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柯還窩在白可鬆懷裡睡得死死的時候,顧瀟的電話就打進來了。白可鬆捂着單柯冰冰涼涼的耳朵先是掛掉幾次,打算髮短信詢問什麼事。可顧瀟似乎算準了白可鬆會這麼做,根本不給他留出寫訊息的時間,電話一個接一個沒有喘息餘地打進來。
催命麼?
剛接通電話,顧瀟的‘喂’就震得白可鬆耳膜直疼。
“什麼事。”
白可鬆的聲音,淡淡的薄怒,他緊了緊另一隻環住單柯的手。
“你在哪!”
顧瀟的聲音很急,急的有些抖,電話那頭響起他來來回回在樓道,在走廊裡腳踢着空心扶手的回聲。
“白可鬆,我覺得我現在有必要跟你見個面!電話裡說不清楚!”
“出什麼事了。”?? 電臺驚魂166
白可鬆蹙眉,隱隱約約地感覺顧瀟那邊可能出了什麼事,但他並不願意在『摸』不清情況,或是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展開一件事,包括去見顧瀟。
“我,我說了電話裡說不清楚!是關於白可可的!”
白可可?!
聽到這個名字,白可鬆的眼睛立刻危險的眯了起來,手上的力道怕是也重了點,單柯睡眼朦朧嘟囔着,要扒開白可鬆的胳膊。
“白可鬆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不管你怎麼想的,這一面我覺得非常有必要!”
“你在哪。”
白可鬆的大臂慢慢抽出單柯的脖頸,並輕輕爲她掖好被子,他儘量平靜的迴應着顧瀟。
“我去找你!”
顧瀟不依不饒的,那頭傳出清晰的,他下樓梯‘噔噔噔’的大踏步的聲音,他實在太着急。
“如果你現在在家的話,我很快就能到了,你別出來!我知道現在單柯身邊離不開人,你留在你家好好照顧她!單柯是爲了你才變成現在這樣。如果你還有心,我就請你別再讓她出什麼差池了!”
顧瀟最後一句,語氣中複雜的攙和了哀怨和憤怒,以及敢怒不敢言的委屈和無奈。在白可鬆面前,他似乎總是不夠男人,即便他半夜絞盡腦汁地翻看卷宗,讀資料,整理信息,發現單柯當時被誤判成嫌疑犯,以及後面的事其實都是卡斯比尼和白可鬆一手安排的,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和這個男人徹底鬧翻!
當然,除了這些,他還想起了有關白可可的事。他還是打算先和白可鬆把白可可的事情說清楚。這個太重要,不得不說,他不得不現在就說!
顧瀟幾乎是一路超速駕駛,白可鬆開門的時候,顧瀟攥着拳頭。神情又急又怒,站在那裡粗聲喘氣。
“白可鬆,我有事跟你說!”
顧瀟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這麼說的,聲音響亮,就站在門口,樣子狼狽的有些滑稽,就像小學生進老師辦公室需要喊報告一樣。?? 電臺驚魂166
“進來說。單柯在樓上睡覺。你小點聲。”
囑咐後,白可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顧瀟一遍,便轉身朝客廳走去。
顧瀟『摸』着有些溼濡的頭髮頓了幾秒,也跟着進了門,並在白可鬆示意下,順便關門。他覺得自己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一點。
“我有事說!”
他重複着讓白可鬆已經開始感到頭疼的一句話。
“說。”
顧瀟深吸一口氣。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包煙在手裡攥着,“我先說第一件事,我想起來一些東西,可能會對案子有幫助。”他頓了頓,“萊克?達伊的密碼盒是白可可找出來的。當時單柯也在場,那個密碼盒是在我和單柯聊到關鍵時刻,說起這個密碼盒之後,白可可突然衝上三樓從她櫃子頂上拿下來的!然後她就暈了!”
“so?”
“所以,白可鬆,我認爲白可可是有意讓我和單柯破解這些,她做最後坐收的船家,這一切,都是她一步步誘導的!她一直在等這一天!”顧瀟咬咬牙,繼續道,“白可鬆,還有一件事,白可可聯繫我了!”
“什麼?”
“白可可聯繫我了!”
顧瀟把煙扣在那張紅木茶几上,又從褲兜裡掏出手機,他點亮屏幕白可鬆就看到了一條沒有號碼顯示,屬於私人號碼發來的短信。
——顧瀟麼?
——是的,您哪位?
——我們認識的。
——很抱歉,我的手機上並沒有您號碼的備註,您哪位?
——你可以猜猜看!就當做一個‘開胃’遊戲,怎麼樣?
——很抱歉,我現在沒時間閒聊!如果您有急事,請有事說事!如果您沒什麼事,那麼我們改日再敘!還望理解!
——不,顧瀟。我想你會非常願意跟我玩這個遊戲,結果不會讓你失望。而且,你不是非常願意在我身上耗費時間麼?嗯!讓我想想,你現在應該正在費盡心機地研究我吧?呵呵,你看你驚訝的!就是我!
