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點，魔都人民酒店，四樓大禮堂。
‘熱烈歡迎醫學院國際著名專家張長林院長蒞臨指導。’
‘讓世界充滿愛，我們攜手一起消滅慢粒白血病。’
“德國格列寧講座會。”
“大型回饋慢粒白血病友慈善會。”
……
禮堂四面各個條幅就彷彿是傳銷一般。
至於進門處則是迎賓小姐們都是戴着條幅，上邊也都寫着：‘消滅慢粒白血病。’
現場的人並不少。
林振東大致的數了一下，得有三四百號人。
有點人山人海的意思。
至於跟着林振東來的不是劉思慧。
畢竟劉思慧不少的病友都熟悉她，而且賣藥的時候劉思慧也賣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所以林振東邀請白穎一起來。
順便想看一下這張長林的套路。
“林凡，你怎麼知道這是賣的假藥呢？”
白穎跟在林塵的身後低聲問道。
林塵低聲說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演戲就要演全套，2點10分，一名長相靚麗的女子上臺說道：“現在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有請張長林，張院士。”
啪啪啪！
整個會長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掌聲。
“謝謝，謝謝大家。”
張長林手一虛扶，然後說道：“對不起，我們來晚了，當我看着有的病人因爲治療慢粒白血病傾家蕩產的時候，當我看着有的夫妻爲了白血病賣兒賣女的時候，我的心很痛。”
說着，張長林拍了一下胸口說道：“天下有一病很難治，那就是窮病，但是難道窮人得了病就要等死嗎？難道窮人就沒有生存的權利嗎？”
這翻話張長林幾乎是嘶吼出來的，也極有煽動性。
這不，最起碼這麼幾句話已經拉動了和現場不少病人的距離。
但凡來這裡的，大部分人爲了治病已經就離傾家蕩產沒幾步了。
一盒快4萬的格列寧大部分人肯定吃不起了。
“不，我們窮人也應該有看病的權利，也應該有生存的權利。”
張長林大聲說道：“病友們，親人們，爲什麼今天是慈善會？這是因爲我們首批的德國納米格列寧的價格即不是4萬，也不是4000，而是1000塊。”
一句話讓現場突然喧囂起來。
不少的人驚訝不已。
當然，也免不了有質疑的。
“親人們，聽我說。”
張長林虛扶一下手說道：“我不是聖人，我爲什麼對你們得病感同身受，這是因爲我的兒子張亮也是慢粒白血病，我懂得親人們的苦難，所以這是我向總公司申請的首批8萬瓶的價格，稍後，價格我們會恢復到5000塊。”
“張院士，我想問一下這德國格列寧真的能治好慢粒白血病嗎？”
下方，一箇中年男子皺眉問道：“我確實已經用不起正版藥了，所以我想知道這德國格列寧真的能治好白血病？”
“這位親人，你先坐下。”
張長林臉上露出認真的神色：“相信很多人也對德國格列寧有疑惑，我問一下，現場用過我們藥的請舉手。”
突然，有幾個人舉起來了手。
其中一個看起來70歲的白頭髮老頭坐在第二排，他也舉起了手。
張長林一路小跑到了老頭面前：“叔叔，您貴姓？”
“我姓王。”
“叔叔，您得白血病幾年了？”
“五年了，之前我一直吃的瑞士方面的格列寧，可是太貴了，我兩套房子都吃沒了，然後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了德國格列寧，我託人從德國帶回來的。”
“多少錢買的？”
“6000塊。”
“怎麼樣？”
“我已經吃了兩個月了，現在我感覺我已經好多了，而且我前幾天去醫院檢查，醫生竟然說我的慢粒白血病快要消失了。”
老頭說話的時候整個人激動了起來：“張院士，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和您說一聲謝謝您，謝謝您把德國納米格列寧帶回來了中國。”’
此時，張長林臉上也是露出了淚水：“叔，您坐，只要你們身體能恢復，我就知足了。”
……
漏洞百出的話但是卻是效果非常好。
“親人們能夠康復是我最大的心願，但是對不起大家，我只能夠幫親人們申請到8萬瓶藥的價格，對不起。”
張長林彎腰鞠躬。
此時，音樂恰當的響了起來。
“感恩的心。”
“感謝命運。”
“花開花落，我依然會珍惜。”
……
舒緩的音樂響了起來，張長林泣不成聲，這時，舞臺上那個女主持人上臺說道：“對不起，張院士太愧疚了，現在請各位需要的病友依照順序賣藥。”
此時，掌聲響起。
