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研究和努力,單柯終於破譯了那串所謂的數列密碼。
6對應f,那麼相應的,這串數列的意圖很明顯——找出隱藏在數列中,三個以f開頭的單詞。
它們分別是‘face’、‘fabh’、‘facd’——‘臉’、‘脂肪酸合成酶’、‘皮膚科學院院士’。
“我可以理解爲,這是再說一個人臉上發現了脂肪酸合成酶,然後去找了皮膚科學院院士治療的經過嗎?”白可鬆那樣子簡直要笑翻了,他認爲這樣的可笑亂碼,根本不值得他們爲此浪費時間。
“可,可我不是這麼認爲的啊!”單柯懊惱着叫道。
“這明顯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亂碼,你爲什麼那麼固執呢?”白可鬆面含笑意地說道。
“我不是固執!你看是臉的意思,我也可以說這指人面,要知道每個人都有很多面!”
聞言,白可鬆不再言聲,單柯也看到他的表情在漸漸地嚴肅起來,繼而說道,“至於fabh我有查過,這是一種化學性質非常活躍,非常特殊的藥劑,就像水,合成非常性強,用途也較爲廣泛。”
“這我知道,但這個單詞並沒有face的那麼多重的含義啊。”
“彆着急,你看facd這個詞,是皮膚科學院院士,和醫有關,fabh不外如是,也和醫有關。”
“說了這麼多,那現在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想從尋找皮膚科學院院士開始入手。”單柯的語氣很堅定,她相信自己的判斷,尤其是在密碼破譯這方面。
“你這說法也太荒謬了,難道你就一定要把精力放在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上嗎?”
“這怎麼會是虛無縹緲呢?!”單柯語速很快,聲音很大,她很着急。
“按你怎麼查下去是沒有結果的!”白可鬆看起來更是堅定,只要他認定了這是一組瞎碼,就絕對不會同意單柯的做法。
“我說有結果就一定有結果!請你相信我!”
“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白可鬆頓了頓聲,現在這兩個人現在已經趨近於吵架的狀態了,他知道單柯是不會輕易放棄這個亂碼的,“這樣吧。”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道,“你可以繼續查這個亂碼,但是,我們的主方向絕對不能以它爲中心,包括我們的計劃也不能完全圍繞着它,這樣可以嗎?”
“可以。”單柯答應的倒是乾脆利落,她知道自己不該再得寸進尺了,現在寄人籬下,根本就沒有和他對立的資格,不是嗎?
“噢!對了,你那邊查出什麼了?”單柯知道,白可鬆這幾天都在忙着查有關文銘警長妻子的事情,今天他突然來房間找她,一定是有什麼發現了!
“她兒子被綁架了。”
“什麼?!”她兒子被綁架了!也就是說,文銘警長的兒子被綁架了?那女人不是把他們的孩子放到隔壁鄰居家了麼,“被誰綁架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只是聽我威爾士的朋友說,她跑去警察局報案了。”
“不是,你不是告訴我她把兒子放到隔壁鄰居家了嗎?!”單柯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先別緊張,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纔得到證實的。”
“都證實了什麼!”
“她的兒子確實不見了,而且她那鄰居也是跟着一起不見的。”
“那就是她的鄰居綁架的文銘的警長的兒子?!”
“這種話以後別在外面隨便亂說。”白可鬆向單柯揮了揮手,一次示意她講話不要太沖動,“我們現在還沒搞清事情的前因後果,你怎麼就敢這麼斷然的下結論。”
“對不起。”單柯尷尬地將頭埋了下來。對於自己的直覺,她向來都是直言不諱的,只不過白可鬆不知道罷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有很多事情不是光靠直覺就能解決的。”
“可直覺是辦案的基本方向啊!”單柯回嘴道。
白可鬆搖搖頭,“你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直覺都能一次性解決問題,何況你的直覺並不多元。”
“怎麼說?”
“你的思維還不夠開闊,比如當她兒子和她鄰居一起失蹤的時候,你下意識就會認爲是她鄰居綁架了她兒子,然後你所有的假設也都會和她鄰居是兇手的猜測有關。”
“這不對嗎?”
“對,但又不太對。你單一的方向是你走入辦案誤區的最大嫌疑犯。”看單柯又要插嘴,白可鬆連忙正了正色,他的眼神很直白地告訴了她——‘現在,你只需要聽我把話說完。’他看着單柯的表情再一次變得尷尬,“我說你思維單一是有我的道理的,爲什麼那鄰居就一定是綁架犯?爲什麼就不能是別人綁架了她的鄰居呢?”
“可兇手是衝着那孩子來的啊!”
“你怎麼就知道是衝着那孩子來的?如果是衝着她鄰居來的呢?你不要章法大亂,更不要隨便把目標釘在誰的身上,懂嗎?”
單柯雖然還想爲自己的說法繼續辯駁,但是看到白可鬆那一臉正色,她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雖然他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單柯的直覺告訴她,目標很明確,那就是衝着文銘警長的兒子去的。
單柯沉默了半晌,正待說話,卻猛然間將口型變爲‘啊’的吼叫!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那數列該怎麼解釋了!我沒有錯,我就知道那不是亂碼!”
