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以後,清晨便開始涼了起來,讓人們不得不在出披上一件衣服,並在近午的時候再脫下來,秋老虎的熱比起盛夏好象更濃烈一些,只有傍晚將近的時候纔是一天中最舒服的,藍天上是被風輕輕扯成幾縷的雲。
正是這樣的時刻,一輛馬車從鄭門方向穿過御街奔南門大街而來,車着個並列坐着兩個人,一人挑起車窗簾子的一角,往外看着忙碌地帶着貨物要去夜市販賣的人,偶爾瞅瞅天,配合着那種寧靜的藍深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又有些平淡地對另一個人說道:
“官兄,要不咱們還是回長江上去吧,那裡纔是我們的天下,何苦跑到這裡受氣?其實爹要給我說的幾個人家的姑娘還是不錯的,尤其是轉運史家的那個,我見到過兩次,人長的清秀,笑起來也甜,聲音柔柔的,家教嚴,知書答禮,雖說人不太喜歡說話,當初我總覺得這樣不好,一個人說多沒意思,現在想起來,或許日後接觸多了能好一些吧,總比連面都見不到的人強,實在不行就再找兩個愛說話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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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鵬兄,這你可以就不對了,見不到面,那就要想辦法,可不能做那臨陣退縮的事情,你看我,爲了報仇,放下家中那些姑娘都不顧,跑到京城中來給他們找麻煩,爲的什麼?還不就是爲了口氣,那可是在長江上自家的地盤裡被人給逼退了,當初好象你那江州水軍還是幫兇吧?”
馬官聽宋雲鵬的話後有些着急,怕他真退出去不再參與。自己一個人就不好辦了。表哥那裡到現在還沒個信,已經放棄指望了,忍着心中地煩躁對宋雲鵬說着。見他還沒有從新振作,又勸道:
“雲鵬兄,你真地就甘心如此離開?那轉運史再厲害也只能負責一州之地,可林家的那個姑娘家裡面可是專門造船的,到時你爹使起來才能得心應手,還有那柳家地。不說人家的爺爺是一界閣老,只是那御史臺當頭的爹,彈劾幾個不順眼的人還不是易如反掌?過些日子你爹給你弄個官職,也好有個靠山,尤其是那柳姑娘的身材,你難道不想摟在懷中好好扶愛一番,到時抱到牀上,揭去那層面紗。看着她害羞的模樣,一絲不掛地被你壓在身下,嬌喘呻吟地迎合着你?”
許是被他地一席話給說動了,宋雲鵬的眼神漸漸恢復了堅定。只是語氣還有些猶豫地問道:
“官兄,這次綠野仙蹤找了如此多的人到他們那裡一起來參加猜謎會。給人的感覺是一種胸有成竹的樣子,你說他們能怎麼比呢?咱們再輸一次到沒什麼,可萬一讓他們贏了,名聲豈不是更高。”
一陣順着那挑開的窗簾吹進來,給略微顯得有些悶的車廂中增添了一絲清爽,馬官舒服地閉上眼睛想着宋雲鵬剛纔話中提到的事情,手上地摺扇來回翻轉着,直到有一個大些的石子墊到了車輪,顛簸中才讓他睜開眼說道:
“我也不知道他們擺如此大的陣仗要幹什麼,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到時見招拆招吧,哎!本來是準備想讓他們着急呢,結果被他們如此一弄,我們反到着急了。”
會仙樓酒樓門前,在這個時候來往之人正多,熙熙攘攘中兩輛裝飾漂亮的馬車一前一後向這邊駛來,比普通馬車寬出些和長出些地車身給人一種大氣的感覺,可那骨碌發出地聲音卻比普通馬車要小,給人的感覺是輕盈,知道的人都明白,這種反差的馬車那隻能是綠野仙蹤的。
到了會仙樓門前,後面的一輛馬車停住,車把勢麻利地跳下來對着站在門口等待的兩個人恭聲說道:
“裴公子,裴老爺,讓您二位久等了,車已到此,請上。”
這時那第一輛馬車也停到了會仙樓旁邊的‘無塵居’門前,也有一個車把勢下來對站在那裡的一個人說着話,隨後便見那個人用手往這邊指了指,車把勢點點頭,回手把車卡壓下,頭前帶路向這邊走來。
“呵呵!裴老闆咱們這也算是有緣吶,雖說兩家鄰着,平時卻不曾經常見面,數起來應該有幾個月了吧?正好,這次綠野仙蹤相邀,車又是同時到的,看着都夠大,不如咱們坐一起敘敘家常,可好?”
那邊的人跟在車把勢後面,沒等車把勢說話,他就拱拱手對會仙樓的裴文鬆和他爹打着招呼,要和二人同坐一輛車。
“侄兒見過米伯伯。”
裴文鬆作爲晚輩直接鞠躬行禮問好。
他的父親則同樣拱手還禮說道:
“米老闆說的是,平常各種瑣事纏身,你我二家雖酒樓比鄰,卻難得見上一面,就算米老闆不提,我也想要如此來做呢,那咱們就上車吧?”
一輛空車在前面領路,後面這一輛坐着三個人,地方還有不少寬餘,裴文鬆爲了在沫水河那邊的事情經常來找大小姐和店霄商談,對這綠野仙蹤的馬車比較熟悉,伸手把旁邊車壁上的一個簾子拉到一邊,露出了一個風扇,再把下面一個插銷拔出,那風扇便‘呼呼’地轉了起來。
“米伯伯,這裡有一些果汁和綠野仙蹤的小食品,您吃些?”
