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外人,你還這麼關心?別演戲了,毒蛇心腸的女人。”崔定坤嘲笑道,“不過順着你的意思來說,你也不必擔心,你讓他帶你見我,就註定他再也見不到凌瑾泫了。”
“你要怎樣?”凌夫人驚問。
崔定坤吹了口氣,熱熱的風吹向凌夫人的臉面,“我用風招待那個傻傢伙,可是世間的美味,只是不知他能吃多久?”
“你讓他絕食?”凌夫人驚道。
“凌夫人,你可聽清楚了,我請他吃‘風’,哪裡讓他絕食了?”崔定坤笑着,扳着手指,“你來我這裡有幾天了?他也該吃飽了吧?是不是身在快樂之中,不想去見凌瑾泫了?”
“放了他,你有什麼惱恨全針對我,不要牽連別人。他只是一個奉命辦事的人。”凌夫人道。
“恨你?我怎麼敢恨你?”崔定坤擰眉,指了指天,“要天打雷劈的。”
“定坤。”凌夫人看着崔定坤,滿眼的憂傷。
“我不敢恨你,但可以讓你恨我。”崔定坤冷笑道,“如果你的寶貝兒子死在我的手中,你會不會恨我呢?”
“你要對瑾泫怎樣?”凌夫人捂着胸口問。
“他要是來,我給他準備一份好禮。“崔定坤笑着,轉身走了。
……
“侯爺對茗春夫人還真是有心呢!”
拓跋琳琅坐在樹杈上,悠哉的晃着雙腿,對在樹下的石凳上坐了很久的昌義候道。
“你什麼時候來的?”昌義候握起手中的一件飾物,望向拓跋琳琅,波瀾不驚的臉上不見半分心虛之色。
拓跋琳琅跳下來,拍拍手笑道,“侯爺想心事真是太專心,竟然沒有發現我。”
“私入昌義候府,膽子不小!”昌義候冷哼。
“若是着人稟報,不就讓人發現你我的姦情了嗎?”拓跋琳琅笑道,“好歹我也是會功夫的人,不如悄悄的來見侯爺,你說呢?”
“瑾王近日好像無暇理會你,來找本侯解悶嗎?”昌義候淡淡的笑道。
“是斗膽來找侯爺算賬的。”拓跋琳琅坐在昌義候一旁的石凳上道,“那日在宮中,侯爺太不夠意思了,我好心幫侯爺,竟還不肯配合我演戲。”
“本侯不覺的沒做什麼,”昌義候淡淡的道,“本侯不是已經默認是你要纏着本侯嗎?”
“侯爺真是做事處亂不驚,”拓跋琳琅輕輕一笑,“讓我成了最討人厭的人,就是這樣配合幫你的人?”
“本侯是不想再添亂,有了皇兄與瑾王,何必再去存心摻和?而且本侯不以爲你是爲了幫本侯的,當時若不是茗春,想必你也不會出手。”昌義候道。
“對啊,若是別人,我哪知道值不值得我出手,倒是茗春,很可憐的一個落魄公主,難得遇到自己的心上人,我可不想看着她受難。”拓跋琳琅湊近昌義候,低聲說道,“只是不知茗春這樣做是否值得,不過看到剛纔侯爺的專注,想必侯爺對她也是有心的,不如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昌義候緊握着手中的飾物,那確實是茗春的。但是依舊不動聲色,不讓拓跋琳琅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侯爺。”昌義候的親信匆匆趕來,見拓跋琳琅在場,神情有些猶豫。
“說吧,琳琅姑娘不用避諱的。”昌義候隨意的道。
“是。”下屬依舊面帶猶豫,頓了頓道,“茗春夫人在離開皇宮的路上被人劫殺。”
噹啷!
緊握在昌義候手中的飾物掉在了地上,拓跋琳琅方看清,原來是一顆經過裝飾的小鐵球,古樸的鐵色與紅繩做成的穗子相配,有些彆扭。
昌義候紋絲不動的站着,若不是手中東西的脫落,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緒曾有過劇烈的顫動。
他的心中是有茗春的!
