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的生活 123
禪讓縮在最角落,忘記的憂傷如一根根刺浮出,這裡根本就沒有他的容身之處,簡單有伊天南,伊默討厭自己,工作再努力也沒有要養的人,贏了再多的東西,沒有人分享還有什麼意義,以前他覺的生活有簡單什麼都好,消失了才發現匱乏的自己當初什麼都給不起,從沒分擔過她的痛苦,還小氣的不喜歡她的弟妹,禪讓看着閃爍的燈光,慢慢的低下頭,其實這次能幫到簡單他真的很高興。
簡單沒有注意到禪讓,身爲**她的目光早已習慣追逐天南和兩個孩子,除此之外她早已變的懶惰,生命中漸漸淡去了禪讓的影子,潛意識裡有了不安會盲目的尋找伊天南的影子,孩子半夜發燒會相信只要天南在一切都會變好,如今的她不會直覺的發現禪讓的不安,也不會第一時間走到他的身邊,她剛離開禪讓的時候每天十一點半會不安的看電話,早上會習慣性的早起整理便當,會在晚上的時候到餐廳徘徊很久考慮給禪讓買晚餐,可適應是個潛移默化的兇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寧願坐在車裡看伊天買菜,會把弟弟妹妹的煩心事信任的交給伊天南,會理所當然的不爲生計奔波,有什麼簡單不得不承認習慣是件可怕的東西,一如她現在習慣了懶惰,一如她此刻看不到禪讓的茫然。
“我們去見高頂天。”伊天南埋怨的看孩子們一眼,在妻子囉囉嗦嗦的廢話中走遠。
高崖也隨後跟上。
隨着兩人的離開,糕點區也只剩零零散散的閒話人,此刻的安靜,讓人們似乎忘記了剛剛還坐在這裡的禪讓。
可有忘記的也有一心的追逐。
陳怡然雖然沒有高人一等的身份,家境也一般,但她今天被一位曾經搭乘頭等艙的小開邀請參加這次家宴,小開的意思很明顯,希望她考慮兩人的事情,陳怡然只是對他微笑,禮貌的找了個藉口,想落單的禪讓走去。
雖然她不清楚禪讓的落寞來自哪裡,但看到他躲到暗處時會莫名的爲他心疼,禪讓此刻像個需要安慰的孩子,不安的躲在哪裡,茫然的不知道怎麼走出,陳怡然放下酒杯,端了塊糕點向他走去,也許自己的安慰不能讓他釋懷,可有個人陪他,應該不會不安吧。
陳怡然加快了腳步,本能的想爲他分擔些什麼,就在她快到時,沙發後面突然冒出兩顆小腦袋。
伊人眨眨眼睛,看着躲在沙發上的禪讓,奇怪的咬着自己的手指。
伊默也從沙發後走出來,感覺這個叔叔怪怪的與妹妹對視:“他在幹嗎什麼?”
“不知道耶。”
“好奇怪的姿勢哦,像伊人和爸爸生氣時躲在房間裡一樣。”
伊人聞言不高興的嘟嘟嘴:“纔不是,你才經常這個樣子躲在衣櫃裡呢。”
兩人說完一致的看向縮着發抖的男人,然後同時得出一個結論,這位叔叔被人欺負了,可是誰欺負他了呢?
伊人思考的咬着中指,慢慢的向他靠去。
伊默見狀也跟着過去,雖然任叔叔警告過他們,但是現在這位叔叔很傷心,不能欺負爸爸,應該是安全的。
伊人走過去,頭慢慢的向下漸漸的與禪讓縮在雙膝裡的腦袋持平,甜甜的童聲稚嫩的問出自己的疑惑:“叔叔,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還是有人欺負你?”
禪讓聞言,努力的擡起頭,映入眼簾的眼睛讓他莫名的熟悉,本不安的心看到她的那一刻慢慢變的舒緩:“沒事,叔叔只是有些累。”
兩人聞言放心的鬆口氣,伊默也走過去摸摸他的額頭,然後笑道:“沒有發燒,叔叔,你剛纔看起來很不開心,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禪讓聞言略顯落寞,但他有什麼理由落寞,不是說好了一直開心的看簡單幸福,自己現在這樣又算什麼,博取同情嗎?禪讓自嘲的笑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高興:“我沒事,謝謝。”
“叔叔笑了。”
“真的耶,叔叔笑起來和伊人一樣好看。”
伊人立即不高興了:“亂說,我是女孩子,我纔不和男孩子笑一樣呢!亂講!亂講!哥哥亂講!”
