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龍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裡面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哪位啊?我是縣委劉宏!”
“喲呵,小劉啊,你這是越來越像領導了嘛!”武天龍哈哈一笑道。
“啊~~~~老營長?哈哈,您老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的啊?”對面電話裡面的人一聽笑着道。
“怎麼?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你現在在鹽寧活的挺滋潤啊!”
“沒有,沒有,都是爲了革命工作嘛!嘿嘿,老營長,說吧,找我啥事?能辦我一定辦到,辦不到我也想盡一切辦法給你辦了!”
“喲喲喲,你這小子,嘴巴還真甜!不過今天找你,可不是讓你給我辦事,而是給我照顧一下我老戰友的侄子!”
“啥?老戰友的侄子?我說老營長,我咋照顧啊?難不成你老戰友的侄子在鹽寧縣工作?我們鹽寧縣最近也沒有聽說進復員的軍轉幹部啊?”
“我說你小子哪來那麼多廢話?我老戰友的侄子叫李天舒,聽說過沒有?”
“啥?李天舒?是那小子?不能吧?”
“啥能不能的,我自己老戰友的侄子我能不知道?”
“我說老營長,你說的肯定沒問題啊!只是這小子最近太敏感了點啊,聽說市委那邊爲了這小子都快打起來了?”
“嗯?啊,對對對,你不說這事我都沒想起來,待會我好好問問!你小子給我老實點,這可是你的恩人李軍長的侄子,你小子別給我打馬虎眼!”
“啥?李軍長的侄子?真的假的?嗯?好好好!老營長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武天龍笑着放下了電話笑道:“這臭小子,一聽說是李軍長的侄子,那叫一個激動!不過也是,欠了人家李軍長那麼大一份情意,現在終於有機會還了!”
李天舒感激的看了看武天龍笑着道:“謝謝武叔叔!”
武天龍嚴肅的說道:“昨天市委討論的那篇文章是不是你寫的?”
李天舒點點頭道:“是的,武叔叔!原本是我的信手塗鴉之作,沒有想到引起那麼多的震動,實在是慚愧慚愧!”
武天龍依舊一臉嚴肅的說道:“,真的是你自己寫的?那我問你,老爺子是什麼態度?”
李天舒沉思了一會點點道:“的確是出自我手!不過聽三伯說最高首長看完之後,邀請了老爺子去下棋了!”
“嘶!~~!”武天龍倒吸了一口冷氣,最高首長?這可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了,武天龍當兵到現在也不過是遠遠的看過最高首長一眼。
內心劇烈的翻騰着,最高首長居然真正的意圖和李天舒的這篇文章不謀而合。武天龍實際上在昨天的常委會上並不是支持李天舒的這個觀點。
武天龍原本的觀點是,既然要改革就要放開包袱,畏畏縮縮的向前算什麼事情?軍人可不就是直脾氣?可是現在聽到李天舒的話,他知道中央那邊估計很快就會有定論了。
武天龍脾氣直爽,並不代表着他的政治智慧差,相反,草根出生,能夠肩披兩槓四星,顯然不是泛泛之輩。
武天龍從李天舒的一句話中,就改變了自己這兩年非常堅定的立場。武天龍不知道的是,這也是挽救了他的軍人和政治生涯。
如果說這是李天舒寫的,那麼武天龍只有教訓和教育他的份了。可是最高首長看了之後還能有這個態度,那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得到了最高首長的認可。
最高首長閒着沒事做嗎?高層的每一個舉動都有他背後蘊含的含義,這一點武天龍還是知道的。所以武天龍在這一刻改變了。
一個人突然的改變並不容易,但是武天龍知道,這是必須要做出的改變。
武天龍愣愣的看着李天舒,一開始以爲就是一個負氣出家的孩子,他絕對不會以爲李天舒能夠在基層中真正的做出什麼成績出來。
一個紅色三代,一開始就下基層。他了解基層嗎?知道基層的疾苦嗎?雖然李天舒剛纔的那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讓武天龍有些刮目相看。
但是從內心的角度來講,武天龍壓根就沒有把李天舒真正的當一回事。這完全就是因爲李宏近給他打招呼,讓他幫助一下自己的侄子,武天龍於情於理都應該扶持一下李天舒的。
武天龍剛纔回想起李天舒的那一篇文章的時候,忍不住想苛責一下李天舒。不過礙於李天舒的身份,和不知道是否是家族中人有意爲之,所以問了一遍。
現在李天舒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那就是這篇文章是出自他的手,和李家沒有關係。但是最高首長認爲這是李家的態度,所以邀請了老爺子去下棋。
武天龍當真是刮目相看啊,沒有想到這個小子居然深藏不露啊!
