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指着一件自己看中的衣服,愉快的問向一邊有點冷淡的店員“這件衣服需要多少錢?”
“我不認爲它適合你穿。”店員眼睛很尖,從一個人的穿着上就能看出對方的經濟能力來,而蘇三在她看來顯然買不起這家店裡的任何一件衣服。同時,對於蘇三這樣的人她也見多了——這些人沒有經濟能力買下這裡的高級衣服,只不過是來試穿過把癮罷了,她都懶得接待。
“我沒問你適不適合我穿,我問多少錢一件。”蘇三有些生氣了,她不太明白爲什麼自己來買衣服竟然沒人招待自己,反而還要被嘲諷。不是說顧客都是上帝麼?這些人就這樣對待上帝的?
店員也有些生氣了,覺得這種蹭高檔衣服試穿過把癮的女人,竟然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簡直有些不可理解,於是問向店長一句“這件衣服多少錢?”
店長搖頭,一臉輕蔑的眼神,顯然她也不認爲蘇三能買的起這件衣服的“這件衣服‘非常’貴。”
店員看着蘇三,挑了下眉毛,“你聽到了我們店長的話了,這件衣服非常貴的。”
然後她開始趕人,根本就容不下蘇三繼續呆下去,也不想和蘇三理論。“我想這裡沒什麼適合你的,你顯然走錯地方了,請你離開。”
鏡頭掃過,店裡其他人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蘇三不敢置信地看着這些人,最終還是離開了這家店。電影的背景音樂緩緩響起,輕柔、傷感,幽幽地傳來,彷彿要鑽進人的心底去,而蘇三走在漢城的街頭,陽光被高大的樓房遮擋住,鏡頭中全是高樓拉下的陰影。
此時蘇三也重新把那件系在腰間的紅色外套穿上,緊緊地拉好了,面無表情,雙手抱胸,大踏步走着,路過的行人都對她外套遮不住而露出的性感背心報以異樣的眼光。
電影院裡面的所有女性鼻子一酸,似乎都有點想哭的感覺。夢終究是夢,一旦醒了,她還是個妓*女,並不是公主,所有人都拿歧視的眼光看她。所有的觀衆此刻心裡都有點氣憤,不是氣憤蘇三的身份,也不是氣憤唐尹,而是氣憤那個服裝店裡的店員,覺得這些人太可恨了。
蘇三沮喪的回到酒店後,酒店經理似乎也針對她,態度不怎麼好的將她帶到了辦公室,並警告她:“在別的酒店發生的事,絕對不允許在我們酒店發生。不過唐先生是個非常特殊的客人,而我們一向把特殊的客人當作我們的朋友。我們希望唐先生遵守我們的規矩,爲來訪的客人登記,不過作爲朋友,我們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顯然,見多識廣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蘇三的職業來。“那麼,我猜你是方先生的……”
酒店經理和蘇三互相看着對方,從對方眼裡猜測各自的想法,頭漸漸低下,都用上眼白盯着對方,像是兩隻公牛。“……親戚?”
蘇三轉了一下眼珠,承認:“是的”
“我也這麼想。那你是他的……”兩人又互相對視着,頭漸漸低下,用上眼白盯着對方。
“侄女?”這次是蘇三說了出來。
“當然。”酒店經理覺得這個說法讓他很滿意。
許多觀衆看到這裡不禁嘿嘿一笑:這種互相猜測着得出所謂事實的方式實在太好玩了,兩位演員的表演也很到位,這不禁減少了一些剛纔的悲意。跟舒其演對手戲的是張濤,他是被唐尹拉着客串下的,那時拍這個場景的時候整個高麗地區一片亂哄哄的,原來唐尹找好的一些演員也不得不因爲各種原因來不了,所以唐尹直接就讓張濤上了。
張濤的演技不差,只不過他習慣了在臺後配樂什麼的,對於在臺前表演並沒太多的興趣,這次如果不是唐尹拉着他救急,他根本就不會來演這麼一個角色的。少了一個徐傑,要不然這部電影就把他們宿舍四大才子串一起了,如同唐尹的第一部電影《唐伯虎點秋香》一般。
不過唐尹拍的電影顯然沒那麼簡單的,他總會製造各種小情節出來讓觀衆揪心,似乎絕不希望觀衆好過一般。很快酒店經理又把話題轉向了其他方向,他看了看蘇三身上的裝扮後皺了下眉頭。
“我希望在這兒再次看見你的時候你能穿得更得體一點,就這些,其他我沒什麼想說的了。”酒店經理這麼說着,看來也是打算趕人了。不過他的話正好勾到了蘇三的傷心事,因爲剛纔在那服裝點的遭遇。
“不,不是這樣,我也想穿得體面一些。”蘇三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往外掏錢,“我今天到永勝商業街去,想要買身衣服,但是那些女人不願意幫我。我有錢,可是沒衣服,她們不願意賣我。”她說着,已經把口袋裡的錢掏了出來,一團團的鈔票像是紙團一樣被她捧在手上,“我並不指望你能幫我,可我的錢都在這,”蘇三的聲音開始有了變化,稍稍開始帶一點哭音,情緒慢慢起來,她把手裡捧着的那一堆鈔票往酒店經理手裡塞。
“我必須爲今天的晚宴買身衣服,可是,沒有人,願意幫我。”蘇三的眼眶微紅,語調激烈,終究還是強忍着沒有哭出來,又默默接過酒店經理捧回來的鈔票,還有他順勢遞過來的一條毛巾。“謝謝。”
蘇三沒有哭出來,但是影院的女性觀衆卻哭了。之前那種把人用甜蜜的場景吊到高空再狠狠摔下來砸個稀爛的手法實在太操蛋了,張力十足,他們光是看着就感同身受,已經很難受了,現在再經過蘇三非常到位的表演一勾,情緒完全抑制不住噴涌了出來。
“她好可憐……”長今妹子從唐尹手裡拿過紙巾,眼睛紅通通的。唐尹無語的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了,這不就是電影的需要麼?這是藝術啊。再看看周邊的妹子,就連主演的舒其似乎都有點眼角酸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