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霆安坐在車上蹙眉盯着騰添添幾分鐘之久,拿起手機撥了艾可的號碼,通話中……
只好作罷,合上手機,蘇霆安下車。
關上車門的聲音很大,這是蘇霆安故意的,添添轉過頭,看到蘇霆安後覺得有些眼熟。
蘇霆安此時已經走向了騰添添。
“你好。”蘇霆安禮貌地打招呼惚。
“你好。”添添回以禮貌,失魂落魄的摸樣打量着蘇霆安,“你認識我?我看你也覺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是艾可的朋友。”蘇霆安表明自己的身份。
“哦……溫”
添添沒有多說什麼,仍舊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低着頭。
她就是這樣,對陌生人不愛說話,應該說在熟悉的人面前也很少說話。
蘇霆安指着律師樓,“你來找董啓瑞?”
不知道自己是否猜測的對。
添添很意外,“你怎麼知道我找他?”
“他是我介紹給艾可的律師,我們是很不錯的朋友。”蘇霆安挑眉示意,“上去吧,既然來了沒道理站在下面,我跟你一起。上去聊聊。”
雖然蘇霆安還不知道添添來此的目的。
董啓瑞是跟蘇霆安有約,對於蘇霆安帶來的這位,見過,也記得,是紀典修的小紅顏吧。
上次一起吃晚餐,他見到,這個小丫頭可是沒少變着法的挖苦艾可。
“坐!”
董啓瑞親自拿過來兩杯水,不用問,聰明人能看出來一定有事兒。
蘇霆安跟董啓瑞對視,董啓瑞雙腿交疊坐在他們對面,添添和蘇霆安坐在沙發裡,董啓瑞是拿了一把椅子坐在茶几這一頭。
董啓瑞轉了一下手裡的鋼筆,蹙眉問添添,“我們見過,在那個場合看來,我是艾可找來對付你媽媽的律師,你今天的來意呢?”
董啓瑞看人很準,上次見到添添,根據添添的言行分析,這並不是一個太複雜的女孩,很容易剖析她的心理問題,可能也是因爲他的職業本身,所以習慣性地見到每個人都去剖析心理內容。
見添添想開口又在顧忌的樣子,雖然董啓瑞不知道她猶豫什麼,但也一句話把她逼向必須說的時刻,他指了指蘇霆安,“艾可的一切我們都清楚,算得上是無話不說的朋友。包括她這些天來發生的所有事我們都清楚。你來這裡,不會是找我打官司的,你知道通過上次我並不是很喜歡你。所以有什麼說什麼……”
添添不安地看了一眼董啓瑞和蘇霆安,“那你們也知道,紀典修現在不見我了是嗎。”
“是的!”董啓瑞果斷回答她。
添添低下頭,可是緊緊皺起來的眉頭卻泄露了她此刻糾結的心事,蘇霆安雙手十指交叉,目光從添添的眉頭上移開,看向董啓瑞。
董啓瑞耐心等待着添添開口,依他的經驗,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添添不會打退堂鼓。
當真,添添手指攏了一下因爲低頭而亂了的長髮,“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他們都不會原諒我了,我知道,在所有姐的朋友的眼裡,我是多麼的可惡!說後悔一定會被笑話。他們現在一定很厭惡我……”
“那你想說的是什麼。”董啓瑞不是逼她,是想讓她在他問出這句話後立刻說出來這裡的目的,否則她的情緒很難控制,難保一會兒再反悔什麼都不說。
添添擡起頭,她真的什麼都不在乎,沒有貪圖過任何人的錢財,她也不喜歡奢侈品,一直也是出行打的,或者開媽媽的車,最讓她在乎和心痛的莫過於紀典修這個男人,她眼裡流出一行淚水,看着董啓瑞,“姐一直在準備起訴我媽媽,因爲我媽媽拿了她爸爸的三百萬死亡賠償金。”
董啓推一挑眉,與蘇霆安對視一眼便迅速收回眸光,“是這樣的,你媽媽的確這樣做了!只是沒有證據證明罷了。”
蘇霆安一直聽着,他不能插話,更不能有任何動作打擾這個難得的談話。
“如果證明了我媽媽拿了姐爸爸的三百萬賠償金,我媽媽會坐牢嗎?這是我想知道的……忍的好痛苦,憋的很辛苦,我睡不着吃不下……”添添皺眉哭,的確很痛苦。
“咳——”
董啓瑞清了清嗓子,聲音聽上去非常讓人心安,“當然不會坐牢,只要賠償給艾可三百萬就好了,事情解決很簡單,不是什麼官司打完之後都要坐牢的……”
添添咬着脣想了一會兒,似乎相信了,點了點頭……
這點了點頭是什麼意思?
