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老張家的時候,莫水發現整個房間煙霧繚繞,老張這丫的開了門後,又獨自貓在客廳的沙發上繼續製造着毒煙。
莫水受不了這嗆人的二手菸,跑到了南、北陽臺,打開了玻璃推拉門,讓入夜的晚風把這些煙霧給吹吹。
“我看啊,你丫的也甭跳樓了,這煙就可以把你給薰死。”莫水打開完推拉門後,來到客廳,對着在那裡繼續吞雲吐霧的張學年恨恨地說道。
“哈!”,張學年突然來了這麼一聲,伸出手把剛吸了沒幾口的香菸給掐滅掉,站了起來對着莫水說道:“你來了,我就死不了了,走吧,吃飯去了,兄弟你得請客,哥哥我沒錢了!”
說完了,二話不說,拉着莫水的手,便直接出了門去。臨走時候,還“砰”的一聲,用力地把房門給關上。
“得了,我懂的走,別拉我的手,別人看見了,還以爲我們是同志呢?!”莫水受不了老張的“親熱”,甩開了手,鬱悶地說道。
“切,誰和你是同志啊!bs你!”張學年大聲地喊道。
兩人來到了小區外面的街道上,張學年隨便挑了一家熟悉的飯館進去。張學年也不跟莫水客氣,叫來夥計,順溜溜地點了五、六盤菜。
打發走了夥計後,老張喝着飯館提供的免費茶水,鬱悶地對着莫水說道:“兄弟,哥哥我現在失業了。有什麼好建議沒?”
“失業了?!失業了好啊!”莫水望着窗外的夜色,無動於衷地說道。
“我日啊,失業了好啊?你丫的還算是我兄弟麼?哥哥我就快要端着破碗到大街上討飯了,你丫的還說好啊?!”張學年氣不過莫水的“毫無人性”的話。
“討飯也是份不錯的職業,技術含量不高,挺適合你的。”莫水終於轉過頭來,盯着張學年,調侃着笑道。
“得了,你丫的,有點不正常了,是不是被某人給甩了,神經錯亂,還是說被咋的?”張學年瞧不慣莫水那張臉,有氣無力地回道。
“我呀,好着呢!在想着什麼時候和冰冰結婚呢?!”莫水一臉幸福地微笑道。
“啥?和楊冰冰結婚?你丫的什麼時候兩人開始談婚論嫁了?”張學年聽到這,不由的叫了起來。
“就上星期吧,上星期楊冰冰來上海,陪了她整整一個星期了。怎麼樣,羨慕吧?!”莫水無視着張學年的誇張樣,繼續說道。
“bs你,小心被同學們拿刀砍!”張學年越發的鬱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悠悠地說道。
“切,誰敢砍莫大爺!你丫的,不就是失業麼?搞的要死要活的,沒有失業哪來的再就業呢?!”莫水不想繼續刺激老張,轉開話題說道。
“再就業,呵呵,談何容易啊!你不知道,我已經跑了一個星期了,在你丫的和楊大美女逍遙快活的時候,我tmd的滿上海瞎晃悠呢!”張學年搖搖頭,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放心吧,有兄弟在,餓不死你的。說吧,現在有什麼想法沒?”莫水看着意志消沉的張學年,安慰着道。
“有想法?我tmd有想法也就不會找你來了。”張學年無奈地說道。
這時候,飯店夥計開始端菜上來,張學年也就打住話頭,等着夥計上好菜。
“說說怎麼會失業?前段時間你不是做的好好的麼?”莫水扒了兩口飯後,問道。