——你是誰?!
顧瀟的這條短信,大概隔了十分鐘才發出去,據顧瀟解釋,在這十分鐘內,他先後拉開窗簾試圖通過對面大樓內窗戶的反光判斷有無望遠鏡監視,並且查遍了他屋子裡有可能裝有監控器和竊聽器的位置,但是一切正常,什麼都沒有。
白可鬆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不相信,而是這對話後面的內容,明顯對顧瀟非常有利,白可鬆不信顧瀟會不動心?如果他動心了,那麼這十分鐘,將是他和白可可商量計劃的時間,而後顧瀟刪掉所有重要的內容,和白可可一起僞裝一段對話矇蔽他。這種事發生的機率也不是不可能!
白可鬆繼續放下翻,顧瀟看了看,下意識地別過眼。
——顧瀟哥哥,你看看你手上的卷宗不就知道我是誰了麼?真笨啊!呵呵,你怎麼這麼笨呢?怪不得會笨到被我哥哥牽着鼻子走,爲了博取他的信任,還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笨呢!
——白可可?!是你麼?
隔了十五秒,顧瀟又是一條。
——接電話!
——顧瀟哥哥,你這麼兇。我怎麼敢接電話呢?我呀,我是來跟你講和的!
——你跟我講和?那就把能救單柯的那支『藥』拿出來!沒想到你沒瘋,一直都是裝的?你現在還來害單柯!她是無辜的!
——無辜?那個女人無辜麼?顧瀟哥哥,她和黃希文都該死!呵呵。不說這些了,我是來跟你講和的!你要是想救那個女人也可以,不過你得替我做件事,或者,我們合作!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絕對不會等你太久哦!
——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得到!我欠她一條命,這次就算還她一條命我也認了!
——你當然做得到!不然我爲什麼單單要聯繫你?我是想要一條人命抵她的,但不是你的。我要白可鬆的!你不需要太複雜的步驟,只要把他活着帶到我指定的地點,我就把你要的東西給你!
——我能相信你麼。而且你爲什麼找我?
——因爲你和我一樣。都恨他!你記住,我是給你考慮的時間,不是給你向你仇人通風報信的時間!顧瀟哥哥,你知道該怎麼做。
白可鬆擡頭看了顧瀟一眼,“這個號碼能通過你們警察局系統內部調查麼?”
“可以。”
“查到號碼之後。想辦法定位,白可可聯繫你的消息,暫時不要透『露』給任何人!”
顧瀟蹙眉,“我的同事不可能和白可可通氣,他們都不認識她。”
“呵,你當初的不可能不是也認定了文銘無罪麼,可結果呢?”
白可鬆諷刺的笑笑。
文銘。這場賭局裡最大的騙子,不僅騙了方婭,騙了威廉,騙了顧瀟,還騙走了單柯的信仰,只因爲他們的相信是建立在一個多麼無知的國度裡。
“你不是也騙了單柯。就要把她騙去結婚了麼?”
說完,顧瀟自己都覺得可笑,甚至有些自嘲,他終於還是放不下。難道單柯就要和一個設計了她人生的騙子結婚了麼?是他害的單柯失去工作,失去信仰。像犯人一樣跟着他四處逃竄的啊!
“可那又怎麼樣?”
白可鬆不以爲然地看着顧瀟,“活在騙局裡的人往往纔是最幸福的。我願意騙單柯一輩子,即便她看到的都是假象,可她依然幸福。”
‘吧嗒——’
明晃晃的火苗攢動,顧瀟點燃一根菸,放在嘴裡默默地含着煙屁,等到黃『色』的棉卷兒都溼透了,也不見他吸一口。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放過她。”
顧瀟不看白可鬆,把煙從嘴裡拿出來,直接攆到菸灰缸裡,“我還記得黃希文是怎麼死的,我也記得現在的白可可是頂着『亂』倫的帽子報復你。一個是你愛的女人,一個是愛你的女人,她們哪個有好下場了?包括單柯,她那麼在乎你,得到什麼了?被你妹妹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連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未知數!白可鬆,你不夠愛她。”
“恨我,爲什麼不聽白可可的,直接殺了我。”
“因爲我不傻,你死了,單柯就是第二個要死的。”顧瀟站起身來抖了抖褲子上的菸灰,“現在白可可遲遲不敢對單柯下手的原因,就是因爲你,一是想利用單柯折磨你,二是因爲你在,她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白可鬆,我暫時不會讓你死,如果你對她不好,我就來跟你同歸於盡。我知道你厲害,我傷不了你,那我們就一起死。”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累,確切的說,是懊惱,是自責帶來的疲累。一會兒,他就要去婚慶公司找現場拍攝婚禮dv的工作人員談價錢了,是爲了他們的婚禮。他微不足道的僅此而已。
然而,就在顧瀟轉身背過去,準備離開的剎那,卻被白可鬆一把拽住。
“你身上怎麼會有竊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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