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簡史 147
孫教授皺眉,現在病人在他手裡,刀也是他劃開的。
簡萬見狀,查看了一下病人的狀況,接過他手裡的手術刀。
孫教授一愣。
簡萬已經開始對病人的腸部進行手術,據資料顯示,病人即便不是癌症腸胃也不太好,就當普通的手術來做。
孫教授見狀,立即給他做下手,手術如常進行……
三個小時後,病人進入加護病房,孫教授坐在辦公室裡氣的要找赫醫生算賬:“怎麼能出這麼大的披露!”這件事足以毀了他的前途!
簡萬不贊成的按住他:“孫教授,你先冷靜一下,等平靜了再去找他談!”
“冷靜?!怎麼冷靜!這可不是小事!所有的手術都有風險,病人做了快兩年的化療,身體承受手術風險的能力下降,萬一要是撐不過去,這個責任誰擔的氣!”
簡萬爲他倒杯差,臉上沒有惱色:“可能是意外,以郝教授的醫術也許他發現時已經晚了。”
孫教授還想發火,突然覺的簡萬對見事冷靜的反常。身爲一個新近醫生,他太過冷淡:“小簡,這件事如果曝光!你也會受牽連。”
簡萬興趣不大的恩了一聲,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麼也於事無補。
孫教授看他還是老樣子,不禁覺的自己老了,小簡還小,何況他又不是主治醫生完全可以重頭再來:“如果躲不過了,你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也沒參與過他的治療,只是手術的時候打個下手。”
簡萬搖搖頭,表情淡然的翻看這孫教授給他的《臨牀心得》:“我確實參與過他一天的治療,他的TC我也看了。”
“總之這件事你別管,我來和郝醫生商量。”孫教授彷彿老了般嘆了口氣,只是沒想到退休前出這麼大的亂子。
簡萬並不悲觀:“孫教授,病人來你這裡只呆了三天,而且手術的日期家屬不讓改動,他並沒有在你這裡做過任何檢查!只能說你信任了郝教授,手術時我們也沒有犯錯,他確實需要治療,孫教授在懊惱什麼?”
孫教授怎麼會不懂簡萬的意思,只是羣衆不會這麼認爲,在如今醫療事故頻發的前提下,醫生跟催命鬼一個性質,不管中間有多少曲折,革職是肯定的:“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並不知道。”
簡萬當然知道,但任陽說過一句話:“我們是醫生不是神仙,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能力不是義務,是人都會犯錯,就看犯錯後是否能依然正值,何況……”簡萬迷離的望着桌上的文竹:“他只是你萬千病人中的一個,並不能否定你的成就,即便被革職,你還是你,只不過是在三十年的工作中有一天的工作不盡人意。”
孫教授茫然的看着他,覺的這個孩子淡漠的近乎冷血,不過說的卻該死的正確,行醫三十幾載,對生生死死看的多了已經麻木,只求每次工作中無愧於心,已經無法體會患者家屬的切膚之痛,可對於每個家庭來說,一次意外就是永遠的打擊:“過早的看透對你沒任何好處。”
“我沒看透,只希望你心情好一點,我知道孫教授一會一定會帶着郝教授找院長,事情肯定會曝光,如果孫教授辭職了,希望孫教授不會質疑自己的能力。”
孫子草笑了:“好!我能有你這樣的弟子,就算退休也值了!你小子有種讓你想扁的鎮定!”
