“很簡單！我方願意出資一千五百億美元購買端粒體編輯技術在整個南亞、西亞以及北非地區的十年商業授權。但是我們還要簽訂一份附屬對賭協議，如果華夏國足真能在2022年捧起大力神杯，我方獲得十年商業授權可以被貴方收回，並另外在授權其他機構。而我方預先支付的一千五百億美元，也無需退還。”
“但如果華夏國足確定被淘汰出2022年世界盃，那麼首先我們的十年商業授權轉永久授權，華清雜學院不但要給我們所有完整的核心技術，而且我們也將有資格將這項技術向外輸出的權利。也就是說我們將跟雜學院共享這項技術的所有專利技術。唐布丁先生覺得如何？”
“砰！”唐布丁猛得一拍桌子，直嚇了費薩爾一跳。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還是覺得我不會算數？就算是買彩票，你們贏了不過也是百分之十的收益，一千五百億美元，最多也就能賺一百五十億美元，但是像你這樣賭，我輸了除了得到你們的1500億美元之外，技術跟你們共享？你們覺得這項技術的專利只值150億美元？”唐布丁憤怒的吼道。
“嗯？但是1500億美元並不需要您退還啊！”被唐布丁的氣勢所懾，費薩爾喃喃的爭辯道。
“呸！你家錢大些？既然你想要賭，那乾脆賭大點！你翻一倍，給我拿出5000億美元來，其他規則都一樣，如果華夏國足拿不到大力神杯，我特麼不但技術跟你們共享，這5000億美元我特麼連本帶利還給你們！怎麼樣！要賭就來，不賭就滾！別特麼浪費我的表情！”唐布丁粗鄙不堪的說道。
是的，五千億美元，你特麼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