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艾普莉爾父親的破壞和縱火,徹底毀掉了實驗室的誘變劑成品以及所有的研究資料,也讓大腳幫使用化學毒劑牟取暴戾控制這座城市的想法被無限期推遲。
但是這個計劃所展示的未來真的太誘人了,即便當年的研究成果已經毀掉,埃裡克·薩克斯也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對誘變劑的研究,試圖將那種誘變劑重新複製出來。
在商人的身份之下,埃裡克同時也是一個稱職的研究人員,當年製造了誘變劑的實驗室之中,埃裡克就是實驗室最重要的兩名研究人員之一,順便,也是實驗室的主人。
大腳幫最近搶劫用作基因研究的化學藥品的行動,就是爲了支持埃裡克·薩克斯的研究,爲了幫助他獲取更多重要卻免費的化學藥品。
只是,有些東西不是說努力就能夠做出成果的。有時候一個因素的改變,最終就會導致截然不同的結果。就像是混沌原理所認爲的,在混沌系統中,初始條件非常細微的變化,經過不斷放大,對其未來狀態會造成極其巨大的改變。
當年能夠製造出誘變劑,除了他們本身的研究水平和努力,也有運氣和巧合的因素。就算是曾經埃裡克就是誘變劑的研究人員,他新的實驗室擁有了更加先進的儀器,更多的資金,然而直到如今,他依然沒有成功將誘變劑複製出來。
也並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幾個月前,埃裡克的實驗室,在研究的過程中,製造出了一種類似於誘變劑,卻比誘變劑更加危險的藥劑。
這種藥物同樣可以刺激生物細胞水平的自愈能力,強化使用者的身體,在藥劑的成分中,埃裡克更是看到了很多似曾相識的東西,聽起來很不錯是不是?
如果這種藥物足夠穩定的話,埃裡克就可以宣佈誘變劑複製成功,然而並沒有那麼順利。
就像是埃裡克·薩克斯所說的那樣,這種藥劑並不穩定,它的作用效果比真正的誘變劑更加暴躁,這一點,已經在之前的幾次人體試驗中得到了驗證。
被注射了這種半成品的大腳幫士兵,在短時間內會獲得身體方面的全方位提升,對細胞的左右效果比當年的誘變劑更加明顯。但是他們就像是被注射了興奮劑一樣,精神變得亢奮而且暴躁,無法控制自己的攻擊欲。後期的解剖顯示,這種藥物對人體的腦額前葉會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壞,從而導致人無法對自己的行爲做到有效控制。
只是這樣還不算什麼,就算是把他們當做瘋狗,還能夠放出去咬人呢。
可惜在注射了半成品之後,這些士兵在不久便死去,他們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種暴躁的藥物。僅有的幾次人體試驗中,堅持時間最長的一個,也不過是支撐了十幾分鍾而已。
這樣的結果讓埃裡克·薩克斯放棄了立刻對這種半成品用法的擴展,轉而在此基礎上致力於讓這種藥物變得穩定,讓他的作用效果更加溫和,以達到人體可以承受的效果。可以說,一旦成功,他就相當於成功複製出了當年誘變劑。
而現在,聽到史萊德要使用那種半成品,埃裡克第一想法就是勸史萊德打消這個念頭。
“我們直到現在也不能讓這種誘變劑的半成品保持穩定,你很清楚將這種半成品注射到人體會造成什麼結果,這種想法,很不理智。”
史萊德點點頭,“我很清醒,他們注射失敗了,那是因爲太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去做準備吧。”
雖然史萊德在其他人眼前的形象,一直是一個標準的武力派,但其實,他從來都不是科研領域的白癡。史萊德是埃裡克的師傅,他的知識是由史萊德教導,後來埃裡克向艾普莉爾的父親分享了這些知識,他們才能夠在當年製造出誘變劑。
史萊德很清楚那種半成品到底會出現是什麼效果,也知道注射的危險,但現在的情況,爲了那種驚人的效果,史萊德願意承受隨之而來的危險。葉千狐這個對手的出現,讓史萊德不得不去尋求那種藥劑的幫助,否則,他根本沒有打贏的可能。
況且,他對自己有自信,其他人折射的半成品會死,那只是因爲他們太弱了。
“我明白了”,埃裡剋意識到,自己是不可能改變史萊德的決定了,不再堅持自己的意見,點點頭,道:“我接下來就會對你的血液進行測試,但你現在身體的狀況不足以承受半成品的副作用,必須修養一段時間!”
“我們還有時間嗎?”史萊德反問了一句,不待埃裡克回單,再次說道:“就按你說的做吧。”
就算是注射半成品,也不是說說就能做到的,而且這次的注射者還是史萊德,爲了保證成功率,在注射之前,必然要做大量的測試,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的。
這座總是多災多難的城市暗潮洶涌,但表面上很多事情還在保持着虛弱的平靜。
就像是,今晚那場主題旨在爲了感謝埃裡克·薩克斯對紐約警局贊助的酒會,還是在按照原計劃在進行,爲了維持和警局的良好關係,就算是心思大部分都轉到了史萊德接下來對誘變劑半成品的注射上,但作爲這場酒會的主角還是要出面的,至少也要進行一個開場。
這樣的一場酒會,則麼可能少得了新聞媒體呢,巧合的是,艾普莉爾作爲第六新聞頻道的記者,在酒會還沒有開始就已經來到了舉辦酒會的酒店中,一起的,還有她的萬年老搭檔,負責攝影的弗恩。
“你不會還在想着早晨的事情吧”,調試着自己的攝像機,弗恩擡眼看了眼身邊這個總是自找麻煩的同事,繼續說道:“你這是在自己虐待自己,你明明可以更輕鬆一點的,而不是整天去找什麼對抗大腳幫的正義人士。”
“你也認爲他不存在是嗎,我昨天晚上已經看到他的,只是沒來得及拍照。”艾普莉爾已經習慣了自己這個同事的態度,外加習慣性無視了對方苦口婆心的勸解,想着昨晚在碼頭看到的那一幕,拳頭在空氣中揮了下,“等着看吧,我一定可以查出那個人身份的!”
早晨的時候在電視臺,毫不意外地,艾普莉爾好不容易蒐集的證據被同事當做了笑料,根本沒有人相信她所說的,最後就連她的上司對她也是一陣挖苦。
滿懷熱忱到處蒐集證據,結果被現實澆了一頭冷水,挺打擊人的,但還遠遠不足以打消艾普莉爾的熱情,讓她安心地去報道那些所謂的新聞泡沫。
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艾普莉爾的目光在宴會廳那些已經到來的人士身上一個個掃過,全都是人們口中的上流人士,哦,還有她的同行。
不過,當目光落在宴會廳入口的時候,艾普莉爾忽然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臉上頓時露出意外的表情,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再次看到那個喜歡大半夜鑽下水道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