簡萬苦笑,不是自己鎮定!是驚嚇後的麻木,任陽曾經當着他的面在一次手術中看着他的病人過世,只因病人的家屬沒有付他縫合費,他就喝着茶看着病人的生命成爲直線,對當時的簡萬來說那是打擊,病人的死和任陽的悠閒讓他事後在心裡醫生那治療了一年,任陽做手術時從不斟酌,一刀下去,還有閒情講電話聊天,也不顧及電波的故障,聊到高興時,扔下病人不知道忙活什麼去了,每次手術悠閒的就想打了翻麻將,想到這裡,簡萬感覺冷的後怕,敬重任陽登峰造極的醫術,但也驚恐他對生命的漠視成度。
簡萬不會相信當今誰的醫術能凌駕於任陽之上,只因他駕馭的是病人。
“你先出去吧。”
“恩。”
簡萬剛出來任陽的電話就到了,一派悠閒兩分閒散三分無聊:“怎麼樣,你們把那病人折磨死了沒。”
簡萬皺眉,更多的確是苦笑,任陽只從自己片面的描述就能判斷出不是!誰能不忌憚他的能力!
“不說話!你啞巴啦!”任陽拿了本格林童話遞給伊默:“一羣白癡也敢說自稱醫生!放心吧!我好心的幫你們把這件事賣給報社了,相信你們的良心很快就能平靜,你也能上頭版頭條!”
簡萬微驚,驚訝於他的自信、也驚訝於他不會錯的判斷能力。
“等你上了頭版,被告的進監獄的時候,你說你大姐會哭幾天?我打賭她一定徇私舞弊的讓伊天南救你!”說着任陽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道:“真想看看她哭的要死的樣!”
簡萬趕緊掛了電話,慌忙推開孫教授辦公室的門:“不好了!事情讓記者知道了!”
……
一個星期後,事情以郝教授攔下所有的罪責,孫教授咬定簡萬沒有參與而結束,簡萬望着空蕩蕩的辦公室,臉色發青的給大姐撥了電話:“任陽是故意的!”
事後簡單一直沒搭理任陽,她感覺跟那個男人簡直無法溝通,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簡單自發的把他當透明人。
任陽剛開始很享受被人憎恨的感覺,能從豬身上分到一些瞪視也是好的,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任陽發現,簡單不再看他,也不跟他對視,上下班時自動當他不在,不會喊他下樓吃飯,也不讓他帶孩子,
任陽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一陣煩躁,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扈氣,看到她就想掐死她!每次她從自己身邊晃過,他都忍不住想伸出腿把她絆倒!
有一次他真的那麼做了,伊天南快速把簡單抱開,臉色如常的說:不想簡單自己走沒,想抱抱她。
此後任陽離開了伊家,說不出的煩躁讓他不想看到那對狗男女!
森嘆口氣,少爺該結婚了!
“滾!誰再肖想任少奶奶的位置我就讓她去死!”
三天後,任陽用自己的人脈讓孫教授復職,咬牙切齒的請簡萬吃了頓飯,含沙射影希望他在簡單面前美言幾句。
簡萬看着任陽猛然覺的不對!感覺不對!他努力讓自己鎮定,勸誡自己說不可能!任陽和伊天南是好友,以任陽的身份要什麼女人沒有,不是簡萬貶低自己的大姐,而是任陽應該配更優秀的女人!不可能!
“老四!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你姐傻你也傻!”
簡萬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任陽難道沒有注意到他說話的眼神太專注!簡萬探究的看向任陽身後的森。
森沒有閃躲的回視。
簡萬第一次被嚇到,扔下飯局,一溜煙跑了!
“靠!要死!”
……
寒雪消融,燕飛草長,時間爲大地換上新裝,第二年的春天時,簡單懷孕六個月了,行動不便的她在家帶帶孩子,沒事了晃悠悠的看風景,雖然開始和任陽說話,很多時候也當他是個擺設。
禪讓買了一堆補品來看簡單,當初沒有照顧的份現在幾乎要補回來般什麼好東西都往伊家般,各類須知書籍他也通宵達旦的看,以至於外界傳說,伊天南帶了綠帽子,孩子其實是禪讓的。
伊天南聽說後,氣的想踹死禪讓!什麼留言都跟這個瘟神有關,最主要是有人問他,他還沉默的不說話,真當自己是孩子他爹了!
“禪叔叔,你來啦,媽媽在三樓看電視。”
伊人立即告狀“她還說不要我們去打擾她。”討厭的媽!