“前段時間不是鬧的沸沸揚揚的駭客事件麼?!我那個公司也遭殃了,一組高端的刀片服務器被黑了。事後發現服務器物理損壞,用不了了,必須更換配件,公司資金週轉不過來,沒辦法更換,現在整個遊戲都暫停服務了。”張學年嚥下一口飯,喝了口湯後回答道。
“遊戲不能正常運行,公司的資金就沒的回籠,這不,進入惡性循環,我就tmd的下崗了。”張學年繼續說道。
“你那公司服務器沒有備份麼?”莫水不解地問道。
“備份?!你丫的還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服務器說備份就備份?!一臺得多少錢,有幾個公司能做到雙備份?!tmd現在的世道是什麼知道麼?!”張學年聽到莫水這麼問道,不由地又開始氣憤了起來。
“操作系統越來越大,遊戲也是越來越大,爲了能夠更大地滿足普通的玩家的硬件配置,縮小遊戲對玩家硬件的要求,遊戲運營公司就必須配備高端的服務器,儘量地把遊戲運算功能承擔下來,減少遊戲吃玩家的硬件,從而降低遊戲硬件門檻,增加玩家數量。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服務器的性能能低麼?!價格能低麼?!”張學年分析着現在的網遊公司的現狀。
“你知道,爲什麼我這個軟件架構師在遊戲公司能夠吃香?”張學年繼續問道,問完了便又自己回答道:“那是因爲,?我能夠最大限度地壓縮遊戲容量,優化遊戲程序代碼,減少服務器的運行壓力,也就是說我的存在能夠最大限度地減少公司對服務器的硬件投入成本。”
“現在服務器掛了,我這架構師也就無事可做,這不,就下崗了。”張學年繼續無奈地說道。
“恩,確實,現在不管是服務器版的操作系統,還是pc版的操作系統,都是越來越大。前些年,3d遊戲一出來,開始逼着玩家、遊戲公司等開始升級、更換硬件,之後沒多久,新的操作系統出來了,又開始逼着電腦用戶升級更換硬件。這些普通的電腦用戶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受害者啊。”莫水想到it業的現狀,也無奈地說道。
“是啊,那些普通的電腦用戶是受害者,現在我也間接變成了受害者了啊!”張學年聽到莫水這麼分析,也自嘲着說道。
“老張,你這麼混也不是個辦法啊,有沒有想過自己開公司,搞實業呢?!”莫水問道。
“開公司?搞實業?你丫的以爲這上海灘是什麼地方?!大集團、大公司,還有那些大家族,數着數着就可以把你給嚇死。還開公司,搞實業,扯蛋吧你!”張學年毫不客氣地頂道,說完嘆了口氣,語氣悲愴的接着說道:“我tmd現在快要爲五斗米而折腰了,你丫的還說開公司,搞實業!呵呵,搞笑啊!”
張學年說完了,又開始默默地扒着飯,吃着菜。扒完一碗飯,叫來夥計,叫他繼續給他乘一碗。
趁着這間隙,張學年說道:“知道那個夥計是什麼學歷的麼?!復旦的國際金融系,學的是證券研究,你看現在他不去操盤來這端菜盤了;還有那個收銀的那個小妹,我也問過了,是上海外國語學院的日語專業的,就因爲人長的不漂亮,你看,不去搞翻譯,來這小廟當收銀了。你說說,這是什麼世道,這上海灘就是這樣,這社會就是這樣的,改天你看到我的時候,還說不定在kfc當侍者呢!”