董啓瑞蹙眉,看着添添說道,“如果艾可起訴你媽媽,那麼必定是要抱着完勝的把握纔會起訴。如果你可以出庭作證人,這當然是好的。”
董啓瑞但願自己沒有理解錯添添的意思。
添添搖頭,“我不知道作證該說什麼,我媽一直對姐她們說,買洋房的錢是我爸爸車禍的賠償金,並不是姐的爸爸死亡賠償金。雖然我心裡就知道這筆錢的來路,可是我空口無憑可以嗎?”
董啓瑞的確頭疼,關於艾可舅舅車禍賠償金的部分,根本什麼都調查不到,就連添添很有可能都被矇在鼓裡。
廖芝萬事謹慎,當年還知道欺騙艾可簽字。
“如果爸在就好了,爸一定知道的多……”添添皺眉。
董啓瑞笑,當然,艾可的舅舅醒來後,廖芝沒有任何路可走了。
“沒事,你能坦白告訴我們這些很難得,如果案子到時候需要你,希望你能懷着跟現在一樣的心情幫忙……”董啓瑞勾脣而笑。
蘇霆安身體向沙發後面靠,他來,就是告訴董啓瑞,艾可的舅舅已經稍微有了一點知覺,以院內專家的分析,醒來指日可待,董啓瑞這邊,也該跟艾可研究研究何這個針對廖芝的案子如何開始如何結束了……
星期二上午,艾可去學校看了艾寶,女兒,只能回來再看了……
在房間裡睡到晚上臨行前,在趕往機場的路上隨便吃了點東西。
晚上九點,她和楊月登上了去往瑞士的航班。艾可覺得自己一個人承受不來這個東昊有可能還活着的秘密,唯一能告訴的,只有楊月,怕是除了東昊的母親,她們兩個最屬牽掛東昊的生死了吧。
哦,還有一個竇麗倩艾可突然想起來了。
上去飛機時,一個人總是在艾可身後蹭啊蹭的,艾可摸了摸鼻子,以她現在非常不爽的心情來說,不應該摸摸鼻子,應該攥起拳頭打的那個佔便宜的男人變成大豬頭,可是艾可看到這男人不是自己一個人,作罷。
坐在座位上,楊月關心地問艾可,“這次出來告訴紀典修了嗎?”
“沒有……”艾可簡單回答,心裡已經開始難受。
“你們兩個總不能這麼拖着。”楊月翻看雜誌。
艾可閉着眼睛聽着飛機上的廣播在說什麼,雜亂的聲音,手指掐了掐太陽穴,“我有點說不清這是什麼情況,也就是這樣說不清楚的情況,導致了無數男女結婚後再離婚吧。”
“月月你說,是我要求的太多了嗎?沒有啊,我只要他對我信任。我從來不想惹事,但我希望出事時他是站在我這邊的。”艾可嘴角諷刺地笑。
楊月只能不談這個話題,深入了談,如果非要糾結出來一個所以然,以這個複雜的情況,和好的機率太小,離婚,是身爲朋友所不希望的
翌日清晨:
張秘書拿給紀典修手機聽,在開一個很重要很長會議的紀典修對大家打手勢說抱歉,拿着手機出了會議室。
是他讓張秘書撥通艾可的號碼,做箇中間人,他總覺得,自己這樣最笨,怎麼能說通她跟他出國去度假?
