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電話那一頭傳來的話語，鶴飛飛臉色越加的難看。
掛斷電話後，身體已經完全失去了力氣。
如同她所想的那樣，鶴雄的身體果然持續惡化，醫生說如果現在不做手術，他撐不過今晚。
可是如果想要動手術，首先手術中需要的輸血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想着，鶴飛飛不由得擡頭看向對面正凝視着自己的男人。
大排檔昏暗的燈光此時打在他的臉上，爲那深邃立體的五官添了一份塵世間的暖光，讓那猶如天神一般的容貌在此時不那麼遙遠，而是顯出一分真實。
四周雜亂有些破舊的陳設背景，沒能框住他與生俱來擁有的氣場，舉手間散發的盡是渾然天成的貴氣，隨手擺放在一旁的西裝外套，幽幽的泛着不屬於這場景的矜貴光澤，正如他不曾整理有些凌亂的衣領，雖然一切肆意隨性，但細節中暗藏的的精緻卻無處不在的散發着存在感。
在這一瞬間，鶴飛飛忽然意識到了彼此之間的差距。
終究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只能是無比卑微勢弱的存在。
低頭屈服，果然只是遲早的事情……
“如果你能幫我……我什麼都可以做。”
什麼都可以做……
這是她在莫展面前第二次說這句話。
上一次她被莫展當成了賣身求榮的女人，誤解中侮辱了她的人格。
而這一次……她清楚一切，卻仍然選擇將自己的尊嚴放在莫展的面前，任由他踐踏。
“什麼都做？”聽到鶴飛飛的話，雖然早有預料鶴飛飛可能會選擇這一步。
但是畢竟眼前的女人曾經不止拒絕過自己一次，所以莫展多少有點意外。
更何況……
“你知道我想要你做什麼嗎？”這次這個女人，總不會還想像上次一樣一臉單純的矇混過關吧？
“嗯。”鶴飛飛咬住下脣，怎麼也是成年人了，雖然很不能理解莫展爲什麼會對自己感興趣，但是既然這是他眼中唯一值錢的存在，那她也只能……
“那走吧。”嘴角浮上一抹滿意的微笑。
雖然和想象中的發展不同，但是結果只要是他想要的，莫展不在乎過程。
本來以爲鶴飛飛會在在不到工作的時候纔會出現在他的面前，沒想到讓所有人禁止收她簡歷的事情倒是他多此一舉了。
早知如此……
莫展收回思緒，想了想也不後悔，畢竟他之前動的一些小小手段，不是讓這個女人從宋書致身邊離開了嗎？那就夠了！
“說吧，要多少，幹什麼用，送到哪兒。”
回到車裡，鶴飛飛並沒有立刻開車，此時她腦子裡一團亂麻，一方面急於讓莫展將血取出來送到鶴雄所在的醫院，另一方面，卻又被接下來會和莫展之間發生的事情弄得心慌意亂。
“還這麼緊張呢？你孩子不都挺大了嗎。”莫展看鶴飛飛沒有立刻回覆自己的話，輕笑出聲。
他對這個女人是很有興趣，但他的興趣可不是因爲鶴飛飛純。
不是他看不起單親媽媽。
只不過按照鶴飛飛年齡，有那麼大一個孩子，頂多十八九歲就生了吧？
這麼一個女人，可跟純沒關係。
就算不至於把自己身體看的跟大白菜一樣廉價，但至少不至於緊張成這樣。
他又不是什麼奇怪大叔。
“什麼！我、我纔沒有緊張！”鶴飛飛連忙否認，連卻不由自主緋紅一片。
沒錯，她是一個五歲男孩的媽媽，但是……她卻連唯一一次和男人接觸的細節，都不記得！
只能說送子娘娘對她太過青睞，那麼糊里糊塗的情況下，都給了她個孩子。
“是嗎？那你是想先付款呢，還是*呢？”夜還長，莫展沒有過多糾纏鶴飛飛，想要調戲這個女人，晚上有的是時間。
既然是做生意，那現在先把細則弄清楚最好。
比如說鶴飛飛到底是想怎麼交易，莫展看她的樣子，覺得似乎血要的還挺急。
而且他也想先弄清楚到底是誰需要這種血型的血液！
“先要血，可以嗎？”聞言鶴飛飛回過神！
對！不過怎麼樣，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做手術，讓鶴雄脫離危險。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發過快遞吧，到付比較貴哦~”莫展是個商人，幾代經商的世家出生，從落地起那一刻，骨子裡便散發着奸商的味道。
實際上在鶴飛飛那麼卑微的祈求他，並且表示什麼都可以做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短信把呼呼大睡的秘書叫醒，去血庫給他提庫存。
但是在鶴飛飛的面前，莫展卻抓住手裡的籌碼，得寸進尺，想要將利益最大化。