除了現場的託之外，更多的人都是排隊賣藥。
很多人彷彿發瘋了一般想要搶藥。
“大家不要急，大家不要急，今天現場買藥的都會有的。”
張長林拿着話筒大聲說道。
林振東和白穎也一起排隊。
兩人一個人買了兩瓶。
然後離開了酒店。
“林凡，這些都是託嗎？”
白穎低聲問道。
林振東搖頭說道：‘不，除了那個老頭之外，還有三四個託，其它的都是真病人。’
白穎皺眉道：“可是明眼人一看這就是一個騙局啊。”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林振東望着白穎的樣子搖頭說道：“魯迅曾經說過，病急亂投醫，在場的很多人已經都沒有多少錢了，在這個時候，你讓他們怎麼辦？與其等死，不如死前有點安慰。”
白穎不坑聲了。
因爲假如她沒有在林振東這裡賣到印度格列寧，或許她也會信。
人性向來如此。
很多人勸已經得病的人想開一點。
但是論到他們自己身上就不一回事了。
如果朋友戴了綠帽，你勸他想開一點，或許還會來一句‘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來點綠‘。’
可假如自己戴綠帽呢？
恐怕瞬間會崩潰了。
這就是人性。
林振東有個網文作者朋友，他丈母孃就是得了肺癌，結果他媳婦是個大學生，可卻信了各種無用的辦法，當然，最終朋友丈母孃還是去世了。
“我知道，我媳婦也知道辦法無用，但是人總要做點什麼來緩解下心裡的愧疚感吧。”
這是林振東朋友的原話。
所以魯迅說的都是對的。
病急肯定亂投醫。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白穎說道。
“呵呵，我就是過來看看。”
林振東笑道：“今天謝謝你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
白穎聽着林振東明顯疏遠的樣子有點失落。
一路無話。
在到了學校門口，白穎突然說道：“林凡，我和張虎沒有什麼的。”
“呃。”
林振東一愣，然後說道：“再見。”
說實話，林振東不是泰迪。
更何況他和白穎就見了兩三次面。
人家就喜歡上自己了？
這不扯淡嗎？
對於感情上一事，林振東覺得自己很不懂，他如果真的牛逼閃閃的，或者人見人愛的，又怎麼可能26歲了還一事無成？
爲此，林振東對於白穎的暗示選擇了拒絕。
他是一名騎手。
他需要給顧客盡職盡責。
絕對不能被女人分心。
從今往後，林振東決定和劉思慧也要稍稍疏遠一下。
大丈夫任務都沒完成呢，就想着上牀啪啪啪。
簡直就是混賬。
坐在出租車上，林振東覺得自己的鬥志又回來了。
而這時，劉思慧的電話打來了：“小凡，你在哪裡呢？”
“慧姐，我剛剛聽完這邊的講座”
林振東說道：“怎麼了？啊，行，晚上我過去。”
掛斷電話，林振東不得不說一句：“真香！”
有一說一，一旦一個男的嚐了肉的滋味，那麼他很難會拒絕。
程勇店裡。
劉思慧掛了電話也是臉色微紅。
她感覺自己有點不要臉了。
就在這時，程勇一行人回來了。
但是讓劉思慧意外的是每個人的臉色都是略顯難看。
“勇哥，怎麼了？”
劉思慧忙關心的問道。
“他媽的，氣死我了，什麼玩意啊。”
程勇破口大罵：“狗日的，一個個的說話不算話。”
“怎麼了？”
劉思慧望向了呂受益：“老呂，你說。”
“慧姐，今天我們本來想把剩下的藥都賣光的。”
呂受益苦笑道：“可是突然之間剩下的200瓶沒有人要了，而且其中咱們一個羣裡的張光煽動了20個人，說不要我們的藥了，說我們坑人。”
“具體怎麼回事？”
劉思慧皺眉：“不是之前挺好的嘛。”
“是啊，之前是挺好的，但是突然之間他們就變了，而且說咱們的藥貴。”
呂受益也有點摸不着頭腦。
“媽的，小凡呢？還去談戀愛了呢？”
程勇大聲說道：‘老呂，趕緊給他打電話，再不回來，我們全完蛋了。’
劉思慧忙道：“我給小凡打電話。”
本來林振東就正往店裡趕，當得知劉思慧說的之後他也是一愣。
事情不可能這麼瞧。
看來這是撞上了。
40分鐘後，林振東來到店裡，和之前的意氣風發不一樣，程勇彷彿一條鹹魚一般，抽菸抽個不停。
“勇哥，你先彆着急。”
林振東擺了擺煙味說道：“你這樣，你再問一下他們，看他們是不是買了德國格列寧。”
“恩？？”
程勇一愣：“小凡，你什麼意思？”
林振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媽的，1000塊，他們瘋了嗎？”
程勇一聽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