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如彤帶着兩個孩子從衛生間走出來,迎面便遇到端着托盤的侍應生。
因爲以前在拉斯維加斯也做過這樣的事情,喬如彤很是禮貌地朝對方抿脣一笑。
對方恭敬地躬身,手中牢牢地掌握着托盤。
看起來是個熟練地。
喬如彤在心底感嘆着,可還不等她回神過來,便聽到周圍驚呼聲乍起。
身上一涼,冰涼黏膩的感覺爬滿心頭。
喬如彤低頭一看,心底喟嘆,她今天果然流年不利啊。
熟練的侍應生也有失手的時候,托盤上的香檳如數灑在喬如彤的禮服上。
頓時本就合適的禮服更顯熨帖,勾勒出喬如彤前凸後翹的魔鬼身材。
甚至還帶着幾許溼身誘惑,吸引了在場不少男士的眼球。
察覺到這邊的騷動,湛明遠首先放下手中的香檳,擡步往這邊走來。
霸道凌厲的威勢讓人不自覺地給他讓出一條道路來。
“沒事吧?”
湛明遠低頭看着那被打溼的衣服,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精芒,卻在呼吸之間消失殆盡。
“沒事,沒事。他也是不小心。”
喬如彤笑意盈盈地搖頭,一邊爲剛剛的侍應生開脫罪名。
“保安呢?拖出去!”
還不等湛明遠說話,便聽到身後查爾斯冰冷無情的聲音。
她轉身回望,黛眉緊蹙,精緻的眉峰皺成一團。
“查爾斯先生,他是無心之過。”
看着眼前的侍應生,喬如彤似乎想到了當初自己的拉斯維加斯的經歷,犯錯誤的下場,往往病不好過。
尤其主人還是陰晴不定,以陰狠著稱的男人。
她,不放心。
“讓喬小姐受驚了。不過,我自有教育人的辦法。”
查爾斯冷睨了保安一眼,任由他們堵上侍應生的嘴巴,將他強硬地拖出去。
“你……”
喬如彤怒意高漲,白皙的胸口起伏不定,手指恨恨地指着查爾斯,心中卻意外地清楚。
她,確實並沒有置喙的身份和餘地。
“先去換衣服吧!”
湛明遠掀了掀眼皮,波瀾不驚的眼神掃了一眼查爾斯,低頭向喬如彤建議。
“恩。”
喬如彤從善如流地點頭。
“帶喬小姐上去換衣服。”
查爾斯冷聲朝身後吩咐,毒蛇一般陰柔的目光放在喬如彤身上,幾個呼吸便轉了話題。
“媽咪,那個侍應生是故意的。”
喬樂知想着剛剛的那一幕,皺眉。
“吱吱,沒有證據就不能這樣栽贓別人,這是對人的侮辱。”
喬如彤聲音拔高,帶着些許怒氣和失望。
難道他就因爲從小聰明伶俐而不將其他人看在眼裡嗎?
“媽咪,我沒有。”
喬樂知不服輸地揚揚眉頭,圓圓的眼中滿是委屈和桀驁。
喬樂顏拽拽喬樂知的袖子,朝他使了一個眼色。這才衝着喬如彤嬌聲說道。
“媽咪,你洗澡換衣服吧!我跟吱吱出去玩了。”
喬如彤深呼一口氣,默然點點頭。
看着兩個小傢伙牽手慢慢走出去,她心中滿是懊悔和自責。
或許她剛剛太武斷了,說話難聽,傷了孩子的心。
“喬小姐,熱水和衣服都準備好了,
用我們服侍您嗎?”
穿着統一的女傭躬身說道。
喬如彤連連擺手,臉上一副驚惶之色。
服侍?
還是算了吧!她乃是一屆民女,受不了那種女王一般的待遇。
身子泡在溫熱的水中,喬如彤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一聲。
沒了外面的喧囂和吵鬧,她一個人很是愜意。
洗罷換好衣服,喬如彤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滿意至極。
跟剛剛的黑色禮服截然不同。
她換上的是一件米黃色的長款連衣裙,長長的裙襬及至腳踝。
紗質的裙子僅僅是在裙襬和領口附近綴上些紛繁複雜的精緻蕾絲。
美麗卻不呆滯,簡單又充滿新意,這條裙子她滿意至極。
愉悅地在原地轉了一個圈,這才轉身去穿鞋子。
精緻的高跟鞋在燈下熠熠發光,就好像灰姑娘的水晶鞋,讓人一眼難忘。
哪個女人不愛美?
喬如彤穿好鞋子正要下樓,可回想到剛剛發生的鬧劇,頓時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
“扣!扣!扣!”
門外傳來節奏有致的敲門聲。
喬如彤將自己縮在沙發裡,擡眸望向走來的女傭。
“喬小姐,湛先生要您換好衣服就下樓。”
喬如彤此時不知爲何起了小性子,紅脣一嘟,面露不悅地揮揮手。
“你下去告訴他,我剛剛香檳喝多了,此時有點頭暈,在這裡休息一會,讓他走的時候叫我。”
不是她作怪,這時候腦袋的確帶着點昏沉和醉意。
“是,小姐。”
女傭躬身退下,毫不拖泥帶水。
還沒呆多久,外面又傳來熟悉的敲門聲。
喬如彤高高的挑眉,以爲是湛明遠,心中已帶上一抹惱意。
“湛明遠,你……”
可剛拉開門,便見到剛剛的女傭睜着一雙小鹿斑比的眼睛望向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有些驚慌未定。
“啊哈,你有事嗎?”
喬如彤磨了磨牙,尷尬一笑。
“沒事。只是聽喬小姐說您喝多了,所以自作主張給您端來一杯檸檬水解酒。”
喬如彤臉蛋微紅,赧然地看着她手中的檸檬水,一把抓過,迅速道謝之後又快速關門。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靠在門板上想着自己剛剛的行爲,喬如彤忍不住端起手中的檸檬水,一飲而盡。
恩?還挺好喝的。
喬如彤勾勾脣角,或許回頭可以在家自己煮點?
靜謐的房間帶着燻人的甜香,喬如彤在東想西想之後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
宴會已至一半,看着喬如彤的身影還未出現在面前,湛明遠漸漸有些焦躁。
突然,樓上傳來一個女人尖銳的驚呼聲。
衆人驚疑不定地往樓上望去。
在別人的宴會上發出這種瘋子一樣的聲音,無異是一種失禮。
湛明遠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邁着長腿往樓上衝去。
有第一就有第二。
法不責衆是大家都清楚地事情,抱着看熱鬧的心頭不少人紛紛跟了上去。
湛明遠在那門口站定,擡起右腳,重重地踹開房門。
帶着腥味的甜香從屋內飄出來。
有過經驗的人都能猜出裡面
經歷了什麼事情。
於是,各人表情精彩起來。
湛明遠冷颼颼的目光像是探照燈般掃向屋內,周身的低氣壓讓人難以喘息。
“咦,你們都站在這裡幹嘛?”
身後傳來女人熟悉的嗓音,還帶着點疑惑不解。
湛明遠深吸一口氣,濃眉舒展,轉身穿過衆人將那小女人緊緊地抱在懷中,甚至想要融入骨血。
“小爺爺,你們在幹嘛啊?爲什麼這個小阿姨一副害怕地想哭的樣子?”
喬樂顏眨巴眨巴眼睛,甜軟的聲音充滿疑惑。
“哦,小爺爺,你在欺負小阿姨嗎?”
喬樂知樂於在這時候補刀。
門外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給兩個小傢伙解釋裡面的兩人剛剛在幹嘛?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於是,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
“樂顏,吱吱,你們去哪了?讓媽咪一陣好找。”
喬如彤扯着湛明遠過去,半真半假地怒斥道。
可當她的眼神看着面前那熟悉的屋子,以及熟悉的人時,忍不住瞪圓了眼睛,捂着嘴巴,眼中帶着不敢置信。
牀上的女人赫然就是剛剛給她斷水的女傭。
而另外一個男人,不用說就是宴會的主人,查爾斯。
“查爾斯,想不到你獵豔範圍挺廣泛。”
湛明遠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此時此刻,他真想仰天長笑三百聲。
查爾斯挑女人眼光從來很挑,想不到今天竟然在衆人的眼中,跟女傭上牀。
他已經清楚明天他的八卦週刊的頭條會是什麼了。
這樣想着,他甚至有幾分迫不及待。
“查爾斯先生,您的眼神不錯。這位小姐人挺好的。”
煮的檸檬水也挺好喝。
喬如彤站在湛明遠身前補充道。
兩個人話音一落,身後衆人也嘰嘰喳喳開口恭維。
那副模樣就好像今天這宴會是這兩人的婚禮一般。
查爾斯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冷哼一聲。
“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那臉上黑沉的顏色讓人噤若寒蟬。
只有湛明遠他們幾人越發暢快,在心中悶笑不已。
能讓查爾斯在衆人面前吃癟,是他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
是夜,夜涼如水,皎潔的月光透過稀疏有致的枝椏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樹影。
微風吹來,婆娑聲漸起。
一個個圓圓的斑點也隨之在月光下挪動自己的身姿。
湛明遠攬着喬如彤躺在牀上,略微粗糲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着喬如彤的背部。
空氣中帶着熟悉的鹹腥味,隨風慢慢飄散開去。
“今晚那場鬧劇究竟怎麼發生的?”
湛明遠點燃一根菸,深吸一口,再輕輕吐出。
任由菸圈在月光照耀下,嫋嫋地盤旋上升。
“還不是那喬樂知和喬樂顏搞的鬼!”
喬如彤趴在湛明遠寬闊的肩膀上,聞言撲哧一笑,那笑容在燈光下奪人心魄。
“怎麼辦?我又忍不住了。”
湛明遠似有似無地朝前拱拱身子,不出意外地看到喬如彤臉上再次紅霞漫天。
她沒好氣地斜睨對方一眼,傲嬌地威脅。
“你今晚若再敢亂動,以後休想上我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