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王妃,您的口水要不要擦擦?”
有道聲音一直在旁邊響起,可這並不影響任筱筱的花癡,和君傾皓對她的打量。
君傾皓對這個皇上硬塞過來的新王妃沒有半絲好感是毋庸置疑的。
可他瞧着眼前這張任筱筱‘化妝’過的臉,還真是……
任筱筱這會兒哪兒還記得這個呀!
她只知道嫁王府沒有好事,用最強大的化妝武器將自己僞裝起來。
這不,釀成慘劇了吧!
君傾皓的目光剛剛在她臉上逗留了一瞬,從她粗長的一字眉,到鼻尖的大黑痣,再到兩邊臉頰上密集恐懼症似的雀斑。
這便是父皇執意賜婚,美若天仙的任家大小姐?
是父皇瞎還是他瞎?
君傾皓俊美無儔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淡淡一個輕瞥的眼神,冰冷的話語再次響起,“將她扔去柴房。”
任筱筱忽然打了個哆嗦,面前冰冷的男人俊美如天神,氣勢卻如幽夜邪皇,清冽的聲音帶着不容置喙的權威,一張堪稱沒有瑕疵的俊美彷彿淬了冰,令人望而生寒。
此王爺美則美矣,就是太……冷了!
任筱筱攏了攏衣服,很客觀的給了君傾皓一個評價,然後乖乖的準備去柴房,沒一點兒要撒個嬌賣個萌求個饒的意思。
直到她沒有一絲留戀的從君傾皓身邊走過,君傾皓才擡眼去看她。
君傾皓嘴角翹起冷冽的弧度,心道:這女人便這麼聽話?
要知道她是新嫁娘,坐了七王妃的位置。
任筱筱纔不知道君傾皓在背後怎麼打量她呢!
她只知道,今天是個禍不單行日。
被逼替嫁也就算了,迎面衝來一個滿面煞氣手握兇器的女子要對她‘施暴’是什麼回事兒?
‘譁——’
空氣被尖銳的東西劃破,任筱筱連忙躲閃,好不容易躲過了第一下,卻聽得一聲怒吼,“住手!不許傷害棲霞!”
“什麼呀?”任筱筱見君傾皓衝她大聲吼叫,一時怔住。
誰傷害誰啊這是?
伴隨着一聲慘絕人寰的哭聲,“都是你!是你搶走了七王妃的位置,搶走了傾皓!”
“啊——!”
“砰——”
摩擦過後,滿面煞氣的女子一下子跌在地上,手中的燭臺也摔掉了,她模樣憔悴,本來對着任筱筱行兇的時候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樣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可一見到君傾皓便撲進他懷裡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這模樣,倒是好不令人憐惜!
可是……
“啊!”又是一聲尖叫響起,“報告王妃,您的臉……”
“嘶——”
光顧着看人家郎情妾意了,任筱筱這才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伸手一摸,全是血!
她的臉被人劃破了!
偏頭一看正好對上奢華房間裡的穿衣鏡,她畫的亂七八糟的臉上正斜躺着一道手指長的傷痕,令她這張‘化妝’過的臉看起來更爲猙獰了。
“棲霞,可有受傷?”君傾皓冰冷的眼神一碰到懷中的女子,便變得柔和如水,語氣裡更是滿滿的心疼。
“嗚嗚嗚……傾皓,我好心痛!”
心痛個屁呀!
任筱筱瞥了兩眼那位叫‘棲霞’的公主,很想怒吼一句:臉痛的是我啊!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人家那公主確實比她現在美啊。
棲霞一襲白衣靠在君傾皓懷中,與他身上的紫袍配合成溫柔的色調,弱不禁風的身子瑟瑟發抖,眼角淚滴如珍珠滾落,膚光勝雪,讓她本就憐弱的面容看起來更顯柔媚。
君傾皓一把抱起棲霞走出,連眼神都吝嗇留下一個。
任筱筱體會了一下臉上的疼痛,順手抓起身旁的丫頭,問道:“柴房在哪兒?”
“報告王妃,奴婢這就帶您去!”
………………
任筱筱安穩的在柴房過了一宿,傷口還沒能處理呢,就被人撈起來催促着打扮。
說是……要進宮覲見?
“報告王妃,奴婢來服侍您梳洗。”昨日伺候任筱筱的那丫鬟帶着身後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就排列在柴房門口。
任筱筱扯了扯嘴角,認命的讓她們擺弄着。
碧草從昨晚到現在一直覺得王妃是個很柔和的女子,被棲霞公主傷了也不亢不卑,只是她現下不太配合一點。
——不讓人給她化妝!
還把她們都趕出去了!
任筱筱鬼頭鬼腦的對鏡‘梳妝’,恢復了自己昨晚那張臉,才放心的開門,對碧草道:“怎麼樣!好看不啦?”
可是……門口的碧草怎麼變成了君傾皓?
君傾皓甫一見裝扮之後的任筱筱,眼神微頓。
緋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着了一件嫣紅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任筱筱轉了兩圈,輕柔的裙襬旋成美好的圓。
眼前的一切都很美,連任筱筱臉上的面紗都很美。
只是……
總有一筆粗長的一字眉露在外面煞風景!
目光落到任筱筱的左臉上,雖不大清楚,她臉上的傷痕卻是能眼見的。
“你臉上的傷。”君傾皓淡淡開口,語氣裡彷彿夾着冰渣一樣。
任筱筱渾身一凜,連忙搖頭,“沒事沒事了!”
昨天她就看出這冰山王爺跟那什麼霞公主有……不正常感情!
她猜這會兒他是來替公主懲罰她的!
可是她很冤有木有?
所以她只能退居求放過。
君傾皓俊眉微蹙,心道這女人是傻的嗎?
女子的容顏最爲重要,毀了容對她們來說不是最令人傷心難過的嗎?
爲何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想過,或許她會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或許會嚷着要報復棲霞。
可是她都沒有!
她很平靜,一眼望去,她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沒有絲毫的波瀾。
不知處於一種什麼心理,君傾皓總覺得任筱筱太過平靜,讓人總是不禁想……激怒她一下!
“無事,啓程進宮,本王會稟告父皇,你我婚事作罷,本王會賜你休書。”
任筱筱瞪大了眼睛,一時無法反應,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你……你說的是真的?”
總算激動了麼?
君傾皓嘴角彎起嘲諷的弧度,心想果然這個女人什麼都是裝的!只不過爲了引起他的注意罷了。
眼下聽到他要休了她,還不是兩眼淚汪汪的。
“哇塞!太棒了太棒了!!!快走快走!!!王爺你趕快休了我!”
君傾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