“你確定?”拓跋琳琅緊問。
原來這個報信的人不是避諱自己不是昌義候的人,而是在避諱自己在瑾王府與茗春相識。
那名屬下點點頭,“茗春夫人的屍體被丟在皇宮東南的那片樹林中,卑職認得。”
“她現在何處?”昌義候緩緩的問。
“瑾王府的人也得到消息,已經將茗春夫人帶回去了。”屬下回道,小心的看了眼昌義候,他曾跟昌義候一起寧豐國接進獻的公主茗春,是昌義候最可靠的親信,對他的事情知道不少,包括茗春。
“凌瑾泫。”拓跋琳琅緊握雙拳,想到茗春那樣一個謹慎弱小的女子都慘遭毒手,想到凌瑾泫曾告訴她的話,惱怒憤恨油然而生。
昌義候聽到拓跋琳琅的話,眸光一凜,又藏在了平靜之中。
拓跋琳琅即刻離開了昌義候,返回瑾王府。
府內一片肅然,由於剛死了夫人,所有的人神情都保持應有的黯然。
拓跋琳琅衝進了茗春曾住着的房間,只見她正安靜的躺在牀榻,迎春幫她處理着身子,曾經做垂死掙扎時,來回跌撞翻滾,把身體弄的很是狼狽不堪,也傷痕累累。
“凌瑾泫呢?”拓跋琳琅跑出後院,抓到一名王府護衛厲聲問。
誰都沒想到拓跋琳琅敢如此直呼瑾王的名諱,紛紛驚詫,望着她。
“凌瑾泫呢?”拓跋琳琅擡高了音量。
“王爺去見崔定坤了。”迫於拓跋琳琅散發的憤怒與強悍的氣勢,這名護衛說出了實話。
拓跋琳琅直奔馬房,選中一匹性子猛烈的馬,翻身跨馬,在衆人驚駭的目光下飛速而去。
她曾聽到琴澤與凌瑾泫的談話,知道崔定坤所在的地方。
當趕到那所園子時,只見滿目雜亂,明顯發生過爭鬥。
“拓跋姑娘。”園中有人認得拓跋琳琅。
“你是凌瑾泫的屬下,”拓跋琳琅在凌瑾泫身邊也見過他,“凌瑾泫呢?”
那人同樣驚詫拓跋琳琅的稱呼,猶豫了一下,回答,“崔定坤拿老夫人要挾王爺,只允他一人前往落日嶺。”
原來那個沒有見過面的,突然失蹤的凌夫人在崔定坤手中。
拓跋琳琅不由分說的朝落日嶺奔去。
落日嶺是緊挨着落日河的一座峻嶺,那一邊是懸崖峭壁被稱爲落日崖,下面是滔滔河水,地勢險要。
拓跋琳琅踏着輕功,很快掠向了山頂,只見凌瑾泫站在嶺邊,崔定坤拉着一位貴婦坐在懸崖旁。
“崔定坤,窮途末路,挾持老人,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凌瑾泫冷聲問。
“凌瑾泫,你弄錯了,你娘可不是我挾持的,而是她要去找我的。”崔定坤笑道。
“她怎能找到你?”凌瑾泫反問。
“她是找不到,可你的那名侍衛知道,由他帶着自然就找到了。”崔定坤不置可否。
“他人呢?”凌瑾泫冷眼微眯,他不信那名最忠心的屬下會背叛自己。
“他被你娘下了藥,關進了我的地牢,好多天滴水不進了,不知是不是還活着,也不知道你的人是否已經發現。”崔定坤彈了彈衣襬,若無其事的道。
這是怎麼回事?拓跋琳琅也搞不懂了,凌瑾泫的娘到底站在哪一邊?
“瑾泫,對不起,是娘害了陳侍衛。”凌夫人滿臉的歉意而憂傷,“我本來是逼着陳侍衛帶我去找定坤,後來我擔心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他很快的回去告訴你,所以給他悄悄的下了藥,他對我沒防備的,可是我竟然害了他。”
“陳侍衛,是吧?”崔定坤接着道,“你娘想讓他留下,我不如順手收了這個人情,把他關起來,你的人,我是不是該好好的照顧?”
“定坤,我沒有想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談談。”凌夫人一臉悽容的望着崔定坤。
“娘,我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爲什麼你會這麼說?爲什麼崔定坤要存心對付我?”凌瑾泫問。
當他娘突然回府,突然提到崔定坤的時候,他就在想這個問題,娘一定是知道真相的,可是還沒來得及問出,她便失蹤了,原來是要親自去找崔定坤,這樣的行爲也太膽大了。
有什麼事是不能告訴做兒子的,偏偏獨自去冒險?
“什麼都不要多說了。”崔定坤打斷了凌夫人準備說出的話,拿起身邊的一個瓷瓶,晃了晃,“凌瑾泫,你要不想看着你娘掉進落日河,就乖乖的喝了它。”
說着,將瓶子扔給凌瑾泫。
凌瑾泫順手接住,他知道里面放的應該是毒藥。
“凌瑾泫,不要猶豫,我只給你數三聲的時間,否則你娘就會滾入落日河。”崔定坤瞟了眼另一邊緊挨的懸崖峭壁,“我相信在你妄想出手奪人的時候,我已經鬆手了。”
拓跋琳琅也不由的一驚。
不錯,只要崔定坤輕輕一推,凌夫人肯定墜入崖下,而她與凌瑾泫的出手速度,都快不過崔定坤的那輕輕一下。
“瑾泫,不要!”凌夫人緊張的望着凌瑾泫手中的瓷瓶。
在崔定坤帶自己來這裡前,他就告訴她瓶裡放的是世間最毒烈的藥蝕骨散,是他花了好多的積蓄所得,特意給凌瑾泫準備的。
“你讓本王怎麼才能相信,喝了它後,你會放過我娘?”凌瑾泫瞟了眼手中的瓷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