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我身邊來。”
賜下兩件法寶,定下師徒名分,墮落聖主的語氣也和藹了幾分,道:“從今以後,這裡就是你的位置。”
王旭擡頭看去,墮落聖主爲他選定的位置在右側,對應着玉漱公主的方向,要說與墮落聖主的距離,要比在場的天道境修士更近。
唯一的區別是,玉漱公主有小一號的蓮臺坐,諸位天道境修士也有金椅。
而他要慘一些,沒有座位給他坐,只能站在墮落聖主的旁邊。
大殿內,看到這一幕的諸聖若有所思。
殿內的位置可不是隨便坐的,每個人根據地位的不同有不同的位置。
坐在主位的當然是墮落聖主,他高坐蓮臺,虎視八方。
往下,次一等的是玉漱公主,端坐在小號蓮臺上,再次則是天道境修士,端坐在金椅上。
普通聖人,雖然沒有座位可坐,卻也要依照修爲化爲三六九等,修爲強大的站的位置靠前,距離天道境修士更近些,修爲弱的則靠後站,距離天道境修士遠些。
王旭的位置很微妙,他距離墮落聖主比天道境修士更近,卻沒有玉漱公主的蓮臺,只能跟普通聖人一樣站立。
由此可見,他的身份是不及有座位的玉漱公主的,因爲只以身份來說,玉漱公主的身份還要在天道境聖人之上,就是天道境聖人,也只能坐在她的下手。
王旭沒有座位,位置卻離墮落聖主很近,比天道境修士都近。
兩兩抵消,他的地位應該在普通聖人之上,又比玉漱公主和天道聖人弱上一線。
“玉兒,你知道你的十七師兄,爲什麼能奪得冠軍嗎?”
墮落聖主看向玉漱公主,目光中雖然不夾雜着情感,話裡話外的意思中卻帶着考量。
聽到乾爹叫自己,玉漱公主看了王旭一眼,回答道:“是因爲十七師兄有頭腦。”
“不錯,你的十七師兄,修爲不是衆人中最高的,法寶不是最好的,可只有他走到了最後,爲什麼會這樣,因爲他懂得因勢利導。
你要記住,能作爲武器的不只是修爲,還有語言,當你不具備壓倒一切的實力時,有效的溝通,是邁向成功的不二之路。”
墮落聖主說到這裡,又轉頭看向王旭,道:“當年,我認爲力量就是一切,可以戰勝一切陰謀詭計,現在看...”
語氣稍頓,墮落聖主又道:“現在看,我的觀點沒有錯,可在當年,我的觀點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當年的我,並不具備壓倒性實力,爲此沒少吃苦頭,就連身邊的衆多弟子,也相繼折損在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難中。
如今我回想起來,當年要是懂得妥協,懂得退讓,你的那些師兄們,應該就不會枉死了吧?”
“師尊!”
王旭聽到這話站了出來,抱拳道:“我覺得師尊沒錯,當年要不是師尊堅持己道,一路披荊斬棘,而是選擇了退讓的話,或許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每個人的成功都是不可複製的,墮落聖主走到今天這一步,誰敢說跟他的堅持無關。
當年要是退讓了,枉死的十幾名師兄弟可能不死,但是更可能的,是墮落聖主甘於現狀,失去了問鼎大道的可能。
蘇秦日:“使我有洛陽二傾田,安能佩六國相印!”
一連串的選擇,讓墮落聖主走到了今天,如果早在當年更改了選擇,誰敢說自己的未來如何。
“嗯,你的話有些道理,人生有無限種可能,我說的是其中之一,你說的也是其中之一,因果之道變化無窮,此爲世間第一玄妙。”
墮落聖主點頭表示了贊同,隨後又話鋒一轉,問道:“你可知,你又有多少種可能?”
王旭看向墮落聖主,四目相對,他發現師尊的目光彷彿化爲了黑洞,能將人的心神吸入。
剎那間,王旭彷彿跨越了時空,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當年的果園中,以上帝視角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入眼,果園內有另一個,年輕的,也更幼稚的王旭,正在陰雨天中安裝着防盜門。
看到這一幕,王旭思緒翻飛,彷彿夢迴當年。
當年他舉目無親,要錢沒錢,要學歷沒學歷,又不想出門打工,這才包下了一片果林,指望着以此過活。
後來,穿梭門的出現,改變了他的一生。
但是不誇張的說,這裡纔是他夢開始的地方,看一眼,往昔種種浮上心頭,一切恍如昨日。
咔嚓!!