可是,此刻艾可的手機是留言方式,裡面傳來艾可錄製的留言:對不起,我和朋友在國外,十天後回國再聯繫,緊急事情請留言。
“她出國去了。”張秘書小心地說。
紀典修放下手機,合上,深呼吸蹙眉,“知道了。”
挺拔地身影轉身走向會議室,在打開會議室門之前,伸出一根手指背對着張秘書吩咐,“通知方勁,跟我去法國,他只有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
“可是太匆忙……”張秘書心想就說了。
紀典修臉色極黑,“一點都不匆忙,東西都準備好了。”
囧死了張秘書。
一個小時後,紀典修和方勁已經登上了去往法國的航班。
頭等艙裡,方勁臉是豬肝色,腦海裡都是那個該死的粉色行李箱,匆忙的要去法國,匆忙的叫他跟去,匆忙的說給他準備了行李,可是可是,給他準備了一個淡粉色行李箱,呼——火氣已經要燒了飛機了。
紀典修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閉着眼眸沉默着。絲毫沒有把方勁的怒火放在眼裡。
這次法國之行只有三天。
還好辦事一切順利,三天後順利返回!
方勁在法國便扔了那個粉色行李箱,心裡一直在腹誹紀典修如此小人之心,自己的女人搞不定,有火氣全發在他的身上了,讓他這趟法國之行窩囊之極
又是一個星期一:
杜馨桐在下面樓層的財務部有些坐不住了,她不清楚臨時召開股東大會是什麼意思。
她看到爸爸也來了……
已經很久沒有見爸爸了,但爸爸依舊還是意氣風發。
不知道怎麼的,杜馨桐一向心很大的,今天卻隱隱的感覺到不安,她想了想去撥通了艾可鄰座那位小秘書的電話。
十幾分鍾後,那位小秘書謹慎地給杜馨桐回了電話。
“說說,我心裡七上八下。”杜馨桐咬着一支圓珠筆問。
小秘書喘着粗氣,“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偷聽去了,沒想到頂層的會議室很隔音。我聽到總裁摔文件的聲音,接着鴉雀無聲,我就嚇得回來了……”
杜馨桐放下電話,董事會,輪到紀典修敢在那麼多老將面前發火了?
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似乎,紀天富也在!
很長的回憶,結束時已是臨近中午,杜馨桐自然不敢上樓,不管紀典修是她的上司還是艾可的男朋友,似乎在杜馨桐幾次跟紀典修的接觸感覺,那個冷漠的直覺都只是高高在上的總裁!
杜馨桐見到爸爸從電梯出來,走到了一樓,身邊還有幾位見過的沒見過的叔叔在拍着爸爸的肩膀安慰什麼,而爸爸的藍色,委實難看。
杜爸爸見到女兒,和幾個老同事揮手告別,來到女兒面前。
“爸……怎麼了?”杜馨桐緊緊盯着爸爸的眼睛不放。
杜爸爸伸出大手用力抹了一把臉,方纔臉上有了一點活人的表情,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走,出去說……”
“……”杜馨桐沒見過爸爸這樣。
杜爸爸也沒想到,就這樣輕易幹掉了他!
杜爸爸負責GU汽車的技術部分。
尤其是汽車製造,生產線上出不得半點差錯。
紀典修法國之行,沒有以處理公務之名,而是出自於私人休閒度假,卻帶回來一個直接打垮杜爸爸的消息,生產線上技術問題導致,一匹汽車出現問題。
人證物證都將這個責任指向了杜爸爸,這是杜爸爸沒料到的。
GU汽車的規定是死的,除非你犯錯不被擺在檯面上來,那是私人私底下的事情,但凡被擺在檯面上來,就絕對不留情面按照規矩處理。
杜爸爸這次的失誤事態嚴重,造成GU汽車跟法國的一切簽約全部截止,按照GU早年定下的死規定,持有股份的高層人員要按照市場價格轉讓所有股份。
但杜爸爸可以拿到很可觀的一筆錢。
只是這筆錢在別人的眼中很可觀,在持有股份人的手中卻什麼都不是,股份可以年年分紅,那些換來的錢,早晚有花完的一天。
杜爸爸沒想到出了事情紀天富沒有私下裡找他,而是在他知道時已經擺在了股東會議上,曾經的老同事沒一個敢吭聲,直接給了杜爸爸當頭一棒!