禪讓一人親他們一下,寵愛的把一套新模型玩具送給兩人,轉眼兩個小傢伙都五歲了,不知道伊天南給他們找好幼兒園了沒有:“叔叔去看看媽媽,你們玩。”
“恩。”
結果禪讓剛邁上樓梯,任陽雙手抱胸的靠在樓梯口看着他:“堂堂華夏集團董事長造訪怎麼着也得弄個列隊歡迎吧!”
“多謝。”禪讓繞過他想往樓上走。
任陽順手攔住:“孤男寡女不太好吧。”
“我只是來看看她,你不是也在家。”何況就算孤男寡女他不是嗎!何必說別人!
任陽不爽堵着樓梯口不讓進:“我跟你可不同,你前科輝煌不高興了說不定按住簡單就咬,本少爺當然要守住某個不識好歹的衣冠禽獸!”
禪讓看着他,面色說不上好看:“讓開!”
“有人從這裡過嗎?”
“讓開!”
“抱歉,伊天南不在家,這裡不是什麼豬狗都能進的!”
伊人、伊默奇怪的看着兩人,不解的道:“禪叔叔,你怎麼還不進去。”
任陽快一步的道:“你們禪叔叔要走了,當然不會進去,禪總!不送!”
簡單伸出頭,看到臉色鐵青的禪讓時愣了一下,瞅見任陽後立即猜到怎麼回事:“禪讓,你怎麼來了,進來坐。”
禪讓聞言淡淡一笑,平靜的瞪了任陽一眼,往樓上走。
任陽鄙視的瞪着簡單!這女人就沒讓他順心過!
禪讓笑着,紅紅潤的臉色不似前幾年的病態,整個人看上去柔和了很多:“簡單,我讓趙寂定了幾套孕婦裝,你要是不嫌棄就拿着吧。”
“瞎破費,伊天南給我那幾套我還沒穿呢。”
“放着慢慢穿。”禪讓把衣物放好,感興趣的打量這件兒童套房:“伊人和伊默平時在這裡玩。”
“恩,你呢,什麼時候結婚。”
禪讓笑笑,不表示贊成也不反對。
“我看那個陳怡然不錯,性格溫和待人也好。”
“咦?伊人喜歡玩步娃娃嗎?”
“切,轉移話題啊!跟你說話呢。”
禪讓靠在搖籃上,不置可否,他不喜歡陳怡然,不知道簡單從哪裡聽來的八卦說他和陳怡然交往:“管好你自己吧,我現在唯一想的是伊人、伊默上哪所幼兒園。”
簡單吃口蘋果,悠閒的翻動腿上的顏色搭配:“不知道,天南和任陽找的。”
禪讓看着她,覺的這麼多年她一點也沒變,只是沒料到以前可以抱在懷裡的現在不行了,但這種感覺也不錯,可以遠遠的看着:“我想跟你說件事?”
“什麼?”
禪讓看着房間裡的飛機模型不好意思的道:“我覺的伊默挺喜歡飛機的,我想讓他跟着我學習系統製作。”意思就是希望伊默繼承他的衣鉢。
簡單咬着蘋果無言的看着他,他也敢說,要是讓伊天南知道了非把他踹水溝裡不可:“伊天南不會同意,他不喜歡孩子接受精英教育。”
禪讓趕緊解釋道:“我不是逼着他學,我會引導他,讓他有興趣,然後喜歡上這項事業。”
“也就是說,你想伊默接你的班!”
禪讓尷尬的撓撓頭。
簡單見狀,目光思索的拉回書上,伊默確實很喜歡飛機,雖然偶爾也過問伊天南的化學實驗,但感覺他對前者的興趣大一點:“這件事你跟伊天南談,我不做主。”
“謝謝。”
“不用,伊天南答應了纔算。”
禪讓低頭一笑,不是謝她不阻擾而是謝謝她和伊天南沒有讓伊人、伊默成爲他終身的遺憾。
……
舊址樂園的廣場上,簡妹感覺自己衰到家了,她剛纔從一個跌倒的老太太身邊經過,好奇的看了一眼沒有幫忙正打算離開,讓歐陽躍撞見了,其實撞見就撞見了,問題時此刻這個男人拽住她,一副她做了十惡不赦事的樣子!