張學年說完,嘆了口氣,拿起湯匙,開始喝起了湯。
莫水對這社會的分析,有着自己深刻的理解。特別是當年在河南半年的學習,《周易》可不單單是一本圖畫書,幾個卦那麼簡單的是事情,而且自己的那個師傅,也不單單就教自己這些。
“老張,假如現在你有一筆錢,你會做什麼呢?”莫水不願看到自己的老上鋪這麼頹廢,便問道。
“錢,唉,就按你的比如吧。有錢,我還是想搞網遊,我的那個公司,也想出售這一攤,我想,有錢,我會盤下來,搞這一攤的那些同事,個個素質都很不錯。畢竟出來這些年,就供職於這麼一家,多少有些感情了。而且網遊這一塊市場的蛋糕還是很大的,很有前途的。”張學年說道。
“哦,是麼?那需要多少錢能盤下來呢?”莫水聽到張學年有這個想法,不禁好奇着問道。
“具體多少也不知道,怎麼啦?你丫的不會是想叫我盤下來吧?!你有那麼多錢麼?!”張學年吃驚地望着莫水問道。
“有一點吧,估計有150多萬美圓,按現在的匯率折成rmb,大概會有1000多萬吧。不夠的話,我再向冰冰那要點。不過,據我估計,可能明天或則後天吧,我那個實驗室有可能還要給我送錢,可能也不少,湊合起來,應該夠吧。”莫水開始盤算着自己能會有多少錢可以拿出來幫老張。
“你丫的,買了房子纔多久,你就又有錢了。說,這些錢是怎麼來的?別tmd搞七搞八,弄些不乾淨的錢來。”張學年憤怒地問道。
張學年不是關心莫水有這麼多錢,而是關心這錢的來路問題,這讓莫水感動不已。
“放心,這些錢來路都很清白。上次幫一個美國公司搞了幾單軟件項目,人家給了一百多萬美圓的報酬。要不然,怎麼會是美圓而不是rmb呢?!”莫水含糊地說道。
“唉,我可沒你這軟件天賦,丫的,搞幾個項目就有百多萬的美圓,對了,你怎麼說你那實驗室會給你送錢?什麼意思?”張學年聽莫水這麼解析,也沒有懷疑,畢竟搞軟件方面,莫水的天賦,張學年還是很清楚的,而且也不是自己能夠比的上的,因此也就默認了莫水的解析。
“這陣子搞了個項目出來,估計實驗室可能會買斷版權,所以纔會這麼說的。”莫水解析道。
“什麼項目?”張學年好奇地問道。
“是關於計算機硬件方面的,也就是關於系統前端總線的全新設計,我現在已經研究出來能夠全頻率輸入輸出的芯片,今天來的時候已經經過實驗室的版權認定了,不過關於軟件控制這一項,不屬於實驗室的職務版權範圍,因此,他們可能想買斷我的軟件版權。”莫水解析道。
“你丫的還是人麼?系統前端總線的問題你也能解決?全頻率輸入輸出!你可知道這是多大的創新?!”張學年今天的心臟可是經受了多次的震撼了。
“怎麼不知道?!”莫水一臉平靜地說道。
“知道?!你知道個屁!”張學年突然“噌”地站了起來,罵出粗話來,“你要是知道,你還想把這版權賣給實驗室,我知道那個實驗室是美國人的,你tmd就這樣想把這版權給賣出去?你丫的,你這是賣國知道不?!”
張學年很清楚這解決了fsb系統瓶頸的研究項目,可以帶來多大的it地震。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可以引起it方面的全行業翻盤。
“莫水,不要賣了吧!哥哥我求你,好不?!什麼錢不錢的,我不要成不?!你也別給我成不?!”張學年開始哀求着莫水,“莫大哥,莫大爺,雖然我是斗升小民,但是,這愛國是不分年齡,不分階層的。這項專利關係重大,我知道我現在缺錢,我也知道你想幫我的忙,但是,這錢,還是不要把這項專利版權賣了來獲得啊!”
