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駱長生這個人,能夠一直在大公子身邊四年,並且這四年,大公子對他的話,不能說是言聽計從,但也的確是非常信任的。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爲,駱長生這個人,再大公子面前,十分的真實。無論是任何事,任何人,只要大公子有需要,他就會極度真實的,用自己的最客觀的角度,去給大公子闡述。就算有些東西是道聽途說,他也會非常冷靜客觀的分析這件事背後代表着什麼樣的意義。
他如此做,就會給蔣大公子一個相當好的印象,那就是這個人對自己從不說假的,並且一直在實話實說。這代表着什麼?代表着這個人對自己是極度忠誠的。是以,駱長生此舉,從最開始就得到了大公子的注意,隨後沒用多長時間,基本上走到哪裡,都會帶着駱長生了。而現在,駱長生已經成爲了大公子身邊最重要的一個參謀。
前些日子,駱長生的一個故舊,來找他。這來的時機,也相當好。因爲大公子前兩天跟他說話的時候,曾經表達出過上峰有不少人在阻止自己,雖然有自信,最後一定可以成爲付上海查貪與腐的專員,但不一定是什麼時候了,所以也要主動出擊。
駱長生就跟大公子說:“這事的關鍵,還是老頭子,只要老頭子真的支持,就一定可以。之所以現在老頭子沒有下定決心,是因爲他看出如果就這麼查,恐怕會牽扯極大,極廣。甚至是會出現真正的大亂子。另一個方面,是因爲這裡面四大家才佔大頭,老頭子也一樣要給他們時間,緩上一緩才行。”
大公子聽了這話,有點驚訝,道:“你的意思是,父親有意給他們時間?好讓他們能夠處理乾淨首尾?以免我成爲專員之後,直接對上他們?”說完了,他灼灼的看着駱長生。
不過駱長生卻絲毫不在意對方的目光,就跟尋常一樣,說道:“我分析,最起碼有這一層的意思在。您想想,如果真要是對上了,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就算我們全用的是自己人,他們真的敢執行嗎?而且我們真的要直接就出手嗎?您會不會先跟對方交流一下啊?一旦交流了,對方又會怎麼跟您交流,誰來跟您交流。這些您都考慮過嗎?“
聽了這話,大公子有點沉默了,過了半晌才道:“你說的這些,我以前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不願意往下想而已。但我知道,我必須要做些什麼。現在,底層的人拉着一車的紙幣,能買多少糧食?而他們,還在囤積居奇。這貪的是我們的根,動的,是我們的本。我不可能看着不管的。無論是面對誰,我都要去。因爲……這件事不是可不可以做,應不應該做。而是,必須要去做。“
駱長生道:“我已經明白了大公子的決心。那就要讓你父親看到你的決心,以及能力。我們的人手,其實已經再找了,雖然還沒有找全,但足以展開一些行動了。大公子覺得呢?“
“你的意思是。“大公子說道:”在去上海前,我們先展開一些行動?並且結果要好,要讓父親看到,如此,最起碼也能加快我要的專員身份的進度?“
“對。“駱長生道:”我們現在要動,也要講究。動誰,怎麼動,一樣要講究。要選好才行。“
大公子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有什麼建議嗎?“
駱長生道:“目前階段,有兩種人,可以動。第一個,職位並不算太高,可卻又身處緊要位置。第二種,職位較高,但卻又沒有其他背景的。這兩種人,都是可以的。前者,本身不會有太強的背景,即便是有,本身職位較低,背後之人還要面對你,是放棄他,還是要爲了保這個職位較低之人,來跟你抗衡,這兩者,孰輕孰重?所以多半會不管。後者,職位較高,可是沒什麼背景,就算動了,卻也無防,不會牽扯出太多麻煩。所以,這兩種人,可以動,並且還能讓你父親,看到你的決心,以及能力。“
大公子聽到這裡,還是相當滿意的。他覺得駱長生說的對。不是說,對方只要有個背景,自己就對付不了。而是說,目前不能把事情辦的那麼麻煩,甚至是有無數的牽扯。你想想,若是一個人,在辦事的時候,到了那直接就搞定了。而另一個人呢,則是在某個地方,雖然在辦,可是卻磨磨唧唧的,甚至拉拉扯扯的。這兩種,那種給人印象更好啊?
答案肯定是前者。雖然說,事情跟事情一定是不一樣的,有的事,只能辦的磨磨唧唧的。因爲面的人都不一樣,你就是沒法辦的快速,利落。但旁觀者的感官那就不一樣了。最起碼在心裡的一個印象就是,前者,能力很強啊,辦事真是乾淨利落。後者就是會給人一種,黏糊,墨跡的感覺。即便是辦成了,也沒有前者看起來那麼好。
是以,大公子考慮到了這裡,點了點頭,道:“嗯,那接下來,我們就挑選這個目標。你告訴下面的人,四處打聽一下風聲,查探一下,看看有沒有這樣的目標,好讓我們動手。“
有了這一次談話,駱長生當然要上心,不能光是裝酷,裝忠臣,耍嘴皮子玩,然後躲在一邊,看戲吧。你肯定也要乾點事的,而正巧,駱長生的一個同窗,找到了駱長生。兩人相聚之後,駱長生就讓這個同窗,也幫忙打聽一下。爲什麼這事要讓自己的這個同窗也幫忙打聽?因爲這個同窗,本身就是在督察局工作,沒錯,就是錢金勳當局長的那個督察局。做的就是類似於大公子現在要做的事。
督察局的人,這方面的風聲,其實比他們還是要靈通一些的。雖然大公子在前一個階段,組建自己的班底時,也收了不少專業人士。可畢竟還沒開始正式做事呢。