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一輛卡車旁邊停下腳步,菲利普上校看了眼斯蒂夫·羅傑斯,道:“這孩子的胳膊比麪條還細,看看他,我看着他都快哭了。”
“我更看重品質,而不是體型。”亞伯拉罕·厄斯金解釋道。
菲利普上校卻對這個解釋很不滿意,甚至有些生氣地說道:“你知道我們爲了這個項目付出了多少心血。”
“我知道。”厄斯金無奈地說了一句。
但是菲利普並沒有停下,繼續說道:“我還不得不對那些天知道叫什麼名字的狗屁委員會低聲下氣。”
“是的,我知道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厄斯金博士說道。
“那就給我點回報,”菲利普上校道,“霍奇通過了所有測試,他強壯,動作又快,他遵守命令,是一個軍人。”
厄斯金反駁道:“他是個惡霸。”
菲利普上校卻對此沒有什麼反應,理所當然地說道:“靠善良可打不了勝仗,博士。”
“或者你應該先詢問一下福克斯特工的建議,對於這些士兵,他最有發言權。”
說罷,菲利普上校對背對着他們的葉千狐喊了一句,“福克斯特工,你需要和博士交流一下。”
葉千狐對佩姬·卡特說道:“你看着他們。”
然後轉身來到菲利普上校和厄斯金那裡,打了個招呼,沒有等到菲利普上校說起他們來這裡的原因,就直截了當地說道:“所以,勝出者已經決定了嗎?”
菲利普上校並沒有感到意外,點點頭,道:“厄斯金博士決定選擇羅傑斯成爲血清的使用者,但是我想,你肯定會有不同的意見。”
“吉爾莫·霍奇是訓練成績最好的人,斯蒂夫·羅傑斯的意志最爲堅定,而且,他不是博士口中的惡霸。”葉千狐說道。
菲利普上校在聽前一句的時候還對博士露出一個得意的表情,但是當他聽到後半句,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葉千狐的這句話,分明就是已經偏向斯蒂夫·羅傑斯了。
厄斯金笑了笑,看向菲利普上校,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菲利普上校還是明白了他眼神中的意思:“你看,最有發言權的人也站在我這一邊了。”
搖了搖頭,菲利普上校有些生氣地說道:“我想不明白,你們爲什麼這麼看重那麼一個孱弱的人,戰場根本不是他該待的地方!”
說着,菲利普上校從旁邊的卡車上取出來一個訓練用手榴彈,對他們說道:“打勝仗,靠的是膽量!”
已經知道了結局的葉千狐,安靜地在那裡看着即將而來的鬧劇,當然,說成最後的測試也可以。
至少,這給了他一個合適的理由,去告訴他們被淘汰了。
菲利普上校摘下手榴彈的引信,對厄斯金博士和葉千狐示意了一下,身後把手榴彈扔進了正在訓練的隊伍之中。
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注意到滾到腳下的東西,直到菲利普上校忽然大喊了一聲,“手榴彈!”
“喔!!!”這下子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顆停在他們中間的手榴彈,幾乎不用去思考,他們馬上就遵從生物的本能做出了反應,如同是被一條鯊魚突然闖入的魚羣一樣,驚恐地四散逃開,拼命逃離地上的那個不起眼卻可以輕易殺死他們的手榴彈!
看到這裡突然的狀況,就連恰好在旁邊的那些老兵也趕緊趴在了地上。
他們太過關注地上的那顆炸彈了,以至於根本就忽略了他們,葉千狐他們幾個,就看戲一樣地站在那裡,一點閃躲的意思也沒有。
然而在幾乎所有人都在拼命逃離的時候,一個總是被輕視的身影卻做出了截然相反的決定,在聽到手榴彈這個詞彙的時候,斯蒂夫·羅傑斯愣了一下,他輕易地就看到地上距離他不足兩米外的那顆手榴彈。
雖然通常來說,這時候他的腦海中應該回蕩起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事實卻是,他腦袋裡幾乎嗡地一聲就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考慮,斯蒂夫·羅傑斯一個箭步衝過去,接着就撲在了手榴彈的上面。
身體使勁地縮成一團,努力減少手榴彈可能的殺傷效果,同時緊閉着眼睛大聲提醒着自己的同伴,“快跑!”
“快躲起來!”
除了斯蒂夫·羅傑斯的喊聲,一片寂靜,那些剛剛還站在這裡訓練的士兵早就已經逃得遠遠的。
菲利普上校最看重的吉爾莫·霍奇當初是距離手榴彈最近的人,菲利普上校對他的那句“跑的最快”的評價一點也沒錯,在發現了手榴彈之後,他確實跑的最快,這個時候他已經整個人縮在了一輛卡車的後面。
其實眼前這種情況下,這些士兵的反應無可指摘,遠離危險是人最基礎的本能之一,他們並沒有做錯什麼。
就算是對於他們的訓練中,也從來不會教他們撲向手榴彈,而是如何規避手榴彈的傷害。
然而有一句話叫做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當斯蒂夫·羅傑斯奮不顧身把手榴彈壓在身體底下,而且還沒有忘記提醒其他人逃開的時候,其中的差距一下子就顯現出來了。
“吶,膽量。”葉千狐示意了一下地上的明明怕得要死,但還是壓着身下手榴彈的羅傑斯,對菲利普上校說了一句。
說罷,葉千狐纔對那些士兵說道:“是假手榴彈,警報解除,所有人歸隊。”
斯蒂夫·羅傑斯這才從地上撐起身子,呆呆地朝四周看了看,劫後餘生地劇烈喘息着,最後看向葉千狐,“這是測試嗎?”
對他點點頭,葉千狐道:“羅傑斯,從地上站起來。”
“是,長官!”聽到這句熟悉的話,斯蒂夫·羅傑斯條件反射地迴應了一句,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逃開的士兵趕緊歸隊,卡車旁邊,厄斯金博士朝菲利普上校聳聳肩,菲利普上校無言以對,最後只能說了一句“他還是太瘦弱了。”
總要有人向這些士兵宣佈最後結果的,葉千狐的目光在這些重新集結在他面前的士兵身上掃過,這纔開口說道:“這是最後一項測試,恭喜你們,爲期一週的訓練到此結束。”
“斯蒂夫·羅傑斯留下,其他人,現在回去收拾東西,等下會有人通知你們接下來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