“別,老張,你別激動,聽我解析先,好不好?!”莫水看到張學年這麼激動,馬上開始勸道。
“說吧!我在聽着呢。”張學年情緒也穩定了下來,重新坐回座位。他也知道莫水想把這關係重大的專利給賣了,絕對有自己的理由,莫水絕不是個不愛國的人,而且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也是一個十足的憤青。
“這個專利版權,現在根本不值錢,但是,實驗室方面會和你的想法一樣,認爲這可以引起it業的全行業翻盤。”莫水說道,“你的想法和他們有一點不同的是,他們有信心可以讓這不值錢的專利變成值錢,你呢,純粹是瞎愛國鬧的。”
“怎麼是瞎愛國鬧的,這不明擺着麼?!”張學年不服氣地反駁道。
“系統前端總線的瓶頸解決了後,還要解決兩個關鍵芯片問題,也就是南、北橋芯片,當這兩個芯片問題解決了後,還要解決由於系統速度的提升而帶來的相關配件的支持問題,比如內存交換速度、硬盤速度,光驅讀盤速度、以及usb等的傳輸速度、傳輸效率等等一系列,甚至是全部的問題,這是一個系統的全部革新問題。”莫水說到這,頓了頓,讓張學年先消化一下這帶來的後果。
看到張學年思考一陣後,把眼光重新盯向他的時候,莫水接着說道:“按這個研究思路發展下去,這it製造產業將全部重新洗牌,想想看,現在中國的水平能夠做的到麼?有多少家企業會支持呢?全球那麼多的利益集團有多少企業會支持呢?!主板印刷業、硬盤企業、光驅製造企業、存儲企業、甚至是主板裡面的某一個電容的製造企業,他們會無條件支持麼?!”
“所以,現實點,依靠中國的現在水平,來搞這項,沒有多少企業會放棄既得利益而去投入研發的。這項技術,必須依靠全球的企業來帶動,而要這樣,通過美國的這個阿貝爾實驗室是最好的渠道了。”莫水慢慢地分析道。
“還有一點也不怕告訴你,現在的這項專利技術,也只不過是我想搞的項目中的一個試驗而已,而且是用這些來引導他們往別的方向上去。未來的,能夠決定中國在it製造事業的巔峰位置的項目,必定會掌握在中國手中。”莫水握了握拳頭對着張學年說道。
張學年聽到這,也興奮了起來,高興地叫道:“你丫的,夠陰的。不過,我喜歡!哈哈哈哈。”
“得了,別高興成那樣,現在還啥苗頭都沒有呢!”莫水鬱悶地說道。自己在電子設計方面的先天不足,還是讓自己饒了很多彎路,畢竟不是正統的從科班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啊。
“有希望就好,而且,我也看好你!對你有信心。”張學年堅定地說道。
“不說了,說說你的事情吧!怎麼樣,自己扯大旗吧,老是給人打工的也不是辦法。錢的問題,我幫你解決好了,是兄弟的就別多說,要知道,錢多錢少,對我來說都不重要,而且,我的的志向不在這裡。”莫水回到了老張的現實問題。
“我知道你有能耐,也知道你的志向不在這,但是,這畢竟關係到大筆的錢,親兄弟還明算帳,我不想到時候因爲錢的問題與你鬧的不愉快,我再想想吧!”張學年雖然有點心動,但是,這畢竟是現實社會,金錢社會,錢是一切矛盾的開始。
“得了,你還不知道我的爲人。我幫你,純粹是因爲我們是兄弟的關係。算了,說什麼你丫的心裡都有疙瘩,這樣吧,算我這是風險投資吧,具體如何操作你全權料理了,如何?!”莫水也知道張學年絕對不會就這麼接受自己的幫忙,因此最後也就這麼建議道。
“也好,錢放在你那裡,也純粹是浪費,我就幫你拿來風險投資。具體的我還要去公司問問,看他們需要多少錢才能出售那一攤。不過,估計不少。我再想想辦法,看看去哪裡再挪一點過來。”張學年也希望自己能夠自己扯大旗,這社會有幾個不想自己當老闆?!估計沒幾個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丫的,別頹廢了。現在需要忙的事情海多了去呢!”莫水關心地道。
“還要你說麼?!哥哥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張學年又恢復一副老大哥的樣子。
吃完了飯,莫水買單。出了飯館,莫水想想還是回去的好,便對老張說道:“我看,我還是回去算了。你啊,這下去有你忙的,我也回去搞我的研究,希望也能早日弄出成績來。如何?!”
“好吧。呵呵,主要是怕耽誤你的時間。去吧,哥哥我知道做些什麼了。”張學年也是希望莫水能夠早日實現他所說的一切,因此也不想多打擾他。
兩人就地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