正想着,天空中電閃雷鳴。
伴隨着悶雷,一根雷柱從天兒降,狠狠的劈打在了穿梭門上。
對於這一幕,王旭並不陌生。
正是這道與衆不同的雷電,賦予了防盜門穿梭萬界的能力,這纔有了後面的故事。
“啊!”
在王旭的觀望下,雷霆重重擊打在穿梭門上,過去的那個自己,慘叫一聲被雷電彈了出來,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焦了。
“死了?”
王旭驚呆了,看着那具渾身冒煙,死的不能再死的過去中的自己,一時間呆若木雞。
一瞬間,有一百萬可能。
這一秒,他見到了另一種可能,雷雨天要遠離金屬物品,不然你可能上當地新聞。
唰!!
場景又是一變,這一次還是雷雨天,過去的他還是在安裝防盜門。
不同的是,這次沒有雷霆降下,他趕在暴風雨之前,手忙腳亂的將防盜門裝好了。
夜晚,過去的他躲在果林中的小屋裡,聽着窗外的雨打聲睡的很香。
沒有雷電,也沒有穿梭門,他如普通人一樣過上了日子。
一天,兩天。
一個月,兩個月...
果園的收益並不好,蘋果賣不上價錢,商販壓價又壓的太狠,堅持了兩年他就堅持不下去了。
遊手好閒的晃盪了小半年,失去了經濟來源的他,不得不做出妥協,在一家加工螺絲母的小作坊做起了工。
小作坊的工資不高,每個月只有三千六,幹起來就沒有時間,天亮就起牀上班,天快黑了纔會下班,連所謂的十二小時工作制都不能保證。
看着畫面中,吃着白菜掛麪,與工友有說有笑的自己,王旭不知道是喜是悲。
畫面一轉,又是一個場景。
在這裡,他連果園都沒有承包,而是走上了南下打工之路。
時間一晃就是幾年,他中途換了幾份工作,也攢下了一點錢。
二十八歲那年,他在路邊攤吃燒烤的時候,遇到了一個早已被他忘記的人,他的小學同學,有個在縣醫院當院長的老爹,當年幫他倒騰過藥品與古董的楊富。
這是沒有穿梭門的世界,沒有他的後來干預,楊富也有了不一樣的人生。
一別多年,二人在燒烤攤偶遇,自然而然老同學的叫了起來,坐到了一起。
一問才知道,年前的時候,楊富當院長的老子,因爲中風退下來了。
他也沒在倒賣藥品,而是弄了家建築公司,雖然公司剛剛起步,大小也是個老闆。
兩瓶酒下去,聽到王旭還沒工作,楊富邀請他去自己那幫忙。
大家是老同學,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多的給不了,給碗飯吃還是沒問題的。
就這樣,這一條軌跡下的王旭,給楊富當起了跟班。
隨後數年,楊富依靠院長父親留下的人脈,還有自身在縣裡的關係,拿了兩個舊城區改造的工程,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
三十歲那年,楊富資產過億,當選本市十大年輕企業家。
王旭則成了楊富手下的副總,並狐假虎威的弄了個小包工隊,跟在建築公司後面乾點外包的勞務。
三十二那年,王旭結婚了。
他的老婆是別人介紹的,是市三中的一名老師,一個長相不太好看,脾氣有點大,並不怎麼討他喜歡的女人。
可是王旭表現的很喜歡,因爲她父親是前任副市長,大哥是當地開發區的區長,一個在本地市中屬於地頭蛇級別的官宦人家。
憑藉當區長的大舅子,王旭脫離楊富開始單幹,自己也弄起了建築公司。
三十五那年,身價已經過億的王旭,認識了一個名叫溫婉,大學剛畢業,來應聘秘書職位的畢業生,此人讓他愛恨難捨。
三十八歲,大舅哥因爲貪污問題鋃鐺入獄,那個再也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被王旭一腳踢開了。
對,他離婚了,娶了溫婉,自認爲得到了愛情。
四十二歲那年,房地產危機爆發,他因爲投資過猛,導致了債務危機,公司破產。
同年,溫婉也走了,她不是個相信愛情的女人,當王旭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時,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
王旭被擊倒了,一連串的打擊外加追債人的逼迫,促使他站上了自己建造的那棟爛尾樓,完成了人生中的最後一躍。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