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舞獅

光緒元年,清政府與列強簽署不平等條約,容許洋人在中國劃地稱王,佛山自然也是不例外。劉永福,原是廣西天地會領袖,反清義士,後受清庭招安,廣東原本有黑旗軍統領劉永福鎮守,雖無法改變現狀,但也算清靜太平。可怎知不久之前,劉永福竟然接到朝庭旨意,要他率黑旗軍去安南與法蘭西人交戰。

戰船列列,代表黑旗軍的黑色大旗迎風飄揚,黑旗水軍主艦之上,葉玄隨着黃飛鴻走到艦位高臺,看到一位帶着官帽穿着清朝官服的清瘦中年人手拿紙扇,金刀大馬的坐在正中央。

這中年人雖面容清,但雙眼卻炯炯有神,身上自有一股如淵似嶽的威嚴之氣。

“提督大人,草民來晚了,還請提督大人恕罪!”黃飛鴻看到中年人,立馬恭身抱拳歉聲道。

“哈哈哈,不晚,不晚,飛鴻你能來給我這個老頭子送行,吾心甚慰。來,請!”劉永福雖貴爲提督,但卻不拘小節,哈哈大笑,指着自己身旁的一張太師椅道。

“多謝大人!”黃飛鴻拱了拱手,走到椅子上坐下,而葉玄則走到黃飛鴻的身後站定。

劉永福也看到了葉玄,估計他只是黃飛鴻的一個徒弟,這種身份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只是輕掃了一下便將他忽略了過去。

“吉時到!”

“開始吧!”劉永福揮了揮手道。

咚咚咚!!!嗆嗆嗆!!!---

主艦之上,鑼鼓齊鳴,兩個舞獅者舞着一頭紅色的公關獅,起勢、常態、奮起、疑進、抓癢、迎寳、施禮、驚躍、審視、酣睡、出洞、發威、上樓臺等等姿態,艦上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來自於現代,雖然葉玄也曾看過舞獅,但這個時候的舞獅卻大不一樣,葉玄也就來到寶芝林才知道,這個時候的舞獅分爲北獅和南獅,而南獅又分爲三個獅種,紅色爲關公獅,代表忠義、勝利,因關羽在華明國人民心目中又爲武財神,故關公獅又代表財富;黃色爲劉備獅,代表澤被蒼生、仁義及皇家貴氣;黑色爲張飛獅,代表霸氣、勇猛,故一般張飛獅只有在比賽或者踢館挑戰時才用,一般喜慶之事還是紅黃爲常見。

“叮!系統任務:協助黃飛鴻完成舞獅採青(任務成功獎勵1000修行點數,任務失敗扣除500修行點。)”

就在葉玄看得津津有味之時,突然腦中傳來系統的聲音。

“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發佈讓協助師傅舞獅,難道要出現狀況?”看着已經舞到最後準備採青的舞獅者,葉玄突然有種有詳的預感。

“啪啪啪!---”

鞭炮被引燃,舞獅也到了最重要的採青時刻,獅子立起,獅嘴正要採青之時,幾聲槍響倏然響起。

砰的一聲,一槍擊在獅頭之上,舞獅者一個驚嚇,一手抓住紅繩,原本只有兩人高的青一下子紅繩拉到了船杆的頂部,而整個獅子頓時飛了出去。

剛剛被系統發佈任務而知道可能有異常的葉玄,清清楚楚的看到不遠處一艘掛着英國國旗的戰船上,幾名英國士兵舉着長槍朝着這邊射擊,他們將鞭炮聲聽成了槍擊聲。

唰!

原本坐在太師椅上的黃飛鴻看到獅子飛起,猛的飛身竄出,一把抓住艦上的繮繩,整個人在空中一蕩,一把接住凌空飛起的紅獅子。

事情突發,戰艦上所有人都爲之一怔。但葉玄卻沒有發怔,在黃飛鴻飛身出去的時候,同樣有樣學樣的抓住繮繩,一把盪到黃飛鴻的身邊。

“擂鼓!”黃飛鴻抓住獅頭,看到幾個擂鼓的人竟然停了下來,頓時大喝道。

“好!咚咚咚!---”鼓聲大作!

“我來!”看到那個跌落的舞獅子剛要去撿起獅尾,葉玄大喝一聲,躍了過去一把抓住獅尾鑽了進去。

“師傅,小心洋鬼子開槍!”葉玄憂心的看了一眼英國戰船的方向。

“阿玄,小心!”黃飛鴻看到是自己的徒弟,眼中閃過一絲寬慰。

“是,師傅!”

