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遠一頭黑線地看着喬如彤的倩影消失在面前,臉上一沉,眼神如冰刃,一把把扔向旁邊看熱鬧的衆人。
“都很閒麼?”
衆人恍然意識到他們看熱鬧的豬腳正是自家總裁大BOSS,一個個噤若寒蟬地爽快溜牆角遁走。
只是一上午的時間,總裁大BOSS“不行”的言論,已經甚囂塵上,成爲公司本年度最勁爆的消息。
杜冰伸手遞過手中的文件,只是想到某件事,眼神下意識地瞄下總裁身體某處。
有些咋舌。
他當真不行嗎?
“你那是什麼眼神?”
湛明遠濃眉緊蹙,冷睨着杜冰,黝黑深沉的雙目星空一般深邃迷人。
“啊?沒有。”
杜冰急忙低頭斂目,聲音平穩無波,剛剛的一切像是一場幻覺。
“盛世集團的孫總約您中午一起吃飯,您意下如何?”
湛明遠放下手中的簽字筆,身體後仰,聲音悠遠。
“我中午有約。”
想到剛剛接到的電話,他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冷笑。
我親愛的小叔叔,希望這件事情會與你無關!
什麼該死的約定,都見鬼去吧!
杜冰沉默地站在原地半晌,眼睛的餘光瞄着湛明遠的表情,硬着頭皮扯了扯脣角。
“那個,他說中午沒空的話,晚上也可以。”
湛明遠冷哼一聲,骨節均勻的中指彎曲一個好看的弧度,節奏有序地敲擊着桌面,漸漸跟杜冰的心率保持一致。
“不要忘記你是誰的人。”
似是提醒,更像警告的話讓杜冰渾身一涼,像是被人從上到下澆上一盆冰水,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聲音更添幾分恭敬。
“是,總裁。”
是她仗着自己老人的身份,越矩了。
杜冰柳眉輕皺,人家都是事不過三,他們boss這邊是事不過二。她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光亮,她似乎知道要去找誰求助了。
中午時分,湛明遠簡單拎起電話跟喬如彤交代幾聲,這才驅車離開公司。
精緻華麗的包廂,富麗堂皇的裝潢,讓這裡到處顯着貴氣。
只可惜湛明遠此時可無心於此。
“這就是所有?”
湛明遠漫不經心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有些詫異地挑挑眉頭,冷硬的眉峰微蹙。
竟然全部跟查爾斯無關?
“是的,主子。這是我們查到的關於那次爆炸事件的所有資料。”
湛明遠面前躬身站着一個平凡至極的男人,平凡到扔進人堆就找不着人的那種。
湛明遠不再做聲,反而仔細翻看着手中的資料。
很完美,從頭到尾交代地一清二楚。
爲什麼這麼做?究竟怎麼做的?找誰做的?交代地一清二楚。
湛安存。
湛明遠閉了閉眼睛,在腦中搜索着關於這個男人的資料。
又是一個湛家人!
湛明遠嘴角冷笑的弧度越來越大,可眼中的冷漠和嘲諷越漸越深。
什麼狗屁繼承人身份!什麼狗屁試煉!
全特麼的是扯淡!
爲了一個繼承人的身份,像是這樣的按刺明殺還少麼?
單調的電話鈴聲回徹在空曠的房間內,頗爲刺耳。
湛明遠拎出手機,當看到
上面熟悉的一連串數字時,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一絲龜裂。
“查爾斯?”
冷酷的聲音像是從冰天雪地傳來,夾霜帶雪,讓室內溫度平白低了幾度。
“我以爲你會喜歡叫我一聲小叔叔。”
對面傳來查爾斯熟悉的調笑聲。
“呵呵,查爾斯先生真會開玩笑。小叔叔,我有麼?”
湛明遠冷笑着反問,手中緊攥着的文件因爲大力被捏皺,在指尖顫抖。
“你不記得,我可是記得。”
查爾斯頓了一下,聲音繼續透過話筒傳來,只是那笑聲似乎帶着凜冽的寒意。
“怎麼樣,聽說你正在調查之前的爆炸案,我就自作主張幫了你一次忙。不用急着感謝我,誰讓我是你小叔叔呢!”
是啊,你是我的小叔叔,恨不得讓我粉身碎骨的小叔叔!
湛明遠性感的薄脣狠狠地抿起,周身的低氣壓猶如實質地朝周圍擴散開去。
“你究竟想要幹嘛?”
毫無溫度的聲音,陰沉,冷冽。
查爾斯一手拿着電話,另一隻手慢慢搖晃着手中晶瑩剔透的高腳酒杯。
看着裡面如血色般濃郁的紅酒,他先是陶醉地輕聞一下,然後啜飲一口,臉上掛着迷人的笑容,低聲呢喃,可那話語卻殘忍至極。
“我想幹嘛?我想要你死!”
湛明遠俊冷的面龐沒有絲毫改變,可那陰冷眸中的殺意卻越發濃郁,整個人宛如嗜血兇獸,又像阿鼻地獄走出的惡魔。
“那你大可以試試!”
