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直視那道身影,莫森飛快地向後退去,可他很快就發現,美杜莎剛纔看似發泄情緒的舉動卻已經破壞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腳下的地面開裂,莫森一腳踏空,而下方就是滾動的岩漿!
而這時美杜莎一連射出5箭,幾乎封死了莫森所有躲避的空間。
“我原以爲我們可以和平相處的。”
莫森搖搖頭,“但現在看來,你對男人的偏見有些太重了。”
沒有控制身形,莫森任由自己墜入到下方的熔岩之中。
熱浪將他的身體包裹,然後徹底吞沒。
美杜莎腹部的鱗片蠕動,她小心的將身子探了出去。
平心而論,美杜莎的美貌甚至仍在愛娥之上,她體長超過5米,腹部以下是粗大的蛇身和鱗片。
胸口上的關鍵部位也被鱗狀甲片包裹着,從肚臍向上,鱗片逐漸變淡,等到胸口的位置,已經變得和普通女人無異。
不知道是太長時間生活在地下,還是因爲其他原因,她的皮膚白皙,宛如凝脂一般。
容貌卻不是如同想象中的妖嬈和奪人心魄,而是懵懂中帶着一些天真,向下探尋的目光中,甚至帶着一絲好奇。
細長的眉毛皺在一起,似乎是因爲莫森剛纔所說的話而氣憤。
而她全身上下最惹人注意的,還是一頭飛舞的蛇發,翠綠色的細蛇在空中蠕動,明明是一副猙獰恐怖的樣子。
但是配合着她那張天真而又美麗的面龐,猙獰和純真柔雜在一起,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美感。
似乎還不放心,美杜莎又彎弓射箭,衝着莫森沉沒的地方連射三箭。
可就當她打算離開的時候,翻滾的熔岩之中掀起了熱浪。
啪!
一個人形生物從中探出了一隻手,很快那道火紅的身影便順着兩邊的巖壁飛快的向上攀爬。
嘶!
美杜莎張開嘴,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她向後退出一段距離,連續幾箭射了出去。
頭顱、胸口和脊柱。
這麼近的距離,箭矢毫無意外的射中目標。
可讓美杜莎感到驚異的是,她射出的利箭穿透對方的身體,定在後面的巖壁上。
但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
對方的身體如同液體一般,岩漿從五支箭上流過,對方毫髮無損,而這時他似乎也適應了身體的特性。
全身融化成一灘液體,然後以極快的速度竄了上去,在半空中重新聚集成人形,隨手一甩,一大團火焰射了過去。
正面對抗,美杜莎卻沒有後退半步,她雙目一凝,美麗的瞳孔中射出一縷光線,可是她的石化之瞳射在對方身上卻沒有生效。
那火人速度不減,繼續向美杜莎撲去。
“我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只能採取更激進的辦法了。”
莫森的聲音響起,可這時美杜莎已經無暇他顧了。
事實上美杜莎的正面的肉搏能力並不強,她的戰鬥力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石化之瞳,強大的遠程攻擊力以及操控毒蛇。
可是面對一個燃燒着的火人,她所有的能力都失去了作用,連續攻擊無果,很快,避無可避的美杜莎便被逼到了角落裡。
緊接着,火人的身體膨脹,將美杜莎整個人包裹住。
嘶嘶!
美杜莎瘋狂的翻滾着,口中發出怪叫,但她的聲音越來越弱,而嘶鳴聲也變了樣。
“不要殺我……”
“放開我……”
聲音越來越弱,直至微不可聞。
包裹住美杜莎的火人重新幻化成人形,然後變成一灘液體,順着岩石的縫隙重新回入熔岩之中。
而這時,一道身影從熔岩之中緩緩升起。
正是莫森。
這是他掌握的新能力,只要能源充足,他便可以製造出火焰傀儡,這種沒有靈魂的生物自然不會受到石化之瞳的影響。
莫森邁步向前,可他走到美杜莎倒地的地方,定睛一看,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訝然。
躺在地上的不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蛇髮女妖,而是一個皮膚白皙,身上不着寸縷的碧發女子。
“呃……”
“我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可眼下這種情況,似乎很容易引起誤會啊……”
可事實上,莫森對於美杜莎,真的沒有什麼其他想法。
呃……就算有,也無關男女之事。
…………
“我們走吧。”
德拉古帶領着衆人,從山頂上走下。
“莫森竟然取走了冥河女巫的眼瞳,那按照他的速度,他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美杜莎的巢穴。”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等我們到達那裡,他會不會已經完成任務,取得了美杜莎的頭顱?”
“克拉肯皮膚堅硬,刀槍不入,就算再多的人也沒辦法殺死它,只有美杜莎的眼睛可以將它石化,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一路上馬不停蹄,德拉古等人幾乎沒有休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冥河花園。
可等他們見到冥河女巫才知道,莫森已經在兩天前來到了這裡。
“我們現在怎麼辦?”
“繼續前進嗎?”
有人小聲問道。
“蛇髮女妖美杜莎,每年都有數不清的勇士想要殺死她,到最後這些人都一去不回。”
“憑我們幾個……”
那人看看身邊的同伴。
“會是美杜莎的對手嗎?”
在這時,士氣已經降到了冰點。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壓抑着無窮怒火的聲音從一處黑暗的石壁後傳來。
“有我在一定可以輕易的殺死美杜莎!”
“還有莫森!!”
伴隨着這個聲音,一個高大猙獰的身影從岩石後走了出來。
珀爾修斯。
這個曾經的漁夫之子,在短短數天之內經歷了跌宕起伏的變化,父母親人的離去,第一次看到神靈的強大,瞭解到自己的身世,懵懂中第一次愛上一個人。
然後看着她死去。
沒有被打擊的倒下,已經足以證明他的心智堅硬。
身體上被灼燒的傷勢還沒有痊癒,他右手拿着一柄短矛,左手的小臂上掛着一面圓盾。
無論是色澤還是質感,這兩件武器都顯然不是凡品。
“是你?!”
數息過後,衆人才認出了他的身份。
“珀爾修斯,你居然還活着!”
梭倫一臉驚訝的說道。
不久前是他親手將珀爾修斯埋葬。
“活着?”
珀爾修斯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我現在這副樣子和死了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