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無憂子,氣得想把酒葫蘆扔過去,將他的腦袋砸開花。
端木柔臉色發白,退回到貝殼裡,“既然我們是朋友,你的事,我幫你。”
尉遲青崖激動的落淚,“太好了,太好了!麥麥,謝謝你!”
端木柔嘴角暈開一抹淺淺的笑。
尉遲青崖看着那湛藍的眸子,總覺得有點熟悉,大概因爲太喜歡她的原因吧,他想。
無憂子走過來,將他推開。
尉遲青崖不明白這個老頭爲什麼一直在懟自己,奇了怪了。
無憂子最後勸她,“孩子,你還有反悔的機會,你真的不需要承受這麼多的。”
端木柔微笑的看着一旁,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的男人,“爺爺,事到如今,不能回頭了,我心意已決。”
無憂子重重的嘆氣。
尉遲青崖不明白他們打的啞謎。
端木柔從旁邊拿了一顆黃色的小漿果,吃下去,一條魚尾蛻變成雙腿,金髮變成黑色,湛藍的眸子,也被黑色代替。
連身上的貝殼,也變成了藍色的襖裙。
端木柔看了看尉遲青崖,“走吧。”
“好。”尉遲青崖越發覺得她的眼神熟悉,那是之前麥麥沒有的。
無憂子想要說點什麼,又嘆了口氣,這一別,恐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端木柔對他笑了笑,“爺爺,我走了。”
無憂子語氣有些沉重,“保重。”
尉遲青崖喚來獨角獸,讓端木柔坐在前面,兩人騎着獨角獸,很快就消失在視野中。
無憂子一臉愁容的搖了搖頭。
獨角獸的速度很快,兩邊的樹木快速的倒退着,風呼呼的吹在耳邊,也亂了人的眼。
尉遲青崖一手摟住她,一手將自己的披風解開,給她披上,“這樣風吹着就沒那麼冷了。”
“恩。”端木柔笑了笑,眼角的淚滑落。
多麼希望,此刻她是以端木柔的身份,來享受這一刻。
一滴淚,順着風打到尉遲青崖的臉上。
尉遲青崖愣了愣,“怎麼會有水呢?”
端木柔看着前方,淚水模糊了視線,開口道:“青崖,抱緊我一點。”
腰間,有力的手臂將她抱住,她順勢靠在他的懷裡,貪婪的感受着他的溫度。
美人在懷,尉遲青崖的心,浮動着一層層的漣漪,喉結滑動一下,低沉道:“麥麥,你冷的話,坐我後面來吧?這樣風就不會吹到你。”
“不要,我想這樣。”端木柔閉着眼睛,因爲這樣,我才離你的心臟更近。
尉遲青崖笑了,帶着幾分喜悅。
他看不到前面的人,已經滿臉淚痕,更感受不到她此刻心如刀絞。
奔波了一天,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離東辰國還有幾十公里的路程,選擇明天天一亮繼續趕路。
參天古樹下,生着一堆火,給冬夜添了一把溫暖。
尉遲青崖把烤好的雞腿遞過去,“給你,多吃一點。”
端木柔看着面前的雞腿出神。
尉遲青崖連忙說道:“雖然我第一次烤,但味道還是不錯的,我剛纔已經試過了。”
端木柔擡頭,語笑嫣然,“你餵我,可以嗎?”
她亮如星辰的眸子,讓尉遲青崖一顆心都軟了,點頭,“好,我先去洗一下手,都是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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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要起身。
“不用,我不嫌棄你。”端木柔拉住他。
尉遲青崖坐下來,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烤的關係,臉有點紅,他拿着雞腿,吹了吹,遞到她嘴邊,“小心燙。”
端木柔咬了一口,笑彎了眼,“恩,很好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雞腿了。”
尉遲青崖不好意思了,“麥麥,你別誇我,我會驕傲的。”
“不怕你驕傲。”端木柔捏着他的手腕,吃得不那麼費勁。
尉遲青崖凝視着她的側臉,笑着說:“麥麥,你真好,比那個女人溫柔太多了。”
端木柔一愣,心痛得無法呼吸,眼睛酸脹。
“怎麼了?”尉遲青崖問。
端木柔放下他的手,環住他的脖子,默不作聲的流淚。
尉遲青崖有些不知所措,“麥麥,你怎麼了?”
端木柔沒有說話,她怕自己一出聲,就會忍不住痛哭,她把他抱得更緊,真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尉遲青崖有些燒腦了,抱着她吧,太無禮了,推開吧,好像也不對。
“抱抱我。”端木柔低聲說了一句。
尉遲青崖輕輕的抱住她,忍不住問:“麥麥,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啊?到底怎麼了?跟我說說。”
端木柔搖搖頭。
看着跳躍的火光,尉遲青崖也沉默了,不知道爲什麼,腦子裡總浮現出那個女人的身影。
真是見鬼!