杜爸爸不明白多年合作關係甚好的紀天富何至於這樣對待自己?這麼多年的馬首是瞻,盡心盡力爲GU的明天付出,卻被這麼陰了一次,在會議結束時,紀天富坐在那個位置上沒有動,對杜爸爸扔了一句話,“認了你的私生女吧,她媽媽無法照顧她,你該負起這個責任。”
這樣關心的一句話,卻讓杜爸爸幾乎昏厥。
紀天富的意思,是他知道了他和竇敏的醜事,這次技術以外導致法國的簽約全部取消,也是明顯在針對他。
辦公室內只剩下紀天富和紀典修。
靜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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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天富原本對杜爸爸逼迫兒子娶他的女兒沒有意見,甚至很贊同,艾可那個丫頭,也許好,但是曾經坐過牢,只要成爲他的兒媳,必定會有人挖出這個污點,這是他堅決不想要的。
如果是個身家清清白白的姑娘,那也無所謂了。
這次他下了狠心捨棄跟法國的一切簽約對付杜爸爸,怒氣來源只是竇敏和那個私生女的出現,杜爸爸怎麼給她戴的綠帽子,他就要加倍的讓杜爸爸失去更多!
紀典修站起身,蹙眉看向紀天富,“GU什麼時候纔會真正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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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天富擡頭,兒子迫不及待?他才發覺!
“很快,我來安排!”
“OK!”紀典修的態度很冷,拿起手中的文件走出會議室。
紀天富觀察着兒子稍顯不對的表情,若有所思,但這個兒子,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一向看不透,從小便是……
瑞士:
艾可來到這裡已經四天,沒有心思和楊月去玩,兩個人先去了艾可記憶中的地名。
那是一個知名的小鎮,到了那裡,艾可憑着上次來的記憶,順利找到了那家炸雞店的老闆娘……
“出事的那羣孩子在大霧天氣開車上山,迷路了,也不知道開出去了多遠。小夥子們敢闖什麼也不怕意思要繼續開車前進,還好啊,車上的女孩子很理智,愣是攔着讓他們停車在原地不動,等到大霧散了再走……”
炸雞店的老闆娘是這裡房子租住戶的房東,一邊帶着艾可和楊月上去石頭臺階一邊說起這件事……
“那然後呢?”楊月問。
炸雞店老闆娘嘆氣,“這上山的不止他們一輛車,大霧下的幾米之內什麼也看不見。停了能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有一輛從後面來的車撞上了去,前面的車就被擠進了一個狹窄的山洞子裡,那麼摔也摔個半死了。後面的車掉下了山。”
“這樣啊。”艾可心突然沉了沉。被後面車追尾擠下山的一個洞子裡的,就是勒東昊他們那輛車了。
“掉進山洞子裡,怎麼能找得到?死的死傷的傷,還是山上的專業工作人員清理山上游客扔的垃圾時才無意中攀巖低頭看到的。找到的時候,哎呦呦,那車裡已經慘不忍睹了……”炸雞店老闆娘一邊打開門鎖一邊讓艾可和楊月進去。
怎麼樣的糟糕場面是可以想見的,艾可和楊月對視一眼,紛紛蹙起了眉頭。
踩着窄窄的石子小路進了院子,這個阿爾卑斯山下小鎮的風景是很宜人的,就連這小小的院子,都是極其別緻的,呼吸着青草和花香混雜的味道推開面前的精緻木門,裡面的牀榻上躺着一個人。
楊月和艾可早在二十幾分鍾之前跟炸雞店老闆娘趕往這裡的時候就知道東昊沒有死了,所以此刻激動的對視了一眼,嘴角帶着笑意靠近牀榻。
勒東昊的額頭上留了一道淺淺的疤痕,東昊也愛美,聽說用了很多去疤痕的東西。據說是車的玻璃破碎時割傷的。
他還沒有起牀,這是一個清晨,很早很早……
他在閉着眼睛睡覺,姿勢還是那麼不優雅,像是在學校那時,艾可要複習,勒東昊乾脆把她們班的桌子並上,躺在上面就那麼睡,陪她。
他的身上趴着一隻老貓,勒東昊的一隻手摸着老貓的頭,老貓在酣睡……
楊月用手指捏住了勒東昊的鼻子,勒東昊先是沒動靜,接着憋得騰地起身,攥着拳剛要跟老貓發火,卻看到面前的兩個人……
“你,們……”勒東昊蹙眉。
艾可和楊月對視一眼什麼都說不出來,激動的無法形容,眼睛裡都翻滾着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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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結局倒計時中,結局在我心中已定,不會改變想法。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