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望舒這才意識到自己傷口的位置很尷尬,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咬着櫻脣道“你覺得我現在能自己脫嗎?”
“那你可不要說我耍流氓,醫者父母心,在我們醫生的眼中你就只是傷員,是沒有性別之分的,你明白了嗎?”陳子昂爲了緩解自己,也爲了緩解陸望舒的尷尬,特意提醒了一遍。
陸望舒輕聲道“讓你脫你就脫,你囉嗦什麼?怕我事後讓你負責嗎?”
陳子昂點了點頭,伸手朝陸望舒的衣服抓去,陸望舒緊張的屏住呼吸,不自禁的嚥了咽口水。
“我真脫了?”陳子昂的手停在半空中,又問了一遍。
如果換做受傷的是莊曉曼,他可以毫不猶豫爲她脫掉衣服治療,但對於莊曉曼陳子昂總覺得說不出的尷尬。
陸望舒慍怒道“你怎麼婆婆媽媽的?”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
“好!”陳子昂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要是再不趕緊治療,感染了可就麻煩了。
“等一下!”
陸望舒突然喊到,陳子昂疑惑的看着她,難道說她又後悔了?
“我能問問爲什麼你不讓別的大夫來替我治療?是怕我被別人佔了便宜?”陸望舒好奇的問道。
陳子昂搖頭道“你們女生都愛美,肯定不想留下一個醜陋的傷疤,而只有我有這個能力,能讓你的傷口痊癒後不留下任何傷疤。”
“真的假的?”陸望舒懷疑的看着陳子昂,醫術這種東西可不是三兩年就能學會的,更何況陳子昂說的還是隻有他有這種能力,這可是槍傷的傷口啊,而不是被針刺了一下。
“等痊癒了你就相信了。”
陳子昂一鼓作氣的脫掉衣服,裡面還穿着一件裹胸,但已經露出傷口了,不需要再脫了。
陳子昂在傷口的附近插上了一根銀針,然後拿起鑷子準備將子彈夾出來,陸望舒緊張的說道“你還沒打麻藥呢!”
“你自己感受一下,傷口還有知覺嗎?”陳子昂反問道。
經過陳子昂那麼一說,陸望舒才發現剛纔還劇痛的傷口居然一點知覺都沒有了,無感的有些不真實!
“你怎麼做到的?”陸望舒這下相信了,她還沒聽說過不用麻藥,就能讓人失去知覺的。
“我要是向你解釋清楚,恐怕你的傷口都該爛掉了。”陳子昂說完,陸望舒立刻乖乖的閉上嘴巴,傷口爛掉這種事情實在太恐怖了。
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在陳子昂眼中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那根銀針就是阻隔傷口附近的神經的,但若讓銀針一直插着,神經就會徹底的壞死,會導致陸望舒的手臂都永遠的廢掉。
事不宜遲,陳子昂專心致志的先用西醫的辦法取出子彈,當看到染血的子彈被取出的時候,陸望舒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還是第一次被子彈射中,那種疼痛她一輩子都忘不掉,更何況還是剛發生不久的事情。
子彈杯取出後,又一根銀針精準的插在傷口附近,這根銀針的作用是止血,雖然這一槍沒有打中主要血管,就算不止血也不會留太多血。
但這一槍是陸望舒替他擋的,他總不能讓陸望舒白白受罪。
陳子昂開口道“你先靜躺一下,然後我幫你把銀針拔掉。”
“嗯!”
陸望舒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陳子昂的治療讓她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本來她還很擔心取子彈的過程會很疼。
陳子昂還要等血液凝固,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十分鐘,於是靜靜的在一旁拿出一根菸抽了起來。
白色的煙霧籠罩了他面容,在陸望舒眼中,陳子昂似乎越來越神秘了。
深得武藤信任的漢奸、未卜先知的算命師、身手敏捷的特務、醫術高超的大夫,很難讓人相信那麼多身份會聚集在他一個人身上。
陳子昂注意到陸望舒的注視,還以爲她介意自己抽菸,於是自覺的將菸頭熄滅了。
“肖途,你當初爲什麼要加入組織?”陸望舒突然問道。
陳子昂標準的回答道“當初恩師方漢洲把我從島國人手裡救了出來,然後送到島國兩年,我如果不加入組織的話,豈不是寒了他的心?”
“那麼說你自己並不想加入組織?”陸望舒一下子抓住了陳子昂話中的漏洞。
陳子昂搖了搖頭,靠在椅子上目光堅定的說道“島寇入侵,國不將國,我必定會做點什麼,也必須要做點什麼。”
如果不是能力被封印了,自己會用更直接、粗暴的辦法來達成這一目的,而不是按照劇情這般。
“其實你別怪第二號,他知道你沒背叛組織,可組織內的一些高層還是抱有和軍統和平相處的理念,他將你驅出組織也是身不由己。”
“我明白,我如果繼續留着會讓第二號很難做,所以我纔會自願脫離組織,而不是等第二號將我驅逐出去。”
陳子昂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語道“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事情,不是嗎?”
“肖途...”陸望舒突然壓低了聲音,緊張的看着他。
“嗯?”
“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如果我不介意你和莊曉曼,你會接受我嗎?”陸望舒說出這番話可謂是鼓足了勇氣,在曾經被拒絕過一次後再次說出這種話,更需要勇氣。
這次中彈,讓陸望舒在死亡徘徊了一次,也讓她少了許多的顧慮,只想勇敢的去追逐內心。
“我介意!”陳子昂絲毫不作考慮,然後道“你應該能明白我和莊曉曼之間的感情,所以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陸望舒冷笑道“那方敏呢?不要說得自己像是忠貞不二一樣,方敏是你的青梅竹馬,我相信你和她之間也一定發生了什麼。”
陳子昂嗤之以鼻道“我從沒說過自己忠貞不二,但我想盡量少欠些情債,等戰爭結束後我會離開,永遠的離開。”
“真的?”陸望舒兩眼放光道“我也是那麼打算的,等戰爭結束後就去旅遊,有可能的話就把世界的各個角落都遊覽一遍。”
“我指的離開不是旅遊。”
“那你是什麼意思?”陸望舒疑惑的看着陳子昂,這話聽起來像是要尋短見,但看樣子陳子昂不像是會尋死的人。
“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