此時安靜下來,他才靜靜思考着一個問題。
懷裡明明是自己喜歡的人,可他的心,爲何沒加速跳動?反而縈繞着淡淡的心疼和不安,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女人。
是覺得虧欠她,還是她歹毒的一面,給自己留下的很深的印象,或者兩者皆有?
尉遲青崖的心很矛盾,抱住端木柔,沉重的呼了一口氣。
聽到他喘氣的聲音,端木柔咬脣,心又是一陣抽痛,他是太過於滿足,還是緊張?
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思緒萬千,你看不到我憂愁,我理解不了你有多痛。
抱了一會兒,尉遲青崖小心翼翼的問:“麥麥,你睡了嗎?”
“沒。”端木柔回了一聲,退出他的懷抱,別過頭擦了一下眼睛,笑了笑,“明天還得趕路,你睡吧。”
尉遲青崖道:“你不能累着,靠着我的肩膀將就睡一晚。”
“好。”端木柔沒有拒絕,靠了過去。
尉遲青崖幫她攏了攏披風,將她摟在懷裡,“睡吧,我會讓獨角獸一直盯着火,不會熄滅,也不會凍着你。”
端木柔閉上眼睛,嘴角暈開一抹笑,“好。”
尉遲青崖也靠在後面樹幹,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端木柔睜開眼睛,失神的看着前方。
你可知道,你每說一次關心的話,我就心如刀割。
今後,會不會想起那個,曾經與你披荊斬棘,讓你痛恨萬分,共度過一刻春宵的女人?
我想不會吧……
畢竟犧牲的是麥麥,你會爲她流淚,會心疼她,她會成爲你心中永遠的硃砂痣,永遠的痛。
今夜,註定是個失眠的夜。
天矇矇亮,尉遲青崖剛睜開眼睛,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臂,端木柔就直起身子,微笑,“手臂麻了嗎?”
尉遲青崖笑,“沒事,一會兒就好。”
“反正還早,我給你按按。”端木柔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按了起來。
尉遲青崖盯着她的臉出神,日盼夜盼的女人就在面前,爲何心裡一點都不高興,沒了當初那種激動?
不安的感覺籠罩他的心。
端木柔察覺他在看她,沒有擡頭,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尉遲青崖回過神,淡淡一笑,“已經不麻了,你餓了吧?我給你找吃的去。”
端木柔拉着他的手臂,柔和一笑,“我想跟你一起去。”
“好。”尉遲青崖扶她起來。
端木柔順勢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尉遲青崖一怔。
端木柔揚了揚他們扣在一起的手,笑得像個孩子,“我想永遠記住這種感覺,給我個機會吧?”
尉遲青崖看着她澄澈的水眸,有些恍惚,難道是那女人給自己的影響太大了嗎?居然從麥麥的眼裡看到了她的影子。
這兩天是怎麼了?
端木柔拉着他的手,走在前面,“走吧,昨天我好像看到有幾棵野果樹,還掛着紅彤彤的果子,一定很甜。”
說完,回眸一笑。
尉遲青崖眼睛瞪大,想起跟端木柔歷練的時候,也是這種語氣,差不多的話。
尉遲青崖見鬼的搖搖頭,定眼一看,是麥麥沒錯。
可惡的女人,是被他下了降頭了嗎?
早上的果子帶着露水,端木柔摘下,直接咬了一口,笑眯眯的遞到他嘴邊,“你嚐嚐甜不甜?”
尉遲青崖的表情有點呆滯,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做,“麥麥,這不好吧?”
“你是嫌棄我嗎?”端木柔癟嘴,溼漉漉的眸子看着他。
尉遲青崖心軟了,咬了一口。
端木柔笑問:“甜嗎?”
尉遲青崖點頭一笑,“恩,很甜。”
端木柔挽着他的手臂,“那當然,是我選的。”
尉遲青崖揉了揉發痛的額頭,心裡堵得慌,那個女人也說過同樣的話。
“我們多采寫,拿在路上吃好不好?”端木柔微微仰頭看他,戀人間的口吻。
這大概是她最自卑的地方,只能用別人的面容,來獲取一些溫存。
如果再不自私一點,或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好,只要你想,全部帶走都可以。”尉遲青崖寵溺的揉揉她的發頂,想轉移注意力,快點忘掉那個女人。
端木柔被他的笑容,刺痛的眼,趕緊別過頭,歡快的摘果子,“我摘來遞給你哦。”
“好。”尉遲青崖笑。
沒一會兒,尉遲青崖的懷裡,就摟了十多個果子,快抱不到。
端木柔看了眼,“差不多了,我們邊走邊吃。”
兩人坐在獨角獸的背上,勻速前行。
端木柔看着初升的太陽,眼底劃過傷痛,喃喃道:“我們從來沒認識過該多好……”
【作者題外話】:看到這裡,小主們都感覺大結局快來臨了吧?有什麼感想可在留言區留言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