而鶴飛飛此時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聽到莫展的話，只能一臉無奈的小聲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她都已經說什麼都可以做了，更大的代價，還能是什麼？
“我們籤個合同怎麼樣。”莫展喜歡掌控一切，所以相比於口頭上的商議，他更喜歡白紙黑字把甲乙雙方的義務寫明白。
“什麼合同……”鶴飛飛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偏偏她沒有任何立場否定莫展的決定。
“我之前說過，你如果願意跟我，我可以給你工作，給你錢，給你想要的任何東西，我開出的價碼是多少來着，好像是個女明星的幾倍來着？”對於小錢，莫展一向是沒什麼概念，也記不太清楚。
“三倍……”鶴飛飛低頭道，在今天以前，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有和一個男人談“賣/身價”的那一天。
但是此時此刻，一切就這麼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對，三倍，你記得還挺清楚的嘛。”莫展掃了眼鶴飛飛，倒是沒想到她竟然還記住了。
難道當時她就已經動心了？想着莫展微微有點挫敗感，心想或許那天自己再加碼一籌，當天就能把鶴飛飛給辦了。
要知道那晚他離開以後，可是洗了個涼水澡，好不容易纔把體內的邪火壓了下去。
畢竟心裡有鶴飛飛這麼有趣的女人，很難對他之前身邊那些俗物再起興致。
“我只要血，不需要錢。”鶴飛飛聽出了莫展的弦外之音，面上微有薄怒。
這個男人到底怎麼回事！就這麼看不起人嗎？
她纔不是爲了錢，要是爲了錢的話，她這些年根本不用活的這麼幸苦。
有無數次機會可以讓她依附男人，但是她從來都沒有！
她絕對不能讓自己的驕傲，被身外之物玷污。
唯有在鶴雄的事情面前，她什麼都不在乎了，驕傲？尊嚴？那能比的上她兒子的性命嗎！
“可我要的不止是一夜啊。”莫展淡淡的說道，絲毫不覺的自己說的話太過直白。
聞言鶴飛飛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有點不能接受這麼一句……
雖然彼此心裡都清楚交易的內容，但是被這麼直接說出來，鶴飛飛還是感覺到了自己的臉蛋彷彿在燃燒。
再看坐在副駕駛上一身淡然的莫展，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話，真的是這個看似優雅高貴的男人說出來的嗎？
或者換一個說法……
能說出這種話的男人，怎麼可能還有這種氣質！
鶴飛飛此時有種暈眩的感覺，覺得這個世界似乎和想象中有些不同。
曾經她以爲直接說出這種言語的男人，一定都是無比猥瑣的屌/絲模樣，可莫展……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鶴飛飛必須要承認，光憑外表氣質，這世間沒有任何貶義詞和他有關。
可……
“那你想怎麼樣。”強忍着顫抖的身體，鶴飛飛聲音已經帶有哭腔。
這個男人到底想怎麼樣！一夜還不夠嗎？
那他……
“去這個地址，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合同，你籤就可以了。”莫展撥弄了一下車裡的導航，將位置定在了一個小區，他的秘書，這會兒應該已經帶着合同過去了。
“……”聽到莫展不容置疑的話語，鶴飛飛苦笑，默默踩動了油門。
不怪莫展霸道，只怪她真的沒有選擇。、
如今只能任他魚肉，鶴飛飛知道，不管合同上到底是什麼樣的內容，她都只能簽下去，因爲如今只有莫展，能夠救鶴雄的命。
心裡惦記着鶴雄，鶴飛飛也顧不得城市限速了，一路狂飆，很快就到了導航裡的小區。
下車的那一瞬，鶴飛飛步伐踉蹌了下。
這才感覺到因爲飈車而帶來的反胃。
走到鶴飛飛身旁，莫展扶了她一把，心中莫名有些異樣的感覺，似乎是對這個女人的關心，“你開車還是慢點吧，再快一點兒，這車子都要散架了。”
說罷側目掃了眼旁邊的小型車，沒想到幾萬塊錢的車子，質量倒是不錯。
這麼開都還沒拋錨。
“跟你沒關係，現在去哪兒？”打開莫展的手，鶴飛飛現在沒空管車子的事情。
方芳路上的時候又來了幾條短信，沒一條好消息，如果再不進手術室，鶴雄真的會……
收回落空的手，莫展掩飾了自己眼中那一瞬閃過的失落，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淺笑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