裴文鬆弄完風扇,又把三人之間的一個桌子的側抽屜拉出,裡面放着幾個竹筒和小托盤,竹筒中裝的就是果汁,而那托盤上便是各種小食品。
“好,好,我自己來,今天這東西又換樣了啊,上次這裡面放的都是些乾果
板啊,你說這綠野仙蹤來回變着樣弄東西不說,爲何邀請呢?”
米老闆把裝着~|子,放到其中一個。‘喀吧’捏開殼。向裴文鬆他爹隨意問道。
“是呀,他們做事情總是如此,讓人摸不到下一步要幹什麼。然後等他們東一下,西一下把這些事情都做地差不多後,大家纔會發現他們已經成爲一個無法壓制地勢力,讓人想不承認他們都不行。”
裴父點點頭認可地說着。
“裴老闆說的是,誰也沒想到這個綠野仙蹤來到京城就弄了那個大個宅子,不過。裴老闆應該知道的比我們這些人多一些吧?咱們現在去地地方,好象原來是屬於會仙樓,到了他們手裡以後才做成如此樣子,不知裴老闆可否透露一二,畢竟你我二家也算是同氣連枝呀。”
米老闆這時終於說出他非要擠到這個車中的目的了,就是想要打聽一消息。
裴父一愣,隨後轉頭看向兒子,嘴裡猶豫着:
“這個。這個事情,我確實是不清楚,鬆兒呀,你看你米伯伯問。你知曉些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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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鬆點頭,對着米老闆說道:
“米伯伯。既然您提到了咱們二家同氣連枝,那這次真就需要您站在我們一起了,其實也沒什麼,炎華欲對外用兵,朝廷在糧草方面有些難處,又不願意增加百姓負擔,更不想動用最後一點錢,這才讓綠野仙蹤找我們來談,戰起三個月以內,通過正常商業手段,在全國籌集到最少半年的糧草等物資,並用平價賣與朝廷。”
“哦?原來是這樣,本來我還準備囤積些物資留待戰時小賺一筆呢,這,這可如何是好?”
米老闆一聽這話有些躊躇,到是挺坦然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用詢問地眼光看向裴文鬆。
裴文鬆也認真的看回去,用敬佩地語氣說道:
“這平價是皇上的意思,綠野仙蹤接過以後卻認爲不應該如此,應該用本錢來給朝廷,他們的大小姐和那個小二哥說了,這次是因炎華利益而戰,他們願意再拿出來五十萬兩白銀買齊物資送給朝廷,至於咱們這些跟着參與的人到不用擔心,只要負責些糧食和肉食便可,馬匹和藥材及毛皮都由成都府路商家提供,綠野仙蹤已經聯合他們開始在錦江那裡修望江樓,並給他們一些賺錢的行當來補償他們的損失。”
“五,五十萬兩?怪不得開張那天官家都來了,太有錢了,還能指使成都府一路商家解決馬匹等重要物資?佩服,只是,咱們京城的商家綠野仙蹤說過如何補償沒有,呵呵!賢侄別怪我作這小人之問,在商言商,至於咱炎華戰事,大不了我也拿出些東西,那是咱作爲炎華子民應該做地,二者不能混爲一談。”
米老闆目光中透出驚訝,想了想還是把京城能得到什麼好處問了出來,這畢竟是以你綠野仙蹤的名義提出來的,想要本錢拿東西,那必須要有補償才行。
“米伯伯,您別急,還真有補償方法,綠野仙蹤準備把大家這些有錢人聚到一起,各出銀錢培養些蹴鞠、馬鞠之類的人,分成隊來比賽,對於咱們這些願意本錢出東西地人,他們會修一個專門用來比賽的地方,免費五年讓大家使用,並提供一些賺錢地方法和思路,他們還會出專人解決所有能出現的問題,大家只要投了錢,等着賺就可以了,米伯伯若覺得可以,那便和我們站在一起,若是忘了剛纔那同氣連枝的話,那您就只好去坐前面那輛車了。”
裴文鬆把底兒都給透出來了以後,就直接的表明了立場。
一盞盞的燈籠照亮了汴水河邊的綠野仙蹤自助餐的院子,從一輛輛馬車上下來的人都有專門的夥計負責領路招待,外面路過的行人偶爾有注意到的,都搖着頭感嘆那些有錢人,同時也猜測着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已經看到好幾個在京城有一定名望和財力的人了。
一個百十來人的隊伍這個時候也出現在了一個稍微大的空地上,打着一面寫有‘射虎猜謎’的旗幟,被一羣過來看熱鬧的人圍着,當中有一個公子正在說着話:
“既然大家來到這裡,想必是知道什麼因由,不錯,就是要與綠野仙蹤說一說着射虎猜謎之事,有些人可能想不出問題,不怕,由我們來提供問題,你們只管去問,到時贏了的話,我們請大家吃飯啊。”
“真的?請我吃飯?”
一個長得胖墩墩的人正被滑着旱冰鞋的胖墩兒領着到了這裡,聽到這個人說話,高興的在旁邊問道,而因爲身體比較胖才被他選中的胖墩兒正一臉不願意還裝出笑的端個托盤陪在旁邊,裡面裝着大量的食物,這一會兒因爲這個人能吃,把胖墩兒給折騰壞了都。
“真的,不騙你,馬上就給你一個,看我這個樣子沒?頭上帶個草帽,腳下穿雙木鞋,去問去吧,打一字。”
那個人見有個接茬的,高興地給說了一個題,讓他幫着問。
這個胖子點點頭,對旁邊的胖墩兒憨憨說道:
“一個人帶個草帽,穿着雙木鞋,是個茶字,我願意拿出來兩萬兩白銀給炎華征戰,至於本錢的事情還要談過以後纔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