“你沒長眼嗎?”歐陽躍口氣不善。
簡妹無語她會報警的,再說了不扶的人多了,幹嘛就盯着她一個,何況她剛纔看了那位老太太一眼,她扭傷了腳,而這個廣場上騙人的事情很多,她又不是有錢沒事花的爲什麼要扶。
“跟你說話呢!你聾子嗎!”
“拜託大哥!你不上班,盯着我幹嘛!”
歐陽躍冷着臉到:“你還沒讓我盯的本事我路過,你去把老夫人扶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警察。”
“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簡妹懶得跟他爭辯,如果不是他拽着,她已經報警了:“被狼叼走了。”說我還是走過去把老夫人扶了一起,反正歐陽躍在他那麼有錢,就算是醫藥費也付得起:“你沒事吧。”
老人家見狀連身說謝謝,可是扭到了腳不能走路,只能把全身的重量放她身上:“能帶我去附近的醫院嗎?丫頭。”
簡妹笑着搖頭:“不行,你可以給你兒子或者女兒打電話,讓他們說你過去。”
老人家苦着臉道:“我的兒女不在這一帶,你就幫幫忙吧。”
簡妹依然搖頭:“我幫你報警。”不管這個老婦人是真是假,警察都比自己會處理。
但是老婦人趕緊握住她的手勉強的笑道:“不用了,姑娘扶我去那邊的長椅上坐着就行了。”
簡妹仔細的觀察老人家的表情,她也無法判斷什麼,只能看眼看遠處的歐陽躍道:“喂!老婦人讓你扶她去那邊的長椅上。”
歐陽躍瞪她一眼,心裡鄙視她嬌生慣養,降尊紆貴的走過去扶着老人家去坐。
簡妹聳聳肩轉身就走,她不是歐陽躍,有些事歐陽躍能做並不代表她可以,歐陽躍的社會地位絕不是撞了老太太不認賬的主,但是她就難說了,被人反咬的話沒有招架能力,簡妹其實挺羨慕歐陽躍的,至少人家有能力善良,拋開他的態度不談,歐陽躍是個不錯的男人,只是有些狗眼看人低,不過簡妹也不需要他認可,自己不違心就行。
……
一棟山清水秀的別墅內,周穎喝着茶,無奈的接受自己的又一次失敗,她不明白自己錯到哪了,她自問沒給任陽任何壓力,甚至不要求他婚後負責,爲什麼他就那麼排斥,如果說她的表示太含蓄沒能勾起男人的興趣,但她也試過引誘,甚至有一次意外中,在任陽面前幾乎半露,但是他也沒看自己第二眼。
周穎不懂的看着窗外大片紫羅蘭,她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了,結果就是任陽至今沒有動靜。
周穎也是周家的支脈,她的父親周萬巖和周萬山是堂兄弟,但周穎這一面屬於嫡親,家底比周萬山雄厚,所以周萬巖才能攀上任家,想讓女兒更能鞏固自己的地位。
可結果往往不盡人意,但也有料不動的鬥轉質變,周穎剛纔接到了任老爺的電話,任家老爺希望生米煮成熟飯獻給任家添個曾孫再說,任老爺子說的含蓄,可週穎聽懂了也不會發反對,這對她只有好處,再說下藥的事,任家老爺子說了一手包辦,周穎繼續喝口茶,只希望這次能把自己嫁出去,就算嫁不出去,能生下任家的曾孫也是一種殊榮。
……
早上十點多,伊天南離奇的收到任家老爺子的電話,大概的意思是希望伊天南幫忙,讓任陽能承繼香火,就算不結婚,生個繼承人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