葉玄眼神堅毅,重重的點了下頭,隨後雙腿穩健邁出,雙手抓着獅身,隨着黃飛鴻舞動起來。

黃飛鴻做爲南方醒獅的佼佼者,素有“廣東獅王”的美稱,他將民間傳統藝術醒獅進行挖掘、整理、刻苦訓練,在原有的南派醒獅技藝的基礎上,吸收融入武術舞獅的技藝,由高樁醒獅、民間武術梅花樁與南派民間醒獅套路相融合,並匯入當地民間風格特色,技藝高難,編排巧妙,融舞蹈、武術、雜技、力度、美學於一體,形成新一派醒獅。

葉玄來寶芝林時間雖然只有幾個月,但也曾參與門內師兄弟的舞獅,雖不敢說厲害,但卻也差。而且他這幾個月來每天堅持黃飛鴻吩咐的蹲一個時辰的馬步,步履比一般武人還要穩健。

黃飛鴻在前,葉玄在後,兩人先在地上舞了幾勢,隨後黃飛鴻將腳一搭,整個人輕輕一躍,頓時踩到了綁在帆杆上的繩索上。

繩索只有拇指頭粗細,雖然有幾根,但卻非常難於站穩。葉玄看到黃飛鴻飛身上去且身形穩健,心下佩服不已,知道這是黃飛鴻下盤紮實,輕功卓越。不過他也不認輸,雙腳踩着繩索,一手撐着獅身,一手抓住繩索,手腳並用的隨着黃飛鴻身後追了上去。

“敢不敢上?”黃飛鴻腳踩繩索,停下身形,拿着獅頭看着自己身後的葉玄喝道。

“沒問題,師傅!”竟敢臉上已滿是汗珠,葉玄依然擠出一個笑容,朝着黃飛鴻笑道。

“好,小心!”

黃飛鴻點了下頭,雙手撐着獅頭,雙腳在踩在繩索之上,一步步朝着杆頂的走去。

葉玄跟在黃飛鴻的身後,躬着身,彎着背,一手撐着獅身,一手抓着繩索,臉色通紅,氣喘如牛,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流出的汗所沾溼,樣子看起來好不狼狽。

不過,雖然樣子狼狽,但葉玄卻緊緊的跟在黃飛鴻的身後,這時候幾個月的馬步終於顯示出了效果,雖然繩索只有拇指粗,但葉玄卻可以感受到用力點,穩穩的踩在上面。

鼓聲越漸急驟,黃飛鴻與葉玄終於爬到杆頂之上,黃飛鴻腳往繩上一纏,雙手突然撐着獅頭朝着杆頂上的青一咬。

“啊!---”

就在黃飛鴻舉獅頭採青之時,原本一手撐着獅身的葉玄被黃飛鴻舉獅頭時一扯,身形一晃,腳下一錯,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驚叫一聲,隨着青上灑落的青菜,重重的跌到船板之上。

“叮!恭喜您完成協助黃飛鴻完成舞獅採青,任務成功獎勵1000修行點數。”

就在葉玄以爲自己任務失敗,心情沉入谷底的時候,腦海中又響起美妙的系統聲音。

黃飛鴻看到自己的愛徒跌落下去,心中有些擔心,將青上的兩個紅軸拿上,雙腳在繩索上一個借力,整個人輕巧的落到船板之上:“阿玄,你沒事吧?”

“沒事,師傅!”剛纔確實有點累到了,葉玄躺在船板上,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微笑。

“嗯!”看到葉玄真的沒大礙,黃飛鴻點了下頭,隨後頭獅頭一撐,舞着獅子躍到劉永福的艦臺之下,手一拋,手中的兩個紅軸激射向劉永福。

看到激射而來的紅軸,劉永福不慌不忙,大手一撈,將兩個紅軸穩穩的拿在手中。

黃飛鴻將頭上的獅頭朝着旁邊人一拋,雙腿微曲,整個人一躍近丈高,穩穩的落在劉永福的身邊。

劉永福手掌變幻,抓住其中一個紅軸的一頭,另外一頭朝着黃飛鴻飛去。黃飛鴻伸手接住另一邊,紅軸展開,劉永福探頭一看,只見上面鐵畫銀鉤的寫着四個大字,哈哈大笑道:“壯志凌雲!”

隨後又將另一個紅軸拋向黃飛鴻,黃飛鴻抖手展開,上面又是四個大字,劉永福哈哈大笑道:“俠氣沖天!”

“哈哈哈,哈哈哈……!!!”劉永福與黃飛鴻四目相對,看着不遠處的英國戰艦,兩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這笑聽起來雖然豪爽,暢快,但葉玄卻從兩人的笑聲中聽到的更多的無奈、不甘以及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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