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日月交替。
從天池做爲聖人的事蹟被傳開,到如今不覺已經過去七年!
這一日,外大陸南國偏遠的一個漁村裡,一名年輕男子身着白衣蓑笠,在江邊垂釣。
這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隱居七年的天池,也虧得他能隱忍,大概是成聖之後看透諸般道義的關係,所以對於眼下的生活,天池倒也沒有什麼不自在的。
而在這偏遠漁村之中,民風也是相當淳樸,自從七年前天池定居下來之後,也已經跟這裡的村民相處的相當融洽。
“啞叔,村長今天宰牛,要分你一些,你也快去吧。”
就在天池正昏昏欲睡之時,河岸邊一名童子忽然跑來喊道,驚醒了正在垂釣的天池。
這名童子名叫二牛,是張媽家的獨子,生父也是靠打魚爲生,一家人雖然不富裕,但也其樂融融。
至於二牛口中說的“啞叔”指的就是天池,倒沒有嘲諷之意,而是因爲天池打從來到這裡之後,就從未開口講話。
認識的人都以爲天池是啞巴,所以慢慢的就有了這樣一個名字。
“啞叔,你今天釣到大魚了嗎?”
二牛一邊幫天池收拾竹筐,一邊笑着問道。
當然,二牛雖然這麼問了,卻也沒有指望天池回答,而是自己打開筐口就看了起來。
不出意外的,跟以前一樣,還是連一條小魚都沒有。
有時候二牛也會想,這“啞叔”究竟是靠什麼活下來的,釣魚又釣不到,也沒有耕作田地,平時雖然有鄉里鄉親接濟,但童子卻很少看到他吃東西。
天池卻沒有介意二牛的唸叨,而是起身收拾了一下,就直接跟着對方一起朝漁村走去。
等來到村長家門口的時候,這裡已經圍滿了村民。
因爲這樣的漁村不太重視耕種的關係,所以等耕牛長到一定年歲的時候,一般也就會由村長家親自宰殺,然後分給鄉民。
至於天池,雖然是外來戶,但也算在這裡生活了七年,慢慢熟悉之後,自然也就沒有人再把他當做外人了。
“你們聽說了嗎?南海最近不太平了。”
“是啊,前兩天喬大哥還說看到了可怕的海獸,回來後就一病不起呢。”
“可不是嗎?這還不算什麼,村口那片林子裡,到了晚上的時候也會發出怪聲,害的大家晚上都不敢外出了。”
“唉,最近村子周圍不太平,大家都多注意一點吧……”
就在天池正陪着二牛排隊等候之時,身邊幾個村民卻忽然愁眉不展的議論了起來。
而聽到這個議論之後,天池也不禁疑惑的拉了拉身邊的二牛。
後者知道天池是好奇這件事,於是便如小大人一般的解釋起來。
天池這才知道,原來最近一段時間村子四周發生了什麼事,這倒不是天池失去了修爲,連這點事都感覺不到。
而是因爲他從七年前開始,就直接封印了自己修爲,以及五識,這樣做雖然沒有聖人那種恐怖的實力,但相對的也很好的隱藏了自己。
畢竟如果修爲過高,即便是露出一絲氣息,那後果就很有可能會被人盯上,雖然天道現在很可能已經對自己沒有興趣了,但爲了以防萬一,天池還是選擇了徹底沉寂下去。
“不過啞叔你也不用害怕,聽村長說最近村裡來了個大聖人,有他幫忙的話,相信這些事很快就能被解決了。”
二牛擡頭略顯興奮的說道。
聖人?……聽到二牛的解釋以後,天池不禁越發疑惑的看向二牛。
“對了,啞叔你一直在垂釣還不知道,聽村子裡的人說這聖人就是雲遊在外的天池大聖人,近些日子剛好路過這裡,就打算順手幫我們除掉禍害,今天宰牛最主要其實也是爲了取牛舌招待聖人。”
大概是因爲激動,二牛說話的時候,連夜憋得通紅。
似乎也是十分好奇這“天池大聖人”到底是長個什麼樣子,是不是真像傳說那樣有四頭八臂!尾長萬丈,展翅千萬裡可吞雲吐霧!
不過這傳說若是讓天池知道了,那就又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畢竟那種形容怎麼看也不像是在說一個人了……
“聖人除禍首!行大禮!”
就在天池正疑惑間,村長的院子裡忽然傳出一陣喝令。
所有村民聞言,立刻倒頭便拜,行那五體投地大禮!