不過武天龍在詫異的同時,也是暗中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如果自己一直這麼錯下去的話。等到高層最後有定論的那一天,恐怕就是自己軍人和政治生涯總結的一天。
可以說,自己還沒有幫助李天舒的時候,李天舒已經挽救了武天龍一次。雖然是無心,但是也是人家挽救了自己。
武天龍頗爲慚愧,自己原本還想着教訓這個小子的呢,這小子一句話差點沒把自己給噎死。一上來就最高首長,當真是豪門出生啊,見慣了大世面!
武天龍看了看李天舒,自覺有些失態,隨即轉移了話題道:“天舒啊,這一次來市裡幹什麼來了?”
李天舒道:“武叔,這一次來市裡專程過來看看您的。不過這一次鄉里來了兩個人,準備在水泥廠買點水泥!”
武天龍道:“買水泥?你們要蓋房子還是修路啊?”
李天舒笑道:“武叔,我們既要蓋房子也要修路。沒有路,農民兄弟們就很難有出頭之日啊!”
武天龍道:“嗯,也是!不過現在這水泥的供應可是緊張的咧!你們就這麼跑過去的話,我估摸着人家也不可能現在就給你們提供水泥的,這樣吧,我給你寫個條子。你大概需要多少跟我說一下,省的你們來回的跑!”
李天舒一聽大喜,他當然不能說這一次是過來買水泥,順便看一下您老人家的。武天龍居然很主動的就給解決了這個問題,李天舒也就放下了一個心。武天龍身爲市委常委,當然有採購水泥的最高權限了。
李天舒歡喜的說道:“武叔,謝謝您啦!這一次你可是幫我解決了一個難題了!”
武天龍哈哈一笑道:“舉手之勞嘛,又不是違反原則的事情,怎麼樣?晚上陪叔喝一杯?”
李天舒想了想道:“我鄉里還有兩個人等着呢,今天就不麻煩武叔了,改天我再陪武叔好好的喝一杯怎麼樣?”
武天龍笑罵道:“你這小鬼頭,才工作沒幾天,就學會用擋箭牌了!叔可是記下你今天說的話了。”
李天舒笑道:“叔,我下回一定來!反正這市裡我肯定是要常來的,給領導彙報一下工作嘛!”
武天龍道:“我雖然是你領導,可惜的是八竿子打不着,哈哈!你回去之後就找劉宏彙報一下思想工作吧,這小子你不去,我估摸着他比你還着急呢!”
李天舒笑着點點頭,縣委裡面多一個人支持,底下的工作就好開展的多了。
拿着武天龍的條子,李天舒帶着胡金貴和大龍就回到了縣裡。不過李天舒今天沒打算回去,反正都來了,直接到劉宏那邊去混個臉熟吧!
胡金貴和大龍聽說事情解決了,也是放下了那顆懸着的心然後回去了。至於人家是咋解決的,這個他們認爲自己也沒有必要知道。索性就回去了。
鹽寧縣委大院,人武部長劉宏的家中!
劉宏作爲鹽寧縣縣委常委、人武部的部長,說起來基本也是不參與地方的政事的。可是現在老領導發話了,而且還是自己恩人的侄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可以說劉宏知道了李天舒的身份之後,把他當成了自己的侄子也不爲過。
劉宏今天在家,妻子已經燒好了菜。看見劉宏依舊在那邊發呆,就問道:“咋了?這麼魂不守舍的?”
“今天老領導給我打電話了,哎,糊塗啊我!沒有想到恩人的侄子就在我們鹽寧縣,我都沒有能夠站出來爲他說兩句話。你說一個個娃娃到咱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容易嗎?”劉宏長嘆一口氣說道。
“你說啥呢?哪個恩人啊?”妻子疑惑的問道。
“哪個恩人?就是李軍長唄,要不是李軍長,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漂着呢,哪裡能夠回到鹽寧縣?哪裡能夠當上常委?”劉宏道。
“啊?你是說李宏近軍長?人家不是京城大家族的子弟嗎?他們家的侄子還能來咱鹽寧縣這鬼地方?你是不是弄錯了?”妻子問道。
“我也想弄錯呢,可惜老領導都把電話打到這邊來了。雖然我也想不通,但是看天舒這小子的履歷和級別,我看也錯不了。誰還能一上來就弄個正科級?你以爲人人都能有這個命嗎?”劉宏搖搖頭道。
“就是你這幾天掛在嘴邊的那個小子?呵呵,你現在知道了也不晚啊,你上回不是說新來一個小子,我看這說了還沒幾天呢。現在知道了,也是報恩的時候了!”妻子笑着說道。
“嗯,那可不,就算沒有李軍長,老領導交代的時候我能不執行嗎?”劉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