說完,湛明遠徑直掛斷電話,狠狠將其擲向對面的牆上。
一瞬間,手機支離破碎,碎片迸飛。
纖長的手指輕柔地捻起掉落的文件,將其遞給旁邊躬身而立的男人,聲音縹緲而冷漠。
“將人帶回去,告訴所有人,別讓人說我們在冤枉好人。”
殺雞儆猴這件事誰都會,只希望這隻“雞”能起到應有的作用,讓那些暗中窺伺的人長點記性。
“是。”
男人低頭恭敬地接過湛明遠手中的文件,惜字如金地應道。
“不要太殘暴,選個溫柔的方式。我個人建議,請清蒸就挺好。”
湛明遠勾勾脣角,輕描淡寫地彈彈手指,說着自己的建議,雲淡風輕之姿,賞心悅目。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看那些人看到湛安存被活生生地放進蒸籠會是什麼表情?
擔心?害怕?惶恐?不安?亦或是瘋狂?
交代好一切之後,他才揮退男人,開始用餐。
“喂,你中午去哪裡了?我上樓找人都沒找到。”
喬如彤坐在湛明遠的車駕上,嘟着紅脣,低聲抱怨着自己的不滿。
“對不起,我忘記跟你交代一聲。”
湛明遠攬過喬如彤的肩膀,嬉笑着將臉湊過去。
“讓我親一個,好好撫慰一下。”
喬如彤妙目滴溜溜一轉,將湛明遠重重推向一旁,漂亮的眉峰擰成一個大大的疙瘩。
“老實交代,哪去了?”
要不是中午杜冰過來告訴她總裁出門應酬,她還真有可能再往樓上跑一趟。
湛明遠無奈地嘆口氣,兩指捏捏她挺翹的小鼻子,語氣中帶着滿滿的笑意。
“我看啊,下次還是把你栓我褲腰帶上,走哪都帶着你。”
喬如彤大大的杏眼一瞪,手上狠狠地拍開湛明遠作弄的大手,小鼻子冷哼一聲,拿眼睛斜睨着他,不滿地嚷嚷。
“別以爲我好糊弄,你就轉移話題,還不老實交代?”
他去哪兒了?竟然連秘書杜冰都不清楚?
這不得不讓她心驚。
難不成是找哪個小姑娘了?不然爲什麼任憑她威脅都不說話?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忽然心頭像是針扎似的難受。
“怎麼?吃醋了?”
湛明遠笑意盈盈地詢問,周身的凌厲在遇到喬如彤時,默默化作和風細雨,恨不得將其捧在手心,柔情撫摸。
“誰吃醋了!你才吃醋了呢!”
喬如彤被人猜中心思,身體猛然一僵,才扭頭嗆到。
湛明遠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暗歎一聲。
看來他給她的安全感還是不夠,只是今天一中午不見,都能讓她想東想西,甚至懷疑他。
雖然,他挺高興喬如彤喂他吃醋。
他伸手將喬如彤拽過來,抱在懷裡,低頭沉醉地聞着她熟悉的混雜檸檬味沐浴液的體香。
“那次的爆炸案,我查到背後搗鬼的人了!”
喬如彤心中一驚,擡眸看向湛明遠,如水翦瞳中倒映着湛明遠此時的表情,冷酷中帶着點茫然。
“是查爾斯?”
人名在舌尖上繞了繞,她終究問出了口。
“不,是湛安存。”
耶?竟然不是查爾斯?
喬如彤眨巴眨巴幾下眼睛,疑惑的目光鎖定湛明遠,期待地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他也是湛家人,只不過並非湛家嫡系,而屬於旁支……”
湛明遠將查到的事情,事無鉅細告訴了喬如彤。
他並不想要對她隱瞞些什麼,一是對她的信任,二是想要喬如彤慢慢接觸這些東西,逐漸將這些帶入她的生活。
雖然他會保護好她。
可畢竟喬如彤是他認定的人,湛家未來的女主人。
湛家人無論嫡系或者旁支都有參加試煉,成爲湛家當家人的機會。
而湛安存便是湛明遠的旁系堂哥,也是在湛明遠之前,接受繼承人考驗的人。
只可惜這個男人,不但能力不足,心性也不行。
在試煉中最後因爲堅持不住而向本家求援,因此也失去了繼承人資格,代表着試煉失敗。
如果湛明遠同樣試煉失敗,這倒也沒什麼。關鍵在他之後,湛明遠試煉成功,這讓湛家不少人看着他全是諷刺和譏笑。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衆人對他長時間的譏諷和嘲笑以及對湛明遠的吹捧和恭維讓他對湛明遠心懷怨恨。
甚至在被驅離湛家大本營之後,開始默默在暗地積存自己的勢力,像猛獸窺伺獵物一般,守在湛明遠身邊,暗暗等待着機會。
結果就弄成上回的汽車爆炸事件。
可惜的是,湛明遠並沒有死成,反而暴露了自己。
“這個男人也夠倒黴的。”
聽完湛明遠的敘述之後,喬如彤雙手撐着下巴,嘖嘖有聲地感嘆。
湛明遠危險地湊上去,靠近她精緻如同手工藝一般的耳垂,輕啃一下,再用舌尖勾弄一下,聲音低沉。
“他倒黴?難道你不感覺我纔是倒黴地躺着也中槍的那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