“這是一串求助暗碼!”單柯大叫着,她激動得都要跳起來了,但白可鬆看起來卻仍是平靜得很,那種表情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的出現,又像是在細細地思考着什麼,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去回答單柯的驚呼。
“你看!”單柯一把抄起了那快要翻落桌角的記事本,只見上面亂糟糟地被黑筆寫了一大堆像螞蟻一樣小的字母。
“這些就是你所謂的求助暗碼嗎?”白可鬆的樣子,好像是不太願意去看那個本子上的記錄,他皺緊了眉頭,整個人都變得十分淡漠,但這似乎並不能打擊到單柯對這個暗碼的熱情,她拿起筆,翻開了本字的新一頁。
(+666,—666)
她邊寫邊擡頭做起解釋來,“你看,這正負六百六十六是一對相反數,它們相加得零,對吧!”
“這我知道,但這和你的暗碼有什麼關係?”
“你不要着急啊!一開始,我只以爲這是常規的字母譯碼,但我剛剛發現了!其實這是一組特殊的‘順序暗碼’!”
“順序暗碼?就是按照‘one’‘two’‘’的順序排列,然後取第一個字母再次進行單詞排列麼?”
“對!沒錯!就是這樣啊,可你怎麼會知道呢?”單柯歪着腦袋望向白可鬆。
“我的朋友圈一向很雜,所以不論什麼,我多少會接觸到一點兒。”
“這樣啊。”單柯尷尬地笑了笑,繼續講道,“如果是順序暗碼,那麼這些字母排列起來就是fst。”
“soft嗎?”
“不,不是的!你先看ft這兩個字母,如果把小寫t倒過來,那就剛好是個f,f倒過來,也就是個小寫的t了,而且你發現了嗎?這裡的ft一共有兩對。”
“我想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聽白可鬆這麼說,單柯的目光突然變得錯愕,表情也很複雜,“你確定你真的明白我說什麼了?”
“我確定。”白可鬆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說道,“你不是想告訴我,這兩對ft,可以組合爲‘ft’和‘tf’,這也就是‘暗碼的提示’,代表着座標裡的正負六百六十六,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沒錯!你還可以把‘ft’和‘tf’看成一對相反數,你應該知道,暗碼都是會暗藏提示的,意圖是在告訴破譯密碼的人,‘你找對了就是它!’,因爲破譯暗碼是多方向的,所以一般的暗碼都會出現這樣的提示。”
“可我還是認爲這很荒謬。”白可鬆的語氣依然非常僵硬。這是她的暗碼,卻是他的亂碼,幾乎讓他煩亂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我並不認爲這是荒謬的,希望你也能尊重事實!”
“我會的,現在你可以繼續說了。”
單柯撇撇嘴,“排除那四個字母,我們還剩下soes幾個字母。”
“我只知道so是所以的意思,難道你要在so的後面加一個es來表示so的複數嗎?”略帶諷意的笑聲,徹底刺激了單柯的表現欲!
“當然不是!絕對不是!我可以把他們組成esos!”
“esos?那不是海外學生教育法案的意思嗎?”
“對!”
看單柯‘對’的那麼激動,白可鬆實在無言以對,只是拼出了一個esos而已,她有必要叫成這樣嗎?
“這個單詞能說明什麼?”
“能說明很多!你再翻譯一次esos!”
單柯幾近白癡的說法幾乎讓白可鬆失去了耐心,他可不想再這麼耗下去了,“esos是海外學生教育法案的意思,你要是——等等!”只見白可鬆的身體猛地一震,他不由得望向那滿眼期待單柯,然後緩緩開口道,“esos,海外學生?!”
難道這又是巧合嗎?
文銘警長那常年在外的兒子失蹤,此刻又在暗碼中讀出了海外學生的求助信息!
“另外,發暗碼就是表意求助,所以我的初步判斷是文銘警長的妻子在向我們求助,因爲她早就料到了自己兒子會有危險!”
“不可能!這簡直太荒謬了!”白可鬆的語氣絲毫沒有放鬆,他整個人幾近憤怒,那是一種源自於震驚的憤怒!他那雙細長的眼睛,都瞪得快和燈泡一邊兒大了。
“現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怎麼能否認呢?!”單柯也不甘示弱,目光就那麼緊緊地鎖住了白可鬆。
“並非是我要否認事實,而是有個問題你想過沒有,文銘警長的妻子真的就那麼巧,也和你一樣會暗碼嗎?而且這個暗碼剛好還是英國威爾士的經緯度,真的太滑稽了!你以爲她是中情局的派來的人嗎?”
白可鬆一連串的問題就像連珠炮一樣打了過來,“這,這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是——”
“但是你還是不願意放棄這個滑稽而又荒謬的想法,對嗎?”
“我,我,反正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切了,我只是把我看出的端倪講給你聽,並沒有要你付諸於行動地去調查啊!”不知道爲什麼,單柯只要一想到白可鬆在質疑自己的工作能力,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兩個人據理力爭,辯了好久,但還是沒有結果。
如果說,暗碼是一種巧合,那麼,他們遇到的巧合,還遠遠不止這些。
(暗碼暗碼,大家看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