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趙萬庭越幹越順手,打掃了一個小時,總算把一樓的大廳清掃乾淨。
望着已經沒有泡沫粒粒的地板,他充滿了成就感。
沈長風不做事,就是在屋裡看着趙萬庭忙得團團轉的。
趙萬庭身上的衣服都弄髒了,他也不在乎。
“鈴鈴鈴……”
沈長風的手機響了,他斂回看趙萬庭的視線,摸出手機看,發現是兄長打來的。
他好心情地接聽兄長的電話,“哥,怎麼了?”
“長風,我現在在派出所,你能來一趟嗎?”
聞言,沈長風詫異地低聲問着:“哥,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派出所的?”
沈總沉默片刻,並沒有細說原因,只說道:“你先來一趟吧,一會兒還要陪我去醫院,我還受了傷。”
沈長風更加的驚詫,應着:“好,我現在就過去。”
掛了電話後,他看向忙碌的趙萬庭,決定留趙萬庭在這裡做事,於是他一邊往屋外走去,一邊對趙萬庭說道:“趙先生,我有急事先出去一趟,我把房子的鑰匙留給你,你打掃完後,記得幫我把門鎖起來。”
趙萬庭嗯着。
沈長風便把房子的鑰匙扔給了趙萬庭。
與此同時,在趙家等着趙萬庭回家的白水若也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宋惜打給她的。
大晚上的接到死對頭的電話,如果換成是以前,白水若肯定會很吃驚的。白天聽了宋惜的心事後,再在晚上接到宋惜的來電,白水若以爲宋惜是找自己傾訴的,很快就接了。
“水若。”宋惜的聲音有點嘶啞,白水若連忙問她:“宋惜,你怎麼了?”
宋惜沉默。
白水若心急,連連追問:“宋惜,你說話呀,急死人了,你到底怎麼啦?你不會做傻事吧?”
“水若,我不知道該找誰,我不敢讓我孃家的人知道,我怕他們會擔心,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的。”宋惜嘶啞的聲音帶着點哭腔,“水若,你能來一趟派出所嗎?我現在派出所裡。”
派出所?
白水若聽得一塌糊塗的,“你怎麼會在派出所?”
像是記起了什麼,白水若臉色微變,怕不遠處的趙老太太聽見,她壓低聲音問着宋惜:“你真做了傻事?你是不是幹掉了小三?宋惜,我白天說的那些話你都沒有聽進去嗎?犯不着爲了無情無義之人葬送自己的未來。”
小三是可恨,但男人更可恨。
出軌這種事情,責任是雙方的,一個手巴掌拍不響,如果雙方無意,根本就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宋惜又是沉默,過了兩分鐘才說道:“我老公知道我去找小三算帳,今晚很早就回家,一回家就與我算帳,趁我不備用酒杯砸傷我的頭,我一怒之下就把他打了一頓,然後他報警,咱們都被帶回了派出所。他告我家暴,明明是他動手在先的。”
白水若:……
事情發展得也太快了,白天的時候,宋惜纔來找她傾訴心事,晚上夫妻倆就幹架了。
沈總雖然是男人,佔了優勢,又是最先出手的,宋惜先吃了悶虧。
不過宋
惜畢竟有一身的拳腳功夫,當貴婦人當久了,不曾再動手,讓沈總忘記了他家太太是什麼學校畢業的,結果就被宋惜暴揍一頓。
白水若不用去現場看,也能猜到傷得重的肯定是沈總。
“水若,我的事,現在只有你知道,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你能來一趟嗎?”
