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閉眼了啊……但也算是我發揮的最好的一次了,算了,能看,就這張了!”
謝彌一邊評價着照片一邊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過於專注,以至於沈爅卿拋出問題的時候,她也脫口而出的回答了。
“六姐,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
“185純情男大!”
答完才反應過來,疑惑的擡頭,“你問這個幹嘛?”
卻見少年的臉頰出現可疑的紅暈,眸光微閃。
他拿過謝彌遞來的手機,假裝低頭查看照片,故作自然卻極其不自然的說。
“我今年體檢有181了,多喝點牛奶的話,應該能長到185。”
“再過兩年我也會考大學,到時候也是大學生了。”
“關於純情……該怎麼界定呢?”
謝彌猝不及防的被奶茶嗆到,一整個不淡定了。
少年,你現在的發言很危險啊。
突然問她理想型,又莫名其妙開始朝着她的理想型靠攏,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
想着此時坐在對面的是個懵懂的青少年,謝彌立馬正襟危坐。
正準備嚴肅的將對方早戀的心思扼殺於搖籃中,就聽見風鈴響動的聲音。
‘叮鈴鈴——’
有客人推門進來,外面的熱氣瞬間涌進一些,又很快被店內的冷氣包裹融合。
謝彌忽而一愣,機械般的轉頭在店內看了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牆上的掛鐘上。
高二下學期,暑假結束前三天,杏花高中后街的甜品店,下午兩點半。
…
“我記得那天很熱,甜品店裡的空調很涼快,當時我很緊張,一直低着頭假裝認真在看手機。所以時間我記得很清楚。”
…
謝彌僵硬的轉頭,視線從掛鐘上轉移,又落在坐在桌對面的少年身上。
他正緊抿着脣,低頭假裝認真的看手機,手機屏幕卻始終停留在鎖屏界面。
…
“第一次確切的意識到自己心動,應該就是那次。”
…
回憶裡的聲音和眼前的畫面完美重疊,更加確切的印證了她的猜想。
原來就是現在嗎?
所以老沈這麼早就開始喜歡她了?!!
謝彌不禁深深皺眉陷入沉思,仔細回想着和小小沈、小沈、中沈的每一次相處細節。
到底是在哪裡展露的魅力。
是美救英雄把他從強盜手裡救下來的時候?還是爆炸頭和豹紋上衣的潮流前線穿搭令他產生了憧憬?
總不能是超絕爆炸廚藝讓他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吧!雖然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
謝彌突然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
“那個……”
她嘗試要說些什麼,久久未曾聽到她迴應的少年卻已經深呼吸了一口氣,似是豁出去般,擡頭道:
“我喜歡六姐!”“你等會!!”
謝彌試圖阻攔,卻還是晚了一步。
少年漂亮的桃花眼裡澄澈似水,有着從未有過的堅定。
他一字一句,認真的重複一遍。
“我喜歡六姐。”
“……”
盯着那雙勇敢又堅持的眸子看了一會,謝彌忽而收回視線,長嘆了一口氣。
她和16歲的沈爅卿,有着的不僅是穿越時間的隔閡。
更是一道來源於兩個世界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
在未來的那段時光裡,她曾無數次的對沈爅卿心動,也曾確切的感受到他的真心。
可她始終清楚,那個令她無法逃避和忽視的問題。
“沈爅卿。”
謝彌開口,是對着16歲的沈爅卿,也是對着24歲的沈爅卿,說出這句話。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知道。”
青澀的少年倔強又認真的看着她,眼裡是要征服一切困難的決心,“我知道六姐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也知道我的念頭一定荒謬又無法實現。”
“但從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了。”
“無論你是從哪個世界來的,無論你以後會去到哪個世界,我都會試着去追的。”
“豁出一切,哪怕最後孤寂一生。”
“我做好這樣的決心了,所以六姐,你可以等等我嗎。”
他輕抿着脣,臉頰的泛紅久久未曾散去,明明羞赧,卻又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完。
“可以……等我長大嗎?”
謝彌盯着16歲的沈爅卿看了許久,忽而彎起眼眸粲然的笑了。
原來是這樣。
她終於明白未來的沈爅卿爲何會如此固執,原來那份固執,從這個時候就開始了。
或許此時的沈爅卿還不能完全理解她那句話的意思,但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站起身,雙手摁在少年的肩上,收起笑意,直視他的雙眼,認真且專注的說。
“老沈,啊不,中沈啊。”
“喜歡一個人很好,有着爲她豁出一切的勇氣也很好。”
“但是呢。”
“愛人先愛己。”
“首先,你得愛着自己。”
話音落下,在少年略顯懵懂的注視下,重新露出燦爛的笑容。
“所以,先好好愛自己,好好成長爲一名優秀的大人,然後再來找我吧。”
“你剛剛說的話,我答應你了。”
“無論是在未來或者另一個世界,”
“我都等着你。”
……
‘叮鈴鈴——’
甜品店門上的風鈴聲響起,有人推門離開了。
少年對面的座位已經空了。
他垂眸,看着手機上的那張合照,指腹在女孩的容顏上輕輕撫過。
…
另一邊,謝彌在巷尾堵住了遮掩嚴實的許霜絨,咧嘴一笑。
“昨晚不是都打了照面了,還躲呢?”
“……”許霜絨低着頭,似乎還想掙扎,壓低帽檐試圖從謝彌身邊越過。
卻被謝彌伸手攔住。
“爲了時刻觀察我和蕭景析的動向,所以只能在我們身邊徘徊,我猜的果然沒錯。”
“但是哪有那麼好的事,我和蕭景析鬥來鬥去,你在這坐收漁翁之利?”
“是時候回去了吧?”
許霜絨身形一頓,乾脆直接撞開謝彌的手快步跑走。
謝彌卻只是一笑,淡定的從褲腰帶裡抽出水果刀,快步跑上去一把抓住許霜絨的胳膊。
禁錮着使她無法動彈,然後在她驚恐的視線中,毫不猶豫的舉刀刺下。
“不想回?”
“那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