至於天池,倒也沒有去跪拜,只是依舊站在那裡望着院門口。
天池自己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敢冒充自己。
要知道天池雖然一直過着隱居生活,但也多少知道一點外界的事,比如有些地方傳出有自己的線索,就會發生可怕的事等等。
按道理來講,就算是這偏遠之地,應該也不會有人敢這麼做纔對。
就這樣,一直等到院內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之後,天池這才臉色怪異的低下了頭,倒不是天池認識這人,相反,翻遍自己的記憶之後,天池也從來都沒有此人的任何印象。
之所以會臉露怪異,最主要則是因爲對方的實力,甚至堪堪不如凝神八段而已。
不過很快的,天池就立刻反應過來,這“天池大聖人”看樣子很可能就只是個騙吃騙喝的人而已了。
“嗯?這是什麼人?見到本聖人爲何不行大禮?難道不怕遭了天譴嗎?”
中年男子看着低頭不語的天池,接着面露不悅的問道。
“大聖人息怒,這……此人並非我村中鄉民,是幾年前浪跡此地的後生,之所以不行大禮,實則是因爲這後生天生聾啞,不明人言,大聖人千萬不要動怒。”
一直垂首跟着中年男子的老村長,見到對方面露不悅,於是急忙上前解釋道。
暗地裡自然也沒少給天池使眼色,只是天池卻一直都是視如未見的杵在那裡。
倒不是天池真的跪不得,實在是擔心對方受不起。
因爲到了聖人之境以後,在道義上講,那就已經是萬物之長了。
若是強行讓長者跪拜晚輩,大世界的規則就會直接降下天譴,輕則折壽,重則當場殞命都不是不可能的。
“村
長,啞叔剛纔回來的時候曾跌入河中扭傷了小腿。”
見天池不跪,旁邊生怕大聖人降罪的二牛,也急忙靈機一轉的大聲說道。
“哼,算了,聖人之下皆爲螻蟻,我不與你們一般見識,爾等儘可起來,隨我一同前往除禍。”
中年男子冷眼看了看天池,接着一臉傲然的仰首說道。
村長聽後自然大喜,於是急忙命令村民們起來,浩浩蕩蕩的就要跟着中年男子離開。
至於陪着天池的二牛,此時也是一臉興奮的起身,接着就要拉起天池朝村口走去。
只不過就在二牛剛邁出步子的時候,卻忽然一個踉蹌,緊接着就被天池給拉了回來。
“啞叔,你爲什麼要拉着我不讓我跟去?”
二牛一臉焦急的看着天池問道。
後者卻依舊沒有說話,而是一臉嚴肅的盯着二牛搖了搖頭。
雖然天池現在還不知道村口,以及海中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祟,但從空氣中瀰漫的殘暴嗜血之氣,天池卻能感受到,中年男子此去,定然討不得好去。
再加上天池本身就已經是聖人,即便封閉五識,鎮壓修爲,但卻依舊能夠窺知天機,看上空遊離的絲絲血光,不難看出,這個村子的村民,馬上就將會遇到一場不大不小的禍事。
“啞叔你看那邊!”
就在天池想着心事的時候,二牛忽然睜大眼睛指着天池後方驚聲喊道。
天池一聽,隨即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卻發現身後根本什麼都沒有,知道上當以後,天池隨即回頭,原本還在自己面前的二牛,此時卻早已跑出了百米開外。
天池見狀,無奈之下,也不禁搖頭苦笑起來。
好在天池感覺到的血光,沒有死人的危險,所以天池也就沒有再去追二牛,孩子調皮,吃點虧也沒什麼壞處。
就這樣,天池在村中一顆大樹下乘涼休息,這一呆就是整整半日。
一直等到快到晌午的時候,村民們這才簇擁着中年男子回來,只不過完全不似去的時候那般興高采烈,一個個垂頭喪氣,身上也都或多或少的帶着點傷,看樣子此去也是吃了大虧。
“啞叔……原來你在這裡啊,當初真該聽你的,那妖獸也真是狡詐!趁着大聖人排陣的時候忽然偷襲,害的大家不得不返回村中。”
同樣灰頭土臉的二牛,來到天池身邊以後,就忍不住低頭悶悶說道。
天池聽到後也沒說什麼,只是安慰一笑,便站了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了,也得虧村民們都不是方外之人,不懂修行這才能讓中年男子趁虛而入。
若是有人懂得,恐怕一眼就識破了中年男子的僞裝,畢竟普天之下除非聖人,其餘皆爲螻蟻。
只要不是鳳毛麟角的聖人對決,或者跟天道叫板。
其餘的,不管是有天材地寶傍身,亦或是神兵法寶萬千,即便是差一步就是聖人的種族強者,可在聖人面前也都是不堪一擊的。
如果對付一個妖獸還要這麼費力的話,那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是個冒牌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