禪讓看着他們不自覺笑着要揉揉伊人的頭髮,想到她先前的排斥,伸出的手又在半路停下。
伊人見狀,看了伊默一眼,主動的靠在禪讓的懷裡:“抱抱吧,不過不能再傷心嘍。”
禪讓看着他們,最後竟真不當自己是長輩的靠在伊人的肩上,他確實很累,想休息休息。
伊默奇怪的碰碰自己的妹妹:“他好奇怪哦。”
伊人嘻嘻的笑了:“有種當媽媽的感覺。”然後小大人般的拍拍他的背,希望他開心不哭。
遠處的陳怡然看着他們慢慢的停下了腳步,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錯覺,她覺的那個小女孩和禪讓很像,無論是眼睛還是說話的神態都像一個人一樣,陳怡然急忙甩去這個想法,怎麼可能?伊人可是伊天南的掌上明珠。
“咦?叔叔,那個阿姨是不是找你的?”
禪讓擡起頭:“哪個?”
伊人指指陳怡然:“她哦?她看我們很久了,是叔叔的女朋友嘛?”
陳怡然尷尬的搖搖頭,走進一些道:“不,不……”
禪讓看了她一眼繼續趴伊人肩上:“不認識。”
陳怡然聞言表情古怪的垂下頭,不認識嗎?
伊默突然想起來道:“我知道!這位阿姨是我們吃飯時見過的,媽媽嫌她長的太漂亮讓我們叫她阿姨,呵呵。”不小心把老媽的實低給賣了!
“咦!真的耶!”
禪讓再次擡起頭,簡單嫌她長的太漂亮啊!瞪她兩眼!
陳怡然不好意思的微笑,招牌的笑容是她制勝的法寶:“抱歉,打擾你們了,我路過這裡沒發現這裡有人。”
伊人禮貌的回視:“沒關係,反正我們也無聊,叔叔,你好了嗎,我們和這位阿姨去吃蛋糕啊。”
陳怡然一愣,我嗎?
“不去,我牙疼。”禪讓真的牙疼,吃甜食容易有蛀牙,當初剛和簡單在一起的時候沒出息的吃的太多,直到現在都不能肆無忌憚的吃甜食。
“啊?叔叔好可憐啊。”
……
另一邊,溫秀雲挽着丈夫的胳膊在和伊天南說話,這是她第一次以高家正夫人的名義陪着老公參加宴會,也是第一次被正視,從跟着高頂天開始,她盼了這麼多年纔有今天,誰又理解她的心情,外人總說宋婷婷很可憐,可是她呢?她連提都不被人提起,如今站在這裡也不是因爲多年的付出感動了他,而是因爲她早已忘記的兒子,溫秀雲看着和老公談話的伊天南,她都很茫然,這是她兒子嗎,多麼像以前的高頂天,自信、沉着,只是太陌生了,她都不清楚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哭着的孩子,長成了如今這個樣子,而其中卻沒有她的驕傲。
高崖對伊天南很周到,早在美國時,他都主張示好,畢竟走到伊天南如今的地步早已不是高家能左右的:“原來嫂子喜歡喝葡萄酒,你已經喝了兩杯了。”
“呵呵,一般。”只是看到溫秀雲覺的奇怪的,不自覺就總是喝。
高頂天對伊天南不是不欣賞,只是這小子太不識相,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雖然自己沒有養過他,難道他不知道身爲人子也該給自己留點面子:“天南,咱們名人不說暗話,你真打算和禪讓合力打壓我們。”
伊天南晃晃杯子裡的酒,終於切入正題了:“高總想怎麼樣。”
簡單和溫秀雲、宋婷婷同事沉默,男人們的事,她們不發言,簡單自然也不管,她雖然有工作能力,但是沒有決策能力。
高頂天示意溫秀雲帶宋婷婷、簡單她們去別的地方。
伊天南看眼掛在自己胳膊上的簡單:“不用了,也不是什麼秘密,本來高家的事我並不打算參與,是貴公司先用了我的名譽。”
高崖趕緊出來當和事老:“天南,這件事是我和爸爸不對,看在溫姨的面子上就算了吧……剛開始我們太自以爲是,給你和嫂子帶來了麻煩,我代表爸爸給你道歉,你也知道你這樣封殺我們,讓我們很難做。”
伊天南把自己杯子裡的葡萄酒倒進簡單杯子裡:“慢點喝,沒人跟你搶。”然後轉向高崖:“你比我大,不用叫簡單嫂子,至於工作上的事,如果高家按規矩來‘金宇’集團自然不會干涉,如果出界我當然要過問,高家雖然是大家族,但我伊家也不是擺設,我希望諸位不要把一些自認不錯的習性帶回國內市場。”
“你——”
高崖立即攔住父親:“竟然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其實以高家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獨佔國內市場,當初爸爸找你也是希望藉助你的名望,想不到現在做到了這一步,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不會,只要別牽扯我的太太和孩子,你說什麼我可以當聽不見,你應該知道你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