宋惜語帶乞求。
在這個時候,白水若自然無法拒絕她。
“好,我現在就趕過去,你先別急,也不要再和他鬧。”白水若安撫着宋惜,生怕宋惜在派出所裡再次動手,那樣的宋惜就真要的被拘留。
要是宋惜出手極重,重傷了沈總,沈總不顧夫妻情份告她故意傷害罪,宋惜就要負刑事責任。
上次同學會的時候,宋惜與沈總之間還恩恩愛愛的,不過是數月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白水若內心頗多感觸。
“水若,謝謝你,我在這裡等你。”
宋惜由衷地向白水若道謝。
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卻只能向曾經的死對頭求助。
宋惜都覺得老天爺是在整她。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她的家庭就面臨着破裂,老公也快要變成別人的了。
如果她離了婚,她久不工作,幾乎與社會脫節,她怎麼辦?萬一丈夫無情地整治她,她怕是連工作都找不到。
在等待白水若的同時,宋惜忍不住爲自己的未來擔憂,也極其後悔自己婚後做了一個全職太太,沒有任何的收入來源,全靠老公養着。
都說女人,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都要有自己的一份工作,要有自己的收入來源。
如今這個年代裡,全職太太是最危險的職業,又沒有保障。
像宋惜這樣的,房子是老公婚前買的,公司是老公婚前打拼出來的,婚後,她又沒有工作,一旦離婚,老公狠心什麼都不給她,她將會一無所有。
幾年青春換來一無所有。
派出所裡,宋惜夫妻倆身上的傷,都經過簡單的包紮。
宋惜主要是頭上的傷,沈總頭上也被宋惜用酒杯砸過一次,同樣有傷。然後,沈總還被宋惜揍得臉青鼻子腫了,狼狽萬分。
由於兩個人是夫妻,夫妻之間打架,警察除了思想教育之外,並不好判。
清官難斷家務事嘛。
“我要告她,告死她,我還是她老公呢,出手這麼狠,教我明天怎麼見人?”沈總最主要是面子上掛不住,不停地拍着桌子衝對面的警察嚷嚷着。
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嬌柔的妻子打得臉青鼻子腫的。
男性的自尊心讓他此刻是惱極了宋惜。
負責斷這樁家務事的警察,看着沈總那張臉,在心裡想着: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女人打成這般,的確會惱羞成怒。
宋惜披頭散髮,往日的貴婦人形象蕩然無存。
她靜靜地坐在一旁,淚水卻不停地下滑。
有一名女警在安撫着她的情緒。
聽到沈總拍桌子嚷着要告她,她的淚落得更兇,忍不住抽泣地向女警抱怨着:“他自己出軌了,在外面養着小三,還騙我,我不過是去找了那個狐狸精,勸她不要破壞我的家庭,他知道後回來就
衝我發火,趁我不備就用酒杯把我的頭都砸破了。”
女人當然是同情女人的。
那名女警不停地安撫着宋惜,還不忘瞪向沈總,警告着:“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沈總被警告一番,不敢再拍桌子。
氣焰也不像先前那般囂張,開始大吐苦水:“我爲什麼出軌,那是因爲她不能生,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沒有一兒半女的,我心裡急呀,纔會想着……她要是能夠生養,我也不至於出軌。”
“是,我出軌是不對,可她去打人,也是不對的,我是一時衝動,纔會對她動手。”沈總就是心疼自己如花似玉的小三被原配揍了一頓,想替小三出氣,結果氣沒有出到,連他都被打一頓。
“哥。”
沈長風在這個時候趕到。
見到自己的兄長臉青鼻子腫的,連忙問他:“哥,你和別人打架?到底怎麼回事?是誰打了你?”
沈總的臉莫名地就燒紅起來。
對面的那名警察朝宋惜的方向呶呶嘴,沈長風這纔看到自家嫂子也在。
見嫂子披頭散髮,頭上又包着紗布,沈長風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他皺起了眉,不悅地瞪着宋惜。
宋惜冷哼着:“瞪我幹嘛,你哥就是我打的,他活該,是他先動的手,我不過是自我防衛,總不能老實地放任他打我嗎?更何況他是爲了那個狐狸精動手打我,我好歹還是他的妻子,嫁給他好幾年,就算我不能生養,也陪了他幾年,浪費幾年的青春,到頭來還不敵一個才認識一個月的狐狸精。”
兄長出軌的事,沈長風多少都知道的。
站在男人的角度上,又站在兄弟的立場上,他自然是偏向着兄長的。
只是,他沒想到兄嫂之間這麼快就上升到暴力級了。
“同志,請問……宋惜。”白水若剛剛趕到,她本想問警務人員,宋惜在哪裡的,就看到了宋惜,同時也看到了沈家兄弟。
“水若,你怎麼會來?”
沈長風在見到白水若進來時,明顯很意外。
白水若看了他兄弟倆一眼,便走到宋惜的身邊,並沒有回答沈長風的話,而是關心地問着宋惜的情況。
總算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並且肯定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宋惜整個人就趴靠在白水若的肩膀上痛哭。
白水若只得先安慰着她。
半個小時後。
宋惜在白水若的挽扶下走出派出所。
沈長風則陪着臉青鼻子腫的兄長跟着後頭。
他怎麼都想不到白水若會來,更想不到宋惜和白水若能像朋友一般,她們倆不是死對頭嗎?
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沈長風更不好不講道理地偏袒着自己的兄長。
宋惜夫妻倆都要去醫院重新包紮傷口。
在醫院裡,夫妻倆還在吵架。
沈長風和白水若倆個只能勸架,一直鬧到晚上十點多,纔算讓這對夫妻倆平息戰火。
從沈家出來,白水若心急地想攔計程車回趙家。
都快十一點了,萬庭應該忙完了吧?
她答應過在他家裡等他回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