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生死之間

未來,莉莉絲會成爲他的對手,再次之前,莉莉絲是他最忠誠的同伴,兩者此時的狀態,說一句同生共死也不爲過。

莉莉絲幫助他完成了最後一步,從葉千狐已經處於嚴重失血狀態的身體中再次拿走部分血液,不多不少,讓他無限靠近死亡。

生與死之間的過渡,時間是沒有意義的,葉千狐不知道自己的意識到底沉寂了多久,又花費了多少時間去獲得探索生死之間的能力,實際上,他連自己到底處於什麼狀態都沒有弄明白,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識是不是重新獲得了清醒。

只是模糊地感覺到自己擺脫了束縛,身體,甚至靈魂都被拋下,用一種他暫時還無法理解的角度重新去審視。

真正接觸到了薩瓦里,才明白薩瓦里這個名字並不是指的某個地方,而是一種獨特的狀態。

處於生死之間是前往薩瓦里的通道,這時候還沒有太多感覺,事後回憶那段經歷的時候,葉千狐才恍然意識到,薩瓦里是在生死之間開闢了一片獨特的存在,就像是一個工具,幫助進入這種狀態的生命更容易用全新的角度去觀察,世界、過去、未來還有自身。

至於薩瓦里是有意識被創造,還是說只是一個意外的產物,葉千狐不得而知。

生命與死亡是最奇妙的兩種狀態,薩瓦里處在兩者之間,時間與空間在這裡都失去了限制,或者說,超出了葉千狐的認知。

葉千狐也不明白自己到底算不算清醒的意識中,彷彿簡簡單單地就能夠“看到”一切,從這處山洞,水潭邊的艾米莉亞,到整個瓦爾多的冰天雪地,最後到整個世界。急速變幻的視角一度葉千狐感到恐懼,一切的一切,太過廣闊了,反而是自身的存在越發地微不足道。

空間的轉換,伴隨着的是時間的更迭,從一隅的變化,到整個世界的變遷。

在這種狀態,很想抓住什麼,或者停在某一瞬,但是全都無法做到,只能作爲一個參與者同時也是旁觀者去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或許,這就是薩瓦里想要告訴他的第一個詞彙,叫做敬畏。

敬畏生命,敬畏死亡。

這時候葉千狐才真正地明白,爲什麼瓦爾多的血族會這麼的特立獨行,和他們的同類相比,瓦爾多的血族在薩瓦里看到了太多,所以他們能夠體會到生命與死亡的沉重。

莉莉絲說過,薩瓦里並沒有認可他,但是,不清楚莉莉絲做了什麼,也許只是一個簡單的命令,薩瓦里向他開放了全部。這時候的葉千狐還不知道,因爲完全的開放,他在薩瓦里所獲得的,已經超越了過往所有瓦爾多中吸血鬼的總和,而且,這才只是剛剛開始。

帶着前所未有的震撼,葉千狐安靜地參與在這場演變之中。事物的誕生與成長,最後全部歸於死亡。生命與死亡不是限於某個生命,也可以是一個想法,一句最普通的話語,一個文明,一顆星球,亦或者整個世界。死亡是真正的終結,表層意義上的生命終結,靈魂的寂滅,名字被遺忘,最終所有存在過的證據消失在時間之中。

然而,當所有都消失的時候,新的生機早已經重新誕生。

葉千狐終於知道爲什麼獲得了神靈之血之後,他得到了第一批饋贈不是生命與死亡的力量,反而是聽起來並沒有什麼聯繫的時間與空間,其實,只有時間與空間存在的時候,生命與死亡纔有意義。

他遲遲不能覺醒的時間能力,不是因爲他的實力還不夠,無法承擔這種能力,而是沒有辦法理解,時間纔是衡量一切的尺度。

這一刻,瓦爾多所有曾經造訪過薩瓦里的吸血鬼若有所感,下意識地看向山洞深處的方向。在過往的一週,他們沒有再進入過那裡,艾米莉亞已經下令將那裡封鎖,這裡的所有吸血鬼都已經知道,有一個外來者從那裡造訪薩瓦里。

他們不確定對方是成功了,還是單純地陷入了昏迷,或者已經死去,直到這時候才終於明白對方早已經進入了薩瓦里,去感受他們曾經體會過的震撼。

不過,情況還是有所不同的。在過往的歲月中,還從來沒有哪個存在,因爲造訪薩瓦里,竟然從那個生死之間的所在干涉到現實之中,曾經的時候,他們只是待在那裡,被動地去接受薩瓦里想要告訴他們的信息。

他們並不知道,當他們有所感應的時候,恰好就是葉千狐的視角從無盡廣闊的領域迴歸自身的時候,反而是表面上瀕死的葉千狐,在一閃即使的片段中視線從這些血族的雙眼閃過,他們的一切在不覺間被葉千狐一覽無遺。

視角越過又一次來到這裡等待的艾米莉亞,在她的身上短暫停留了片刻,穿過水潭中的冰冷的水流,落在自己的身上,以新的視角看着自己的身體,最終透過身體看到自己的靈魂。

這是葉千狐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靈魂,和身體相比,多了些虛無與縹緲,好像一陣風飛來就能夠吹散。

只是在這種全新的視角下,曾以爲脆弱的靈魂,其實比身體要強大太多了。

他的靈魂並不純粹,一抹藍色如同雲霧般處於他的靈魂之中,兩者已經融爲一體,這是那個可以被命名爲系統的存在,葉千狐終於看到了它在自己靈魂中的模樣。

藍色之中,是一粒白光,和藍色相比不怎麼起眼,卻擁有壓制整個系統的力量,那是莉莉絲在他靈魂中的表現形式。

即便是以生死之間的視角,他也無法看透系統,當關注那粒白光的時候,更是被輕飄飄地擋開。

儘管被擋開,卻並不是沒有收穫,莫名地,葉千狐忽然知道了莉莉絲那個等級的存在意味着什麼,身體和靈魂都不是那麼重要,不過是一種外在的表現形式。

只要意志不滅,縱然身體被毀,靈魂湮滅,也無法將莉莉絲帶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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