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擎蒼心一涼,看着龍二,蒼白的臉問:“他怎麼了?!我明明……明明止了血的……”
龍二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惡毒的盯着他,語氣加重道:“你以爲他被你爹地毒過的身體,那些虛弱,還能承受得住你那一刀,雖然失血不多,雖然傷口不深,雖然你沒有刺他要害,可也讓他傷口感染,要不是……調來的國外的醫生來手術急救,只怕他已經……你這個害人精,自從霍少遇見你,從沒好過一天……”
雷擎蒼微微張了張嘴巴,道:“怎麼,怎麼會感染?!”
龍二眼角發紅,“上次已經中過一次毒,清洗血液中的毒素,雖然沒有傷及根本,但是也是體力大傷,再加上你毒地再在子彈中淬的毒,就等於在他的身體上開了個窟窿,就是血上加霜,本來就已重傷,你的一刀,讓他心灰意冷,傷心不已,他能活着就不錯了……雷擎蒼,霍少如此對你,你到底還有沒有心?!你的心真的是鐵石做的,他一顆心全對你,即使中毒,被刺,他也無怨無悔,甚至不讓我再找你,他是執迷,傷害過你們雷家人,也抓過你,犯過錯,可是……你看看他現在……執迷於你,深愛於你……竟然想放你自由,他成全了你,你何嘗成全過他……雷擎蒼,我真恨你,像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得到他的愛?!他愛上你,就愛上了毒藥,這一次……還不知道能不能度過危險期……”
雷擎蒼眼睛發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呆呆的站着,有點固執。
龍二見他不走,難免心煩,低聲道:“你走吧,別再出現在霍少眼前了,明明得不到的,還釣在他眼前,他能再一次承受嗎?!別在他心口上灑鹽吧,求你了,小祖宗,別再出現,招惹霍少……”
這一次,能挺過去就不錯了。
龍二儘管怨雷擎蒼,卻也不會太惡毒,只要想着他是霍少心愛的人,他便狠心不起來。
罷了,這一切都是命。
龍二也不再理他,匆匆的進了病房,關上了病房門。
雷擎蒼呆呆的站着,直到雷霄匆匆的走了過來,喊他,“擎蒼……”
雷擎蒼這才呆呆的轉過了身,雷霄怔了一下,急忙跑了過來,緊張的道:“怎麼了?!怎麼哭了……”
雷擎蒼一擡手,才發覺自己已是滿臉淚痕。
雷霄以爲他心疼小玉,沒有察覺什麼,只是哄着雷擎蒼道:“小玉會沒事的,別傷心,他在哪間病房,我們去看她……”
雷霄一心在兒子身上,倒沒有發覺這最裡間病房外的保鏢和衛兵。
雷擎蒼呆呆的往小玉房間走,他覺得整顆心像是空了一樣的難受。霍霆,霍霆……你說我是毒藥?!可是,你何時不知不覺的讓我也中了毒……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憑什麼龍二還要那樣說我?!明明我不屑於你的,可是看到你受傷病重,我有點心痛……
雷擎蒼心中劇痛,苦不堪言,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只是嗚嗚的逮着雷霄的手臂號啕大哭。
雷霄哄着他,就像小時候,使盡渾身解數討他歡心……
龍二進了病房,盯着霍霆憔悴的幾乎沒有肉的瘦弱的容顏,心中也是苦不堪言。才短短几天時間,雷擎蒼一走,霍霆便以日夜可視的速度消瘦了下去,整個人心灰意冷,終於傷口感染,整個人在鬼門關上又過了一回……
他虛弱不堪,若不是醫生手術高明,只怕他……
可是,龍二纔剛坐下來,就聽見霍霆隱隱的呢喃,有點不安的說着夢話,“……擎蒼,別哭,別哭……”
他極心疼的語氣,弄的龍二心都要抽痛起來。
他忍不住低聲惡聲惡氣的低吼,“人都已經走了,你還惦念個毛?!看你這樣,人家巴不得你死,恨不得高興的放鞭炮,你一個人這麼惦記他做什麼……”
龍二嗡聲嗡氣的說着,一個大男人就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到底是前世造了的什麼孽,怎麼就今天碰到了雷擎蒼了呢?!
這種劫,比生死大劫,還在令霍霆難受……
剜的何止是心,連骨,肉都被剜的不剩,這到底……算什麼回事兒?!
若不是憑着以往的尊敬,龍二都恨不得抽霍霆一頓,你就別這麼沒出息了行不,爲了一個小男生,一個心裡根本沒你的小男生,你至於弄的要死要活的嗎?!生生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可是,龍二眼睜睜的看着他掙扎着過這情關,簡直心都要碎了,到底是捨不得說他的,甚至連雷擎蒼,他也愛屋及烏,捨不得下狠手,雖然有時候恨不得去宰了雷擎蒼,免了霍霆的惦念,一了百了,可是,就是下不去手……
剛剛也只是壓抑了大部分的怒火,責怪他幾句而已,根本只是大題小作……
一個對霍少沒心的人,再強求也是無用的,無論他要死要活,在那個無心的人眼裡,都是錯。
霍霆,龍二隻願霍霆從此別傻了,醒來後,忘記他,重新開始,做那個依舊高高在上的霍霆,而不是爲了愛情低微到塵埃裡去的傻子……
龍二眼睛發酸,陣陣發澀,都說不出話來……
祝禱卻難以成真。
愛到深處,早已身不由己。
“擎蒼,怎麼了?!”蚊子看到雷擎蒼哭着的樣子也是大吃一驚,急忙問他,匆匆的跑了過來焦急的看着他。
雷擎蒼抽咽着,心裡能難受,可就是不想說話,他閉了閉眸,將淚光給硬憋了回去,心裡如刀攪似的混亂不堪。他有些支撐不住的倒在雷霄手臂上,喘着氣不想說話。
蚊子和雷霄焦急的對視一眼,都有點心焦。都說不出來的擔憂。雷恩也走了過來,低聲道:“小玉這裡有我看着,你們先送他回去吧……”
雷霄點頭,道:“我一個人就行了,蚊子你留下照顧小玉吧……”
“……嗯。”蚊子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隱隱的能猜到一些